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之刃 Dark Blade - 第一章奈莉亞

在現實中起伏，在虛幻中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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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與惡，暗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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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清楚，也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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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身披荊棘，無論渾身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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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身心受罪惡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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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只剩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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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中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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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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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掂了掂手中的錢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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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200克里。」

「……最便宜的旅店也只能住三晚呢。」

「上次討伐的那隻魘，因為沒被通緝，同時碰到吝嗇的公會分部，結果沒啥進帳啊。」

「……難不成又要露營了嗎？」

「也許吧……」

「……一直吃野豬烤肉，再這樣我絕對會抓狂，絕對要找一個落腳處。」

「別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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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邊的兩人坐在一個大且平坦的石頭上，藉著一旁的大樹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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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一片草原，後面也是，僅分布一些小丘陵。

一些野兔自在的跳躍，有時也有一些小型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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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物，非智慧生物的闇魔力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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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智慧族群，縱使是野獸也有魔法使用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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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擁有風、冰、雷、火、聖、闇六種屬性和沒有屬性的特殊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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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個屬性的頂點稱之為帝，各有一名，風帝、霜帝、炎帝、雷帝、聖帝和玄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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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有的魔力，唯闇魔力最為危險，和其他魔法不同，若使用到難以掌控的狀態，不只是無法使出，甚至有可能反被魔法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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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俗稱的魔龍並非龍族，而是像是蜥蜴這種小動物的魔力暴走，隨時間慢慢進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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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智慧種族魔力暴走則會化為魘，絕大部分的例子會喪失自我，變成另一個人，只有少數維持原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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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闇魔力的頂點，數百年前的七代玄帝，在其暴走之後，東大陸便頻傳化成魘的例子，逐漸氾濫到令人髮指的程度甚至擁有帝國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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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今，魘的最高統治者仍是當年暴走的七代玄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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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輛貨車行駛而來，看到貨車的時候，刻馬上向其招了招手，而貨車也很好心的停了下來，駕駛座的司機大叔向外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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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皮膚黝黑，蓄著一搓凌亂的鬍渣，方正厚實的下巴給人爽朗大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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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兩位，怎麼啦？」

「問一下，方便載我倆一程嗎？」

「看是什麼地方嘍，是奈莉亞嗎？」

「……是最近的地方嗎？」

「沒錯，我剛好要運送些大型補給品，若那是你們的目的地，那快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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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麼搭了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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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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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芙蘭大陸被分為東和西，而奈莉亞則為東大陸冒險者公會前五名大型分部之一所在地，是繁華的經濟中心兼強者群聚的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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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市最著名的便是其中一個以這城市名稱為名的世家，是舊時的皇族，雖然其中一代當家辭去統治者的身份後而沒落，但當時的皇族到現在已經出了數名霜帝，其中一名還是現在的當家，因此，仍舊聲名大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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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的名字叫做克萊，從剛剛開始就滔滔不絕的講著有關奈莉亞的各種事情，雖然刻和艾爾比並沒有認真搭理過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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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兩位，前方就是關口了，你們應該有冒險者證明之類的吧？」

「……我沒有冒險證，但刻有辦一張。」

「哈哈！那好，我也不用什麼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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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貨車載著他們入了關口，克萊向工作人員出示了張商人證。

刻也亮出了冒險者證，順便謊稱艾爾比是自己的女兒來蒙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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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關口之後，一大片草原引入眼簾，在遼闊草原的另一邊，抵禦魔物的城牆圍著繁榮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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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了城市內部，兩人向司機道了謝，順便聊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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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們是冒險者，說不定未來還有機會見面，那時大概能賣你一些補給品，我相信你們會需要的。」

「那期待下次見面了，克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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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簡單道別後，兩人走進了匯成潮流的人海之中。

比起走在熙來攘往的街上漫無目的，目前最好的選擇大概就是前往公會打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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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前往公會的路上，艾爾比自魔法空間取出先前置入的斗篷，避免自己眼睛被人看到。

