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的距離 - 【一】好友

朋友，對我來說是最寶貴的財產。

同樣的課室門口，同樣的早了半個小時，同樣地玩著數獨……不同的是，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早到了。

「早呀，在玩什麼呢？」

「數獨。」我簡單地答道。

「喔……」

他好像被我過於明快的語氣給嚇住了，這樣他會覺得我難以接近嗎？這樣我也向他搭話好了。

「你是A班的嗎？」

「嗯，你也是嗎？」

「是喔……」

不過接著還是一片沉默。

「可以進去了。」

「嗯。」

——這個小傑……始終還是遲到呢。可是阿盛怎麼也沒到的啦，奇怪了。

進了課室，回到自己熟悉的角落坐了下來。

剛剛跟我說話的那個男生，到最後我還是沒問到他的名字呢。看樣子應該會談得來吧，可是……現在跑過去好像不太好，還是算吧。

「小楓，早晨喔﹗」阿盛很有精神的跟我打招呼。

「早喔﹗還是你比較早呢，阿盛。」

「嗯，小傑他差不多每天都遲到的啦。」

「嗯，是喔……連第一天正式上課也不例外呢。」我說。

「一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幹什麼？在說我壞話嗎？」小傑很誇張的急步走過來。

「是喔，在說你怎麼總是遲到。」我笑著說。

「拜託嘛，陳年舊事就別提了吧。」

「好，那不說舊事說新事。你今天怎麼遲到了？」

「喂，這有分別嗎？」

我笑了笑，算了，放過你吧。

「哈哈﹗等下去哪裡吃飯呀？」我轉移了話題。

「不知道呢，看大家吧﹗可以認識一下新同學呢。阿盛你想怎樣？」

「我沒所謂。」呀盛說。

「嗯，那就這樣決定吧﹗」

「你好像沒問我呢。」

「那你有意見嗎？」

「沒……」真是的，一放過他就這麼意氣風發。

「就是嘛……哈哈，告訴你們，原來那個女生跟我們是一班的呢。」小傑興致勃勃地說。

「喔？是嗎？」阿盛問。

「女生？那個？」我問。

「是喔。昨天遲到那個呀。」

「喔，那又怎樣？」

「怎樣？等一會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囉。」小傑說得像理所當然似的。

「嗯……你說真的嗎？」

「應該是吧。」

——應該？小傑很少會說應該的呢……該不會他真有認真想過的吧。

「那等下就去問問吧。」我說。

「嗯，很好。」

經過幾小時後，我們明白到的是，那個數學老師實在不行……

「終於下課啦，上他的課很無聊呢。」我已經把一大堆抱怨的話都刪去了。

「來，去吃飯吧﹗」小傑真的很期待呢。

「呀！對啦。快點找人家吧。」

可是一下課，人們說散就散，想找人已經找不到了。所以今天只好繼續我們的三人行了……

次日早晨，依然同樣的課室門口，依然同樣地玩著數獨，早半小時更不用說吧。突然我聽到一聲招呼，我的目光從數字中離開。

——喔，是昨天那個男生呢……

「你真早呢。」我說。

「你不也是嗎？」

「習慣了。」我淡淡的說。

「你住哪裡的？怎麼每天都要早這麼多？」

「我住很遠的，如果不早一點就很易會遲到。因為只要遲幾分鐘，回來的時間也可以差很遠。」

——有時是可以差二十多分鐘吧……

我內心這樣的補充著。

「是喔，要等車很麻煩吧。幸好我是踏單車回來。」

「單車？你住附近的嗎？」

「算是吧。」

「嗯，我好像還沒問你的名字。」

「你叫我君君好了，你呢？」

「嵐楓，叫我小楓也可。」

「嵐楓嗎？有點像我以前朋友的名字呢。」

「喔，是嗎？」

「嗯，是喔。……」

——這個男生感覺不錯，可以做朋友吧。

「呀，可以進課室了。」

「嗯。」

進了課室，回到自己的座位，而他也跟來了。現在我不是前排坐得最近左邊的人了，因為有君君坐在我的左邊。我們談得興高采烈，天文地理什麼都說。而且原來我們某一方面也滿相似呢。

「你們知道你們說話的聲音很相似嗎？我一直在聽也分不清楚是誰在說話呢。」原來小傑已經回來了，而我好像冷落了他呢。

「是嗎？」『是嗎？』完全一樣的反應。

「還不是嗎？你們反應也一樣呢。」

我們互相對望，口中還是那一句︰「是嗎？」『是嗎？』

然後我們都給大家這自然的默契引得大笑。

「簡直就是一樣嘛你們。」小傑帶點無奈地說。

「哈哈，別在意嘛，又是你說要認識一下新同學。我不就認識了君君嗎？你呢？問到人家的名字沒有？」

「我聽說其他人都叫她小雙的。」

「聽說？不是你去問她的嗎？」我有點奇怪，怎麼平時很有行動力的他這次會這麼被動。

「突然間跑去問她好像不太好吧。」

「有什麼關係嘛，剛剛我們在門口才聽到有人跑去跟她自我介紹呢。」本來沉默的君君突然加入話題。

「真的嗎？我沒注意到呢。」

「你知道我們說那一個嗎？」小傑問。

「小雙嘛。戴紅眼鏡那個對吧？」

「喔，看來她很受歡迎呢，小傑你也應該加把勁了。但是……那個自我介紹的是誰呀？」我說。

「我聽到他好像叫什麼兵的。」君君想了想說。

「兵？當兵那個兵嗎？很奇怪的名字呢。」

「該不會是冰山那個冰吧，也很怪呢。」我說。

「不管他叫什麼，我們都叫他兵兵好了。」

「哈，兵兵。」我沒想到可以這樣叫他呢。

「哈哈，這名字不錯吧。阿盛也回來了呢，這次是我比你早啦。」小傑很得意忘形。

「才一次，有什麼大不了。」阿盛若無其事地說。「他是誰呢？」

「叫君君，小楓剛剛認識的朋友。」小傑搶著介紹。

「喔，早晨呢。」

「早晨。」

君君，小傑，阿盛和我就這樣成為了四人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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