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世界 - 第二話代號：消除（Erasure）

　　第二話代號：消除（Erasure）

　　灰暗的教堂內，彩色玻璃濾進的光斑落在長椅上。一名眼袋浮腫的婦人緊攥念珠，向神父低聲傾訴。

　　「神父，我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請幫幫我吧。」

　　神父的銀十字項鍊隨前傾的動作輕晃，皺紋裡堆疊出慈祥的弧度。

　　「來，緩緩閉上眼睛。」

　　婦人睫毛顫動著垂下。

　　「當你再度醒來的時候，將會覺得身體神清氣爽，充滿活力，願神祝福你。」

　　能力：睡意（對外）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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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人的頭顱突然向前栽去，被神父蒼白的手掌穩穩托住。

　　「那麼早上已經做過了，這位就等到下午嗎。」

　　他嘴角扯出新月般的笑痕。

　　「又或是...」

　　枯枝般的手指懸在婦人領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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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力：睡意（對外），能力持續時間，最長取決於能力者的最長睡眠時長。

　　「十小時內，都能做...」神父的喉結上下滑動。

　　「也沒說，只能做一次。」他眼底泛起混濁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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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教堂的陰影處傳來布料摩擦聲。神父猛然回頭，看見理應鎖在地下室的少女正站在那裏。

　　「真是，我就說要把門鎖好了吧。」竟然讓她跑出來了。

　　本來緊繃的神情，在此刻卸下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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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掃過少女平坦的胸部時，他的鼻翼皺起。

　　「噁心。」對著少女的身體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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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呀，喜歡正太或成熟的女人。」

　　指尖嫌惡地在空中畫圈。

　　「對幼女只有噁心，若不是為了你弟弟，我根本不想碰你。」

　　他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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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還是正太最棒了啊！」

　　他突然高聲呼喊，語氣中帶著興奮的瘋狂。

　　「到底是誰會對這種未成熟的女人感興趣啊！」

　　「尤其是女人的淫叫聲，吵得要命！那麼神聖的事情，竟然一直叫個不停！」

　　「換成小孩的聲音，那就更刺耳了，吵得我頭快炸了！」

　　他語無倫次地抱怨著，對著少女怒吼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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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靜默。他撫平衣領，聲音驟然甜膩：

　　「你弟弟就很不錯，叫他不准叫，否則就換你姐姐，他就乖乖不叫了。」

　　「我最喜歡這種聽話的小男孩了。」

　　「只要他還沒成年，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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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一路做到他成年為止！」

　　神父臉頰泛紅，露出猥褻噁心的笑容。

　　「等他成年後，再找下一個替代品。」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AO9Gj1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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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瞳孔倒映著他扭曲的身影。

　　「我決定了……讓全世界的男人，從此無法再感受到性慾。」

　　她輕聲說道，神父挑眉看著她。

　　「這種事妳做不到吧。能力只能影響認知內的事物而已。」

　　他一邊說，一邊舉起一隻手。

　　「而妳是女人，妳感覺不到男人的性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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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妳還是回地下室去吧。」──能力：睡意（對外）。

　　他一揮手，啟動能力，蒼白手掌劃過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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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處理完這個女人，再去找你弟弟一趟。」

　　他說著，雙頰再度浮現令人作嘔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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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身向熟睡婦人伸手，指尖卻突然痙攣。

　　「光是感覺不到性慾，感覺還不行。」

　　女孩的聲音冷冷地響起在他身後。

　　「我要讓你們，對所有女性的身體感到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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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膝蓋重重砸向地磚。視野裡婦人起伏的胸部化作腐肉般的意象，胃液猛然衝上喉頭。

　　「為甚麼...你還醒著...」

　　他蜷縮著回頭，少女的穿著明顯不符尺寸的襯衫，襯衫下是剛被一群男人玩弄過的身體。

　　他看向少女，胃裡翻攪的感覺再度湧來。

　　「能力明明發動了才對啊……」

　　他低聲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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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是發動了沒錯。」