畢竟，血色的眼瞳就是不詳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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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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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誇張的大。」

「……也還好吧。」

「就知道妳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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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無奈的看了看艾爾比，而後再次抬頭看向這棟高聳的建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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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是知名公會的關係，建築的規模和以往看到的那些分部完全不能相比。

建築極高，數十層樓的大廈矗立於市中心顯得豪華莊嚴。

門面金碧輝煌，大門上方還有劍和法陣交錯的冒險者紋章。

走了進去，裡頭更是擠的水洩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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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接討伐任務吧。」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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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人海穿梭，費盡千辛萬苦來到櫃台。

不少冒險者在換取金幣或者查看懸賞。

有的則在和服務的妖精小姐談天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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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麼服務嗎？」

「我們要賺取旅費，推薦個合適的討伐工作吧。」

「好的，請出示您的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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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拿出冒險證，上面寫著漂亮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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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險等級由低到高，分別是E、D、C、B、A、AA、S、SS和僅有一人的S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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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AA的冒險者，往往會成為某個國家的代表者，類似國家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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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級受人們所尊敬，當強大到難以置信的魔物或魘出現時，往往由實力堅強的他們組織討伐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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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SS級被當作神的使徒看待，被視作擊敗魘之王的希望，最著名的三人自然是炎帝、嵐帝和霜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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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SSS級則只有聖帝擁有此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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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第四十五任玄帝也是其中一人，然而傳言在與魘之王七代玄帝的對決中殞落，事到如今也被普遍認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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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聖帝也不知去向已久，不知是否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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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統治西大陸的雷帝據說擁有遠超魘之王的實力，比起魘之王，他是更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至今仍不知他究竟是現在站在什麼陣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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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級嗎？我想適合的應該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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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妖精小姐拿出十來張懸賞令，艾爾比和刻兩人仔細審視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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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蕩盜賊很麻煩呢。」

「殺這種魔物賺的錢也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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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看了看四周，忽然眼睛被懸賞欄的什麼東西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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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的懸賞令？」

「欸？那可是魔龍奧爾霍格喔，A級是打不過那種規格的敵人的，畢竟他的魔力簡直就是近衛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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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將懸賞單摘了下來，懸賞單的上頭看上去畫得很潦草，很可能是繪圖者在看到那頭龍時心生恐懼的時候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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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冥、妖魔、修羅、羅煞、近衛軍，這五種級別是區分魘強度的一種代號，而前四種有時區分界線糢糊，但近衛軍便不一樣了。

每一位都擁有明顯超群的實力，而且顧名思義，他們是王的守衛，在魘之王有危險時，他們就會抵達王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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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會後，兩人出了城，同時看了看手中從公會複製來的懸賞單，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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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這頭龍，可賺了。」

「妳可真輕鬆啊。」

「……反正有你在，確實很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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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攤開了地圖，比照了懸賞令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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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莉亞外邊都是平原，在上頭遊蕩的魔物各有適合初學者和專業冒險者的對手。

而平原再之外的是如同城牆般的群山，東山上的魔龍也是二人的目標，山上的魔物全是A級冒險者們都不敢輕易靠近的可怕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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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刻和艾爾比兩人壓根不管等級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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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飛過去吧，反正妖精或龍人都這樣移動。」

「……嗯，雖然你黑色的翅膀在大白天很引入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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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比像是輕盈的羽毛般掛在刻的身上，刻右腿趨前，微微蹲低身子，魔力以粒子態在背上開始構築，一對巨大的黑翼振動四周空氣，毫不掩飾的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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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蹬，直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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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翅膀覆蓋著純黑的羽毛，飛在空中的刻如同烏鴉一般，對任何種族而言，這對翅膀詭異而顯眼，除非身處夜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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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飛太快了。」

「那也別把臉埋進我的後頸呀。」

「……沒辦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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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遼闊的草原，刻徘徊在東邊的山上高空，拍著翅膀緩緩降落。

忽然一隻巨鳥張開血盆大口疾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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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瞬間，艾爾比鬆開手離開刻的背上，能夠自由活動的他立刻拔出了背上的大劍，向前一揮。

