感覺時間的流動與認知中不一樣，當發現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了一半。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r4uzmE2q
天空被染成綺麗的橘黃色，變幻無常的織雲似是渲染在畫布上的顏料，被鑲於面對夕陽的窗框裡。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WfhEJ4H0
溫柔的金光灑進房間，坐在搖椅上的老婆婆原本正閉目養神，當察覺到我們的出現時緩緩張開了眼，被歲月妝點的面容露出和藹的笑。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rO2rEv8a
「終於來了。」親切的語氣彷彿面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語氣中甚至帶著點解脫。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scytkFwf
在她說出這話的當下我感覺到一絲違和，隔了數秒才想起我們是靈體，而老婆婆卻還在肉身內。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FiglGokQ
「時間已經來臨，一路以來辛苦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ey7PYPdQ
死神把鐮刀輕輕一舞，老婆婆的身體像是陷入睡眠般平靜閉目，而靈魂卻異常爽利地站到我們眼前。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yCk2kwAD
「我想也是這幾天，沒機會跟他們道別倒是可惜了。」老婆婆婉惜地搖了搖頭後，才看到站在死神身旁的我，「哎呀，還有個年輕小姑娘，妳好啊。」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gHQ8T9or
看著老婆婆親切的笑容，我也不自覺笑著回應：「您好。」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OS5dFnkm
「年紀輕輕就要跟老婆子一起上路，真是可惜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tvqjNj8J
她一副比起自己死掉還要傷心的樣子，讓我有點哭笑不得。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tLxgaZBq
「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我用自己的命救了親人，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選。」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SH7E54d7
我並不後悔，一點也不。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awAdd5kY
「那就好，人最重要就是死時別抱著遺憾啊。」老婆婆呵呵笑著點頭，然後轉向死神道，｢我已經準備好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UzI3Ukt4
死神點頭，透明珠子這時才出現在早已翻好的書頁上。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Ubp17r6R
老婆婆的影子慢慢消失，珠子被流動著微光的淡紫填滿，發出虛幻而祥和的氣息。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9NUKmWNk
「好漂亮……」我情不自禁地贊歎。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T8H2WFfk
「經歷了漫長的時光，卻依然擁有如此純淨的顏色可謂是萬中無一，可見她認為自己的一生十分幸福。」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8P5Ax6sGb
不知是否珠子反射出來的錯覺，死神那張冷硬的臉染上一片溫柔，此刻的他竟像極一個普通人。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ajbXevXR
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我幾乎看呆了，好半晌才道：「無論是死神還是死者，能在見面時視對方為老朋友，說來也是個讓人舒心的結果吧。」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Di8Ih0WQ
「嗯，因為這世上多的是賴著不走的傢伙。」他把手上的東西都收起，整天下來這才真的是兩手空空。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Li6sd4RQ
「很高興我不是其中之一。」我開玩笑道。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cfMH640O
死神瞧了我一眼：「倒不如說妳的鎮定反而讓我嚇了一跳。」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Z0sGppsU
「真的嗎？你明明看著也很淡定。」能夠嚇到死神感覺莫名的自豪啊。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Q4m0bKhP
「嗯，畢竟大多數時候只有上了年紀，又或是病入膏肓的人會如此輕易接受死亡。」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uZldCWnt
「呵呵，敢請我的反應遲鈍還讓你印象深刻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VXEY03gk
就在我們閒聊期間，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GQDWHhP1
「奶奶，我來看你了！」小女孩伸手去牽老婆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又推了幾下，疑惑地對跟在後面的母親說，｢媽媽，奶奶好像睡著了，連被子都不蓋會著涼的。｣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ih0uV4fc
母親愣了一下，快步走過去探老婆婆的鼻息，過了半晌，帶著安然而寂寥的表情放下手，把小女孩擁在懷裡，好一會沒說話。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Wx1c1XOMa
「媽媽？」敏銳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抬頭問。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6pkLVIKWT
母親摸摸小女孩的頭，以輕得不能再輕，像是害怕會吵醒老婆婆的語調說：「以後啊，我們都不能再來看奶奶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iFYSgSES
小女孩眨著迷茫的眼神問：「為什麼？」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Ns8GOa90
「因為奶奶在做很美好的夢，也是很長很長的夢，所以不能打擾她啊。」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QYMVmOdZ
