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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我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我的眼睛突然升級成了2.0超人視力——我居然清楚地看見台下那名黑髮少女投來的目光，那眼神突兀得像刺一樣，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同情。
全場一片寂靜。像是在確認自己是否聽錯了什麼。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hBEuoH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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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脫口而出的真心話，大概又是我一個無法改掉的缺點吧。
我知道，如果現在什麼都不補上點什麼，我的高中生活大概會被永久貼上「自傲墮落天才」的標籤。於是我開始在腦中飛快搜尋，回憶起那些曾經在雜誌上看過的演講範例與名人發言。
我看著台下的眾人，表情沒有一絲慌亂。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LW4e0j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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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慌亂的話，就等於證實我剛才那句話是在貶低他們。就算事後怎麼圓，也無法讓所有人信服。
我緩緩地將右手伸直，左手背到身後。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FoaqrV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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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台下的角度，他們只會看到我驀然挺直了身軀、伸出了一隻手——那姿態就像古代舞會中，向他人邀舞的禮節動作。
我那攤開的手臂，像掃視一般，劃過了整個禮堂的視野。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QCgHax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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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開口：
「因為——我所說的『才能』，其實是耗盡了我國中時期，每天十八個小時換來的東西。你們能想像那種幾乎無法離開課業的生活有多難受嗎？現在回頭想，我其實很笨。我不過是在無數種生存方式裡打轉、磨合……最後什麼也沒留下。甚至連該往哪裡走，我都看不清。」
我停頓了一下，望向他們：
「各位，請專注於打磨你們擁有的東西。其他的，一切都是輔助。謝謝聆聽。」
就算這只是篇無厘頭的宣言，只要我夠自信、咬字清晰，即使有人聽不懂，或者無法理解，也會把它當成是某種激勵文罷了。
拍——拍拍——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Rtipxw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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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掌聲響起。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aFWQtl2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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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一聲聲掌聲中緩緩下台。
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這一切有點好笑——哪裡來的什麼榮耀？
我拖著緩慢而沈重的腳步準備再次站回牆角，回到那個沒人注意的位置。
而剛才坐在前排、早早組成小圈子的幾人，卻忽然轉過身向我伸出了手。
「同學，真沒想到啊。」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oU6LP6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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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是個帶著笑容、眼神圓滑的男生。
我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開口：
「真沒想到我這樣的人居然也能融入群體，是嗎？」
「啊？哈哈……」他尷尬的笑了笑，伸出的手也僵在了空中，可他並沒有惱怒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手
但就在他要收回時我又將他的手拉出，親自為了上去，而這轉折也令他和他身後的人摸不著頭腦，我直視著他們輕聲開口
「我知道你們是善意，只是我早就習慣一個人了。」
「跟我剛才在台上說的一樣，我從小到大就沒什麼朋友，也不會習慣這種事情」（當然，這是騙人的。）
而回過神的男生，想了想剛剛的演講內容，似乎並沒有什麼有關朋友的事情，但嘴上還是笑笑的附喝「沒關係啦，認識久了自然就是朋友了嘛。」
「嗯……謝謝。那就讓這個昨天沒睡飽的朋友，在牆邊休息一會兒吧。」
聽著這再清楚不過的立場宣言他也只能在滿臉問號的情況下答應「喔——好啊，那你就休息吧，回見。」
他們有幾人也從前排圍到我身旁，不過從他們那種不自然的站姿與眼神我看得出來——他們其實不喜歡離開自己的位置太久。在我冷淡的態度洗禮後，他們便陸續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顯然還是更在意那圈子所帶來的安全感與曝光。
「……呵呵。」
我低聲笑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ZRCokiA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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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眾人的目光從原本的嘲諷與好奇，漸漸變成驚訝與探究。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BEbdr8N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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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都說是「好奇」，但這兩種眼神的含義，已經完全不同了。
呵呵呵……
就在自己暗自慶幸終於能夠再躺平一會後，「貿若！！！老子終於找到你了！」一聲熟悉的嗓音突兀地響起。
我眉頭一跳，啊——居然忘了，今天還有這一劫在身上。
「……梁。」
「嗯？」
梁。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i2JhZP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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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位同班的朋友，也可以說是兄弟——在我還對世界抱有一點點希望的時候，就總是出現在我身邊擾我耳根清靜。