一道黑色的劍氣向前飛去。巨鳥被劍氣精準的切成兩半，揮斬的餘波甚至劈斬了後方連綿的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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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刻的一旁，艾爾比靠著魔法漂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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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掛在我身上的意義是什麼？」

「……我又飛不快，當然搭便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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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比簡單的回覆了刻的抱怨後，兩人緩緩的向下飄入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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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運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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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藏於一棵參天的大樹之上，在樹下，一隻體型巨大的龍匍匐在樹林圍成的廣場中，舒適的感受陽光的溫暖熟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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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殺了牠有點壞心，不過抱歉了，畢竟我也是要賺一些飯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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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握住了背後的武器，身子伏低，以粗壯的樹枝作為支點，準備向前一跳，一擊解決眼前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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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你有感覺到什麼嗎？」

「聽你這麼一說，四周的溫度似乎突然變得很冷，但山中本來就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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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說到一半停住了，因為察覺到周遭的寒冷不單單只是自然關係，而是魔力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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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霍格也感受到這股魔力，突然撐開眼皮，身子徐徐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牠渾身上下鋪滿顏色混濁的深藍色，從頭到尾足足一百公尺，站起身來至少五層樓高，堅硬厚實的下巴，而同惡魔般彎曲的紫色雙角，收束成一線的赤紅色眼眸帶著極度深沉的不滿，而後以低沉響亮的怒吼動搖了整個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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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散發魔力的人，毫不忌諱的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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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有著一頭水藍色頭髮的少女，長長的秀髮往後綁起了流利的馬尾，寶石般的雙瞳像是映著天空般閃亮璀璨。

身穿一身淡藍色的高級輕型鎧甲和長度在膝蓋之上的短裙，在肩和胸甲上有著像是家徽的細緻紋路，兩條柔水般的絲綢長布自腰間向後飄揚，替她站立於此的氣勢更增上一層。

看上去身材纖細的少女，卻有著如是君王的氣魄和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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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比看著那少女，神情似乎略微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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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莫非她……」

「嗯，這魔力的強度，無疑是『霜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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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霍格張開巨嘴，漆黑的魔力凝聚成直徑數十尺以上的巨大球體，隨著咆哮化作一道威力驚人的光束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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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火炮劃過地表，留下的焦痕彷若裂谷一般，面對如此壓倒性的力量，少女卻壓根不打算閃避，正面接下了這一記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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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炮不穩定的毀滅性魔力分裂出無數分支，肆虐這座森林，分支威力小之燃起大火，大之威力切開巨木，艾爾比等人雖然潛伏於其中一棵最粗壯的樹上，但整棵樹仍不免劇烈搖晃，躲在高處的他們更感受到明顯搖擺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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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比舉起手，展開法陣擋下一發向著他們散射的光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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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氣真重。」