母親的聲音帶著低泣，對情緒向來敏感的孩子好像有點明白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wgZ5QnWY
｢奶奶不會再醒來了嗎？｣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mn6F4bwV
看到母親搖頭，小女孩大大的雙眼開始積聚淚水。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P6C3bYJo
母親輕拍她的腦袋，繼續說：｢別哭，奶奶她很幸福，她不會想你為她哭的，來，我們先出去吧。｣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n1XbQTIR
小女孩抽著鼻子，强忍著淚水，拉著母親的手走了出去。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SR1OfujN
直到房間外傳來小女孩驚天動地的哭聲，我才發現自己的手把死神的衣袖捏得死緊，柔軟的黑色布料早就皺成了一塊，全是短時間內無法撫平的痕跡。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KSBIpAnz
「對不起。」雙手一鬆頓時傳來酸麻。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MCdoLm86
死神面不改色地立在原地，過了一會他伸出手，笨拙地學著那位母親對待女兒般拍了拍我的頭頂，輕聲說道：｢走吧。｣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phQ5iVcn
我點頭不語。在消失前最後映入眼簾的，是老婆婆未曾消失的笑容。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l9p6hXwd
一天下來我見識了數人的死狀，卻沒有一個及得上這次帶來的震撼。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zBWglfQk
老婆婆安然的笑容在腦中是如此鮮明，甚至令我忘記了被遺留下來的人將承受的傷痛。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9k4dsBeT
死亡是一個人的事，卻又牽掛了很多人。這世上，真的會有幸福的死亡嗎？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7EddqwP2
頭頂陡然傳來死神的聲音：「抬頭看看。」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VW986SkL
我聞言抬頭，發現自己正飄在半空，腳下就是城市的全貌，太陽差一點點就要沒入海中，天空的顏色也將快要完全變成靛藍。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zKGWXzJq
把無盡的世界收進眼底，我為在世時難以親眼所見的一幕而贊歎，心中沉積的煩悶感彷彿也被完全吹散。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Rx9XOdEc
原以為死亡為自己帶來了沉寂，原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說不定打從開始就只是不願接受命運，而在無意中關起心門而已。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IfiRy2Yq
「要回去看看嗎？」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9pYUlbNr
突兀的一句，使我沒反應過來。「回去哪？」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b6c6JCJV
「去看看妳的家人。」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FeFgMRln
我與死神四目相投，那雙黑眸中的專注，似是想要在我的目光中尋找一絲渴望。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oxRCewzR
我怔了好半晌，視線不由自主模糊起來，卻是搖頭道：「謝謝你的好意，要是見到他們說不定我就不想走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Vr5npgJh
死神沉默不語，我也沒再說話，轉頭繼續觀賞最後的日落。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zQBfQsrP
過了很久，他默默開口：「雖然我當死神的日子並不長，但妳是我見過最冷靜自持的人。」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LoVvJ50x
我苦笑著搖頭：「這不是冷靜自持，只是放棄思考罷了。注定會讓自己大哭一場的事，想來幹什？」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nJ1KosvK
太陽很快就失去了蹤影，死神向我伸出手，問道：｢不會後悔？｣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CMPmC5JN
後悔什麼？後悔用自己的性命救下妹妹？還是後悔不回去看被自己遺留下來的那些人？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7vcP3pnR
我握住他蒼白的手，那似有若無的溫度，令我想起從燃燼中誕生，隨時會消散的煙。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7Xox4mwF
｢不會，我不會讓自己後悔。｣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eTVaXkpp
死神點頭，說道：｢閉上眼睛吧，接下來就是終點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OBeG4dN1
就在我閉上眼的一瞬，世界回歸寂靜，沒有一點聲響，甚至感覺不到空氣的流動。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Rxb2GJ9S
「到了。」死神的聲音似遠又近，讓人拿捏不住，如果不是手上傳來的微弱觸感，我或者會懷疑他已經從我旁邊消失。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qBIUgO1x
我緩緩張開眼睛，這次無論天地都是純淨的白，彷彿有厚重的濃霧在凝漫，整個空間無邊無際，卻有種會永遠被困於其中的禁錮感。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5gpQhsti
「歡迎回來。」眼前站立著一名形象非常經典的天使，眨著碧藍眼瞳的金髮少年，以最美好的笑容迎接我們。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7wm97Xk2
我看向身旁的死神，問：｢天使都長這樣？｣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rDb1sQft
有問必答的死神這次也沒讓我失望：｢基本上每個都長得差不多，只要足以讓人類相信他們是天使。｣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7JCnConl
「那如果對方相信的是牛頭馬面呢？」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3ETY3AVY
