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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下著雨，攻站在受家的門前，整個人濕透，卻像沒察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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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門，就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帶著狼狽與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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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走啊……」攻聲音啞了一開口就帶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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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怔住了一瞬，卻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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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你不要走！」他忽然撲上前，抓住對方的手腕，彷彿只要再緊一點，就能抓回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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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還愛著我，對不對……對不對！」他幾乎是哭著喊出來，「你騙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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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垂下眼睫，不說話，只是看著他顫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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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告訴我，這個——」攻猛地拉下他脖子上的項鍊，聲音破碎，「我早就丟掉了，為什麼你還戴著！你不是說你不在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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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怔了怔，纏繞在指節間的細銀鏈滑落進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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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攻第一次送他的東西，某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午後，攻紅著臉說：「你戴著它，就代表你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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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沒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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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平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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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我過得很好，我不愛了。」語氣輕淡，像在陳述一場夢醒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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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帶著哽咽的聲音顫抖著開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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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愛了。」他再說一次，像要把這句話釘進彼此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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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猛地愣住，整個人彷彿被擊中。他搖著頭後退了半步：「你騙人……你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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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可能不愛我了……」他聲音低得可怕，「你明明哭得比我還厲害……你明明連分手的時候都說對不起……你怎麼會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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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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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了下來，抱住受的腰，整個人失控地哽咽，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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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站在原地，指尖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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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試圖讓那些畫面從腦中抹去——攻曾經依靠著他睡著的樣子、曾經說過「我會一直在」的承諾、那個他也曾相信不會變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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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說出更狠的話來趕走他，但看著他崩潰的模樣，他的心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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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伸手——用力地、狠狠地抱住他，像是抱著自己失控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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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再這樣了……你再哭，我就真的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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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也是顫抖的，壓抑了太久的感情終於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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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辦法沒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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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兩個人濕透地擁抱在門口，像一場拉扯著彼此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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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還在，只是已經傷得太深，這樣還可以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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