「跟妳一樣。」

「……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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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攻擊，對兩人而言還是有互相嘲諷的餘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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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奧爾霍格開始略感疲累，光炮的威力漸漸減少，闔上那張血盆大口，停止了轟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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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壕溝向前直直劃開，散射的魔力在四周留下橫七豎八的痕跡，而壕溝則在少女所站的位子前方向雙邊分開，在少女左右留下超大片的扇形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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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炮擊之前，率先展開了一枚由冰結成的大盾，而就是這樣普通的魔法，居然讓少女達成毫髮無傷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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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冰系魔法的基礎技能之一，能擋下這樣的攻擊絕對是在正常常識之外的，其若不是看似冰盾的高級魔法，唯一的可能，便是用高得嚇人的魔力注入著冰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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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這就是為什麼這傢伙很棘手的原因，花上了不少魔力擋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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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嗓音像兩粒冰塊向互碰撞，輕盈溫柔又帶著幾分堅毅，甜美悅耳又如鳥鳴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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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霍格在發現自身的攻擊沒有造成顯著傷害的當下，彷彿就像受到對方挑釁，以更為高亢且誇大的嗓門發出了震怒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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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而有力的後腿在地面壓出兩個深坑，那龐大的身軀從地上立了起來，像是樹立了一道蔽天的高牆，身體往地面重重壓去，配合著牠破格的體積，帶來毀天滅地般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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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壓低身子，左手輕放腰間，像是為了穩住什麼，而右手，則呈現了握刀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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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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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了刀光的軌跡，但是明明沒有砍中，也沒有劍氣的痕跡，兩道深刻的刀傷在奧爾霍格的兩個腳掌下劃開，逼退了牠好幾步，而傷口濺出的吸血凍結成冰，而凍結向上蔓延，從腳掌包住了前腿，令他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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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女手中，是一把淡藍色的武士刀，雪花形狀的刀鐔，如水晶透澈的刀刃，印有複雜花紋的刀柄，比起武器，更像是一把藝術品，但這把刀砍出來的傷害，卻是紮紮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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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將刀刺入地表，冰霜呈放射狀以刀所刺入的位置為源頭散佈，凍結了四周的焦痕與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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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冰霜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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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的魔力像是洪水一般從她身上爆發，而且還因為寒冷過甚而清晰可見魔力的軌跡，像是一對妖精的翅膀，吞噬著所能碰到的任何東西。

那魔力纏上奧爾霍格，凍結了堅硬的龍鱗，那對雙翼也無法繼續掙扎，低沉的龍鳴，也漸漸噤聲了，一條模樣令人生畏的龍，就這樣凍成了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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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有耳聞，冰霜煉獄，霜帝的特有魔法。」

「就連靈魂都能夠凍結的魔法，雖然聽起來有些誇張，但無可否認，魔力量足夠的話確實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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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著奧爾霍格未說什麼，逕自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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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金泡湯了。」

「嗯……等等，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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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拔出了大刀，雙眼緊盯奧爾霍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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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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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雕開始龜裂，吵雜的破碎聲令少女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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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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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奧爾霍格打碎的冰，像是從繭中重生一般。

龍鱗全數掉落，皮膚甚至肉塊從身體剝離，露出純黑的骨骸，佈滿血絲的龍瞳殘破不堪，右邊的角也斷成兩半，爛光的嘴唇露出流著鮮血的利牙，雙翼的薄膜破碎，一對骨翼張開，給人陰森不祥的壓力。

奧爾霍格靠著殘破的聲帶，一聲聲調古怪的龍鳴像是厲鬼的哀嚎，伴著一聲怒吼，紫黑色的火焰在牠每一處的骨骸和鮮血焚燒，像是從地獄爬出來，試圖復仇的死之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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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這樣還能活著……這真的是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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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霍格踩踏地面，拍打那對骨翼，纏上了紫焰，重生成新的魔鬼之翼，發了狂似的朝著少女猛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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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雖然握緊了刀，但眼前過於噁心的生物，仍令她止不住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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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一次不行，那就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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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站穩了腳步，少女看向了奧爾霍格空洞的雙眼，舉起了刀刃。

忽然間，看見一道黑影衝向了魔龍的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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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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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色的斬擊劃出新月形的劍氣，毫不遲疑的砍下奧爾霍格的頭顱。

頭顱在空中旋轉，落在少女的身後，而巨大的身體失去了控制，跌慘在地上向前滑行，最後停在少女面前，用俐落的脖子切面和破碎的脊椎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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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落在一臉驚訝的少女身後，而艾爾比也緩緩飄落到刻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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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霜帝，卻沒將魔物好好置於死地，戰鬥經驗著實不足，難不成是新上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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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收起大刀，有些像是責難又像是抱怨的口吻評價了少女手下留情的這件事，隨後走到魔龍身旁，折下了龍的角打算直接回去公會領取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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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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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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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叫住了兩人，用刀劍很不客氣的對準了刻的後腦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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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我成為霜帝也不過兩三年，但是戰鬥經驗不足這句話，是瞧不起我的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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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停下腳步，頭也不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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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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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之間，已經爆發出了無名的火花，刻面無表情但明顯感到不耐煩，少女的樣子則是相當憤怒，縱使沒用力皺眉，眼神中的刀光明顯直指著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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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徹底殺了牠是我的疏失，但你的話簡直是……不，就是侮辱我身為是霜帝的尊嚴。」