「那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牛頭馬面，反正要做的事沒差別，長成如何並不重要。」還是一張標準笑臉的天使站在不遠處說。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yPYklPDa
我歪了歪頭，問道：「所以說你們能變成任何模樣？」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i47wYaIV
「正是。」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S5RFVqrb
「那你們本來的模樣呢？」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96I2UPT1
天使的笑容依然沒有一絲波動，像是一具漂亮的人型模特。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hiKJd6eT
｢我們沒有屬於自己的外貌，也算不上有生命，我們的存在只是為了別人。需要時會有千千萬萬個化身，相反，我們就不復存在。｣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Qos2h8fq
那你們算是什麼？這個問題我最終沒有問出口。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AelpHsSz
這世上不是所有存在意識的個體都享有自由，就連動物都被自然本能軀使著進行重複又重複的一生，也只有人類有那個閒情逸致去多愁善感。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6WGQFjbD
「話好像說太多了，還是辦正事吧。」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jo5Zi2KU
天使看向死神，他立刻會意，從虛空中變出書冊，隨意打開來後四個不同顏色的珠子就飄了出來，在紙片上輕緩打轉。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nlhDkBbh
天使也憑空拿出了羊皮紙和羽毛筆，淺紫色的珠子第一個往前飛去，然後逐漸變成了那個慈祥的老婆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T0ABlaC2
哪怕她的行動再蹣跚，天使依然維持著笑容等待她來到面前。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EMUZ3WJR
「哎，天使大人您好啊。」老婆婆與初相遇時一樣，和藹地打了招呼。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80tqRiUY
天使牽起更深的笑容說：｢你好，我代上主祝賀你成為天堂的一份子。｣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YNiI1sAi
「呵呵，這樣啊。」老婆婆只是輕描淡寫的笑道，她的身周出現了柔和的光圈，靈魂往上飄去。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lnxahwoc
直到最後她的笑容都未曾消失，或許是萬中無一，但這也是人們都希望的結局。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gnkpvyhG
接著輪到土黃色的珠子飛出，在天使跟前整個破碎開來，胖子哆哆嗦嗦的四處張望，看到眼前皮笑肉不笑的天使，那張充滿肥肉的臉出現了討好的表情。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c7x0AJI8
「天使大人，我把錢都給你，讓我上天堂吧。」說到天堂兩個字，胖子露出了貪婪的神情。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ZMi4kMar
面對令人不禁扶額的一幕，天使只是輕輕吐出一句：｢下去嘗嘗地獄的紅炎吧。｣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00uElRyO
語音剛落，胖子的腳下驟然出現一個空洞，他揮動著雙臂卻沒有抓到任何東西作為支撐，橫肥的身體直直往下掉，並發出了恐怖的叫喊，直到空洞重新閉上。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u0lmgbPa
｢下一個。｣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7cK0977L
墨綠色的玻璃珠子應聲飛去，在剛離開死神手上就變回人形，手插住褲袋往前走著，以隨意的站姿立於天使跟前，臉上是一派聽天由命的瀟灑。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jmP5ZI5Z
「在煉獄好好為自己的罪過懺悔吧，說不定還會有輪迴的一日。」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VCkG46lG
「咦？明明是自殺竟然還有機會投胎？」少年笑逐顏開，似乎對這個結果意外的滿足，影子也逐漸消散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dwnbXFOP
只剩下最後的白色珠子飄到天使面前，他以修長的食指輕輕一點，珠子繞過我們三人快速飛進無盡的霧中。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emjjIBbQ
我沒有讀懂這番操作，下意識看向死神。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KOpEXS9eP
他瞧了我一眼，說：「無罪而空白的靈魂，立刻投胎。」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zElEMksn
我點頭，只希望他下一輩子可以投個好胎。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bHLvpKFa
｢終於到最後了，那邊的小姐請過來吧。｣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vFNmT4va
天使朝這邊招手，我有點不安地迎上死神的目光，只見他點了點頭，我才走到天使面前站定，等待裁決。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yR8jrBvv
這次天使收起了紙筆，表情嚴肅了幾分，說：「請容許我們向小姐您致歉，因為事實上，你本不該在這時候來到這裡。」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OoiFHDp9
嗯？什麼意思？我疑惑地偏了偏頭。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Ba9AdXTu
｢這次的意外其實是另一位死神的失誤，距離您真正的死亡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為了彌補時空的錯失，我們會把您的時間重置到死亡的那天，然後再與其他人接軌，世界將會被修正原狀。｣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tIPLkmMi
看到完全愣住的我，天使繼續笑著道：｢至於妳的記憶也將會重新改寫，妳不會記起死後的那段記憶，所以我想……｣天使比一比死神的方向，｢妳應該會需要一點時間跟那位說說話。｣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bYhsa6Q2
我順著他所示的方向轉身，發現死神依然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OewLvbaq