　　少女臉頰浮現不自然的酡紅。

　　「轉變成性慾了。」能力：性慾-完全體，將受到的攻擊轉變成性慾。

　　「我還不太熟悉"完全"的能力呢。」她按住起伏的胸口。

　　「我記得要設計成，一旦想對我發動攻擊，就產生性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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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不太想讓男人產生性慾呢。」

　　「該怎麼做呢...」

　　她一邊自語，一邊喘著氣，臉上的紅潤越來越濃。

　　「還有這個...好像沒辦法用能力消除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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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不會，他們讓兩個人碰到了！）神父瞪大眼，看向地面。

　　完全體──色慾，是足以威脅整個人類社會的S級危險存在。

　　（太糟糕了！這怎麼可能！）

　　顫抖的手探向褲襠，卻只摸到軟趴趴的布料。

　　（竟然有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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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少女忽然瞇起眼睛。

　　「找女生來做不就好了。」她舌尖輕舔上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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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VCdsyZcI

　　城市高空，黑色人影掠過鐘樓尖頂。

　　「這是第21間教堂...」戒指投影的光幕浮現數十個紅點。

　　「還有3間呀...」

　　兜帽下傳來煩躁的咂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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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隸屬於世界管理AI「夏娃」麾下的秘密組織──「不死者」（The Undying）。

　　我的職位是監視員（Watcher），專門調查被系統標記為危險的能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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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給我多一點線索呀……」我的代號為"消除"（Erasure）。

　　「竟然要我一間一間去找……連長相都不知道！」

　　我抱怨著，簡直像在大海撈針。

　　「偏偏系統從來不會出錯……」

　　準確率令人髮指，卻一點都不人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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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世界，每個人天生都擁有一種能力，能力分為對內與對外兩種。

　　這些能力會在五歲時進行檢測，部分天生能力者會在更早顯現徵兆。

　　能力的使用與「自我認知」息息相關。

　　若從未檢測，可能一生都無法察覺也無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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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的能力是──清除（對外）：可以抹去認知中的一切存在，除了自己。

　　危險等級評估為：A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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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那傢伙硬是把我拉進組織，逼我學這麼多東西，現在還得出任務！）而且是他的任務。

　　一想到就滿肚子火。

　　（我才14歲啊！加入組織時還是個小女孩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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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間。」蹲在教堂屋頂的十字架旁。

　　能力：消除（對外）發動

　　我把頭穿過屋頂往內部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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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招也是那傢伙教的……不需要完全消除物體，只要消除其『存在』）

　　只要學會，就能自由穿牆──他是這麼說的。

　　（說得簡單……結果我為了練這招，被迫撞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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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教堂裡望去。

　　「一個睡著的女人，一個跪著的神父……還有一個少女。」

　　我收回頭，打開戒指，查閱任務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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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早預言到色慾能力者出現，是在13年前……」

　　當時推測是同時間出現對內與對外能力者，很可能是雙胞胎。

　　「雖然當年對全體新生兒做了檢測，卻始終找不到目標。」

　　色慾能力理應一出生就能偵測出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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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將頭探下，鎖定少女，並將戒指對準她。

　　『無資訊，檢測為未登記人口』──螢幕跳出這行字。

　　（找到了……）我凝視著那名少女，目光被她吸引。

　　「啊、得馬上通報系統才行。」我猛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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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耳邊的裝置傳來急促訊息。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ZiYefzXu

　　『警報！色慾完全體覺醒！所有監視員（Watcher）、監督員（Warden）注意！』

　　『色慾完全體覺醒！危險等級為S！』

　　我一邊聽著警報，一邊緊盯著教堂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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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也察覺了我的存在，緩緩抬頭望向我──

　　臉頰泛紅，嘴角浮現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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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代號：消除（Era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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