「那妳想怎麼樣？」

「我要向你發起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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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大名鼎鼎的霜帝，實力自然不言自明，另一邊，是真正實力連跟著他五年的艾爾比都不知其真實實力的刻。

兩人對打，必然結果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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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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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刻果斷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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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僅僅一名A級，豈能勝過SS級的霜帝呢？」

「少騙人了，那斬擊就算沒有S級，至少也有AA的水準，而且，還是『闇魔法』。」

「是又怎麼樣，艾爾比，走了，我們去領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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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不想讓事情更麻煩，刻不打算理會少女，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然而霜帝似乎不願就這樣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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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打算決鬥，那你也領不到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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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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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事件是聯合討伐，若沒有我，你一個A級很難獨自領取。」

「反正有證據，硬扯個幾句也不成問題，難道霜帝大人會計較獵物被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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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少女冷冷的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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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六帝之一和名不見經傳的冒險者，誰獨自討伐成功的機率比較高，你很清楚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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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取得了勝利般，少女悠閒走過刻的旁邊，輕輕哼著歌走向回到公會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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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打的話，就到公會七樓，那裡有我的休息室，我有些事想問問你，包括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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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少女就這麼離開了，留下被反將一君的刻和默默竊笑的艾爾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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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笑了。」

「……抱歉，但真的很好笑。」

「連妳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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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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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揚起頭，看著擠滿整面牆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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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知名冒險者？」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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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們身在公會七樓，霜帝專用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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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閱覽著知名冒險者的展示頭像，艾爾比則坐在沙發上靜靜啜飲著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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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面牆上是現在公會的實力排名，當然，是前百名，而非所有公會冒險家。」

「……最前面的四位，都是六帝吧？」

「嗯！第四位的我，第三位的嵐帝：安娜，以及炎帝哈特福林 • 坎尼爾斯。」

「原來如此，炎帝我算是交談過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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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注視著第一張圖片。

沒有頭像，沒有名字，只有稱號部分寫著『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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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公會沒有聖帝的資料，不過無可否認，確實有這個人。

現在，公會還在尋找下一任玄帝在哪裡。」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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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帝為自然產生，在前一任逝世或成魘時，下一任的魔力氣息便會自然擁有帝的威嚴，這種威嚴難以言喻，但在感受到的當下，卻能明白那是帝的象徵。

由於不是人為選擇，帝的產生並不招搖，前例有人選擇隱藏，因此公會不一定能找到新的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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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緒•奈莉亞，你在那面牆上看到了吧？」

「嗯。」

「那麼，我想知道你們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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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刻沉默不語，艾爾比放下手中的杯子，率先做了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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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艾爾比，他叫做刻，如妳所見，我們是冒險者，也是旅者。」

「既然是冒險者，我想知道你們成為冒險者的資歷幾年了？」

「……五年，從我和刻旅行開始。」

「五年……以你們的實力來看，早就該AA甚至S級了，為什麼還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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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少女——緒的訊問，刻略感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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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不知道，升級條件往往是因為功勛，我並不是六帝，自然不可能越級。」

「你的意思是，你自辦理冒險者證開始就沒啥貢獻嗎？

那麼我問你，你擊殺過多少懸賞惡魔？」

「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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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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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其實實力有到卻不報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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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察覺到繼續訊問沒什麼意義，緒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啜飲自己剛倒好的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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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總之我會去申請把你的排名拉高，同時把你列入計畫。」

「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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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茶杯，露出嚴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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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魘之王的計畫。」

「……認真？」

「再認真不過了，這是義務，我和老頭子跟安娜姐是計畫中心，正在組織軍隊。」

「軍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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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隔著茶几凝視著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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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有勝算？」