內心有種奇異的暖流淌過，我以小跑回到死神面前，一時間卻說不出話來。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4T4ekKgo
「要走了嗎？」死神問，一如以往看不出情緒。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t24wmUlP
「嗯，他說我會回到今天早上。」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卻有種將要失去什麼的惆悵感。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cKO1uMUn
「妳不高興嗎？」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7laghdky
「高興啊，至少知道自己原來沒這麼短命。｣口是這樣說，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可是……也有點不高興，畢竟我會……｣忘記你。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dtTy5z2p
明明只是相識一天的人，為什麼可以這般不捨，我竟從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多情的人。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Fojj8RXs
原本只想普通的說聲再見，但現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1JI6UZVu
死神見狀直接以衣袖把我臉上的淚擦乾，動作雖生澀，但也極為溫柔。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9nwuLT4y
「不用在意，反正我們總會再見面的。」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QtozzjNk
「真的？」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KA0rWU1a
「嗯，只要妳記得我這個老朋友。」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FNPA3tuV
死神千千萬，要有多深的緣份才能再見一面。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SDfeDGNc
明知只是虛無的安慰，還是讓我破涕為笑：｢一言為定，無論我有沒有記憶，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都是老朋友。｣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aSHcyAsp
我回到天使身前，思索了片刻後說道：「吶，你說我這次死亡是你們的失誤，那我能提一個要求作為補償嗎？」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OQDih3LB
天使的笑容不動如山：「請說。」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4KMvRCzP
「我希望……待我真正死去的時候由他來迎接。」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pIdXWWnK
「這個要求我們自然是沒問題的，你說呢？」天使看向死神。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npCiNhXV
我也轉過頭去，死神沒有猶豫，應道：｢我會等妳。｣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hNICOGNI
我笑著點頭。｢那我準備好了，走吧。｣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6hXyDHXK
天使左手一揮，光柱從他身旁升起，我一步一步走向光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溶入光芒之中，掌心傳來晨曦的溫暖。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dt6fzexm
雖生離，卻不是死別，哪怕死亡也有認識的人迎接自己，挺好。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ZVpHJeKt
再踏前一步，整個人已沐浴在陽光之下，我閉上了眼，感受到身體變得沉重，像是突然從空中墜下，直到靈魂像羽毛般落在柔軟的床舖上。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2vGSdN9D
「姐姐！鬧鐘已經響好久了，妳再不起床就要遲到啦！」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jm6kv8lw
「快點！都要出門了還在那吃早餐！」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tVdXpiIM
「真是的！都是因為妳起晚了，才會連累我一起遲到！」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qcUQCLyV7
站在車輛奔馳的馬路前，妹妹作出似曾相識的抱怨。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8uCcNMDaR
「遲到算什麼？不會死人的。」我隨心而說，卻換來妹妹的怒視。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h5WJHZku
「少跟我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死不死的妳試過嗎？」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8n75nlTD
「我當然沒……」試過嗎？我竟然對這個答案感到猶豫。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CJqHEUlx
「妳又發什麼呆啊？已經綠燈了，我們還是跑回去吧！」她說完拔腿就跑。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AnArxRHV
「哎！等等我啊－－」忽然間，眼角好像捕捉到什麼，仰起頭卻只看見鑲在萬里晴空的烈日。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O6e3pfEN
「姐姐！妳站在那做什麼？快點啦！」在馬路對面的妹妹喊道。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DRCf7N9B
「我來了！」我甩了甩頭，向前跑去。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TBCMhSbC
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但又抱持著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安心感。4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4rOjZ5xz
在某個踏出步伐的瞬間，我似是看到身邊飄過了似曾相識的黑色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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