「當然，就算魘因為黑魔法的加持而強大，但他們軍紀渙散，組織軍隊絕對……」

「……行不通的，會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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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比的語氣毫無起伏，很乾脆的否定緒長期以來的計畫。

這句話極為冷酷，隱含濃厚的諷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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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

「霜帝，你有確實了解魘嗎？」

「我當然清楚！他們擁有非凡的力量，但也因此驕矜自滿而軍心渙散……」

「雖然渙散，但是假如王有危險，四散在各地的近衛軍可以瞬間藉由傳送陣回去，近衛軍共有十二名，隨便一名的實力你們就難以應付了。」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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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知道近衛軍的強度，雖然沒真正交鋒過，但曾因為一起事件而意識到近衛軍的強大。

但是她所擁有的資料，實際上只有五名左右。

這兩倍以上的誤差，足以害死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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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整整十二名，有些實力難以估量，有些甚至帶有軍隊，還建立了帝國，就算帶了軍隊也會受到嚴重的損傷，即使不是近衛軍，羅剎級也不一定遜色太多，實際統計下來，三個帝可不及十二個近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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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的眼神，因為刻給予的資料而開始失焦。

一切完完全全超乎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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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來，緒持續盤算著，徵召著軍隊。

在人們的歡呼聲中，她認為只要和嵐帝與炎帝合作組織軍隊就能夠獲得勝利。

這過分的自信是支持這計畫的動力。

而此刻，卻輕易的打碎這份建立起來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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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胡謅的吧……」

「這是千真萬確，不相信的話，妳也必須自行承擔戰敗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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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不甘的輕咬著嘴唇，憤憤的敲打了桌子，發出巨大的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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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離開吧，討伐奧爾霍格的獎金全部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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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沒多說什麼，帶著艾爾比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刻淡淡留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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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艾爾比，大概會在奈莉亞停個一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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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聲在房間迴響，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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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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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緒躺在床上遲遲無法入眠，刻說的話依舊難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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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薰衣草色的絲質睡衣，走到撒滿夜色的窗台，看著那輪幽幽的明月。

睡衣下是姣好的身材，略微起伏的乳房，纖細的腰和一對細緻的雙腿。

雖稱不上豐滿，但玲瓏的體態還是十分妖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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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猶豫的舉到一半，想了一會後雙指併攏，淡藍色的微小法陣在指尖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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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通訊法陣，能向想溝通的對象引起注意，而後雙方開啟法陣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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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到耳邊，期望收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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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另一邊傳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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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霜帝。』

「晚安，還有叫我緒就可以了。」

『好的，緒。』

「那麼，我就直說了，今天你說的，何憑何據？」

『聽起來無法相信吧，對吧？』

「任何人聽了恐怕都無法相信，那是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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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對方沉默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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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不過這些情報，是師父提供給我的，原本的確只有五名，隨著時間過去，人數日益增加，近衛軍的實力越來越強，說不定可能會變得更多，雖然我拿不出證據，但就算不是真的，對方的人數和實力也會不斷變強。』

「說得也是，怎麼可能永遠只有五名近衛軍。沒想到我們的勝算……這麼小啊……」

『老實說不盡然呢，魘在東大陸的北方建立起來已過千年，但是他遲遲無法完全征服這片大陸，知道為什麼嗎？』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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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我從沒想過這問題。

緒這麼想著。

她花費不少時間在研究魘的生態、籌組軍隊，但似乎沒想到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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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雖然代表著一種巔峰，但是力量的巔峰，絕對不只有六種。

在大陸各處有著各個強大的勢力，畢竟西大陸的國家可多了，憑著公會招募什麼的，是找不到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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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聽到之後，露出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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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說得沒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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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短短的沉默，刻靜靜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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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妳一個問題，若哪一天，你站在魘之王的面前，你能戰鬥嗎？

哪怕是賭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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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抿了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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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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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沒東西能夠失去了，我有什麼害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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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對方回應，便逕自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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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望著月光，緒的眼神映著複雜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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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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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餐館用餐的兩人被周遭的目光評論著。

因為有了證據，所以順利領到了獎金，但畢竟是掛著A級頭銜，自然是引來一陣熱議——不論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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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比，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嗯，這些人的眼神可真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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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起身，變被一道不悅的聲音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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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一出，將整個餐館的交談聲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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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那個黑頭髮的，憑什麼只是因為殺掉奧爾霍格就將階級提升到了S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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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言者是一名少女，從那對尖尖的耳朵來看，應該是屬於妖精族的。

背上背著一把顏色彷若深海的藍黑色長弓，身上的服裝也很有森林遊俠風格，裸露著勻稱的腰和白皙的大腿。

而刻在霜帝專用休息室看過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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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奈，S級，稱號為狩魂冰霜，基於是霜帝所誕生並長大的城市，同樣使用冰魔法的她也是德高望重的冒險者。

而穿著不受歡迎的一身黑，刻的立場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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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擅自調動了我的階級嗎……）

刻默默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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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A級，怎麼可能殺掉奧爾霍格，八成是搶了誰的功勞，還是說，你就是驅使奧爾霍格的人，『骯髒的闇魔法使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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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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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餐刀略過佳奈的頸邊，穩穩的刺在木頭牆壁上。

雖然刀刃沒刺中她，但一道殺氣狠狠扎在心臟上，噗通噗通跳動危險的警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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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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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向捏了把冷汗的老闆付了錢，連看都沒看嚇壞的佳奈一眼，便帶著艾爾比走出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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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得了，居然能靠殺氣就把她嚇成這樣，連老頭子都沒散發過這麼嚴厲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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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外，一人披著罩住全身的斗篷，背著輕巧的背包，雖然看不見臉，但聲音極其容易辨認。

掀起蓋住頭的斗篷，緒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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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真替我帶來不少麻煩，但先不說這個，看妳這模樣，是打算離開奈莉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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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輕輕頷首，向著刻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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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艾爾比，請讓我和你們一起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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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貌似早就料到了，看上去毫不訝異，但仍然問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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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們旅行這一選擇，妳真的確定嗎？說不定就像她說的，我們有可能是魘呢？」

「若你是魘的話，早就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閒解決我了，我可是霜帝，辨認魘可是基礎修養。對吧，艾爾比。」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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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入餐館開始，艾爾比早已設下感知干擾，讓其他人看不出她眼睛是紅色的。

沒想到，緒一眼就看穿了偽裝，只是沒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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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拒絕也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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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握上緒伸出的手，頷首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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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多指教，緒。」

「我才是，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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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人數年來的旅行，正式變成了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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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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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妳猜得出我們的目的是討伐魘之王。」

「看你們的樣子，就算不是，八成也是要討伐某個近衛軍吧。」

「真是敏銳到令人髮指呢，和我想像中的大小姐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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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奈莉亞一段時間後，三人在路邊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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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個正式的自我介紹，

我是緒 • 奈莉亞，種族是半妖精，第21任霜帝，母親是冰之妖精，第19任霜帝，父親則是人類，第20任霜帝。」

「可真是強大的血統呀，實在想不到有比妳更適合成為霜帝的存在。」

「是啊……但雙親已經犧牲了……我也成了下一任霜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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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的眼神閃過悲傷，隨後恢復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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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兩位的全名我還不清楚呢，因為兩位畢竟不是妖精，總會有姓氏的吧。」

「全名嗎，這說來實在有點不方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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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似乎面有難色，不過艾爾比思索之後，還是決定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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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比 • 艾利基亞。」

「齊玄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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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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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魘和魔物雖然也有靈魂的概念，但身體構造無法被奠定為生物，雖然有一般生物的弱點，但並沒有生殖的能力，更低階的魘和魔物甚至沒有代謝和生長的能力，在個體死亡時會因為魔力失去指揮而促使身軀化為闇魔法粒子，但少數特別堅硬的部位非但不受破壞，還有可能更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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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者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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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奈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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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奈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