他長得比我好看，運動神經是國中首屈一指的，成績雖然不算頂尖，但也穩穩在校內前百。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mNEhKn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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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這其實已經很強了。
我突然意識到，不知道他看到現在這樣的我，會作何感想。
他的眼神有些疑惑，在我身旁走來走去，然後突然湊近我，抬起我沒拿水壺的手，在我腋下輕輕嗅了一口。
「嗯……是了，是狐臭。」
「……我沒有，別亂說。」
好吧，還是那個熟悉的他。沒有距離感、認真又呆板的帥哥。短髮整齊，身高完美的180公分，比我高了五公分……不對，暑假後他似乎又長高了些。真是會讓普通人嫉妒的基因。
至於人品嘛……或許要等到我月考跌下神壇後，才能驗證一二了。
「沒錯啊……一股淡淡的不屬於空氣的異味，就是你。」
「……那是檸檬水。」
「嘿嘿，好啦。你心情不好啊？怎麼都不跟人聊天？」
說著，他自然地把手搭在我肩上。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nLove9U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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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重量，只能無奈地回應：
「我懶得社交。」
「啊，我懂了——國中沒出現的中二病陰暗人格終於冒出來了，沒事，每個人都有這種時候！我國一時……」
不妙，他開始想搬出黑歷史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uWSLlu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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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確定，我絕對不是那種會在左手纏繃帶假裝自己有封印力量的人。
「……唉——說起來還真羞恥。」
正當他想繼續說些什麼來取笑我時，台上的人忽然提高了音量，吸引了全場注意。我們同時抬頭看去。
【「再次說明！！！榮泰瓦克綜合私立高校，歡迎處於魔技世代交替的你們，蒞臨此地。無論你是誰，這裡——都歡迎你們！就像剛才那位發表驚人言論的學弟一樣，為了目標，努力邁進吧！」】
啪啪啪啪——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wtDiF6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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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再一次響起，也為我這首次，也是最後一次在校園中的「亮相」畫下句點。
至少本人是不會再做出什麼引人矚目的舉動了。
喔對了，差點忘了補充。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rVbQBqu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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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榮泰。
一個在魔技變異的時代中，大陸與國家、語言全數合併後，所誕生的最安全、最繁榮的地方。
我們這群人，大概一輩子都碰不到來自外界的災難。
——潛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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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遙遠的彼方——
電磁波纏繞的邊緣地帶，一股強烈能量轟然擊上那層有著「最高防禦」之稱的脈衝圈。人類淨土的屏障，在這一擊下被迫撕裂出一道道細長裂縫。裂縫背後，是一排排提著能量炮的重型坦克，靜默地蠢動著。
邊境軍人即時攔截潛識體傳來的訊號。斷斷續續的機械音低聲喃喃，在一連串失真的頻道中，僅傳出了三個字——
「活下去。」
沒人知道這句話的意義。唯一確定的是：為了打開這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缺口，潛識體已徹底潛伏，甚至整個防區方圓數里都偵測不到一絲波動。
全體戒備，火力對準裂縫，卻始終未見敵影。
直到一名士兵突兀開口：
「長…長官，我身上——」
他身上，並非潛識體。
而是個地地道道的人類。
不是［瓊絲網］失控後產生的智慧機械體，不是那群藉由無盡海洋資源、大陸殘餘物質製造的殺戮機器。他，是人。
（註：曾今反人類世界的失控科學家，製造出的人工智慧）
他舉起雙手，眼前的是分出三分之一兵力，密密麻麻閃爍著的能量槍口早已鎖定在他身上。
直到屏障裂縫重新校準完畢，槍口更是全數指到了他的身上，穿著全套隔離服的軍人走出，眼神凝重的使用簡易的探測裝置逐一確認：
「生理波動，確認無異常。」
「電磁波動，確認正常。」
「體內無奈米晶體。」
「亞泰鑄融裝置，未發現。」（註：一種可以實現液態灌輸的訊號裝置，可以遊走在人體的血管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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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數項確認之後，所有人才聽從指示放開了手上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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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哥們」小哥看見他的瞬間手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而長官則是隔著三公尺遠的地方朝著他丟去了一包煙，一包上好的香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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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一旁隔離服的工作人員，則是將他們隔離在了一個網狀的黑色玻璃旁，而那名士兵也想是知曉結局一樣，無奈的撿起了煙，朝著手上的名牌一滑，便燃起了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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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照顧好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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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自然。」
那人吸了一口之後，便坦然一笑，就在此刻幾名隔離專家也釋放了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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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數名隔離專家釋放高壓電流。整個區域轉為黑色電流與藍色泡沫交織的球體空間。他與剛剛接觸過的人一起被困在內，衣物被電解溶解，裸露的皮膚卻毫無傷痕。
「調整階段…3，2，1。」
泡沫迅速凝結成冰金結晶。他們以假死姿態，封凍其中。
稍後，運至隔離區——最終等待他們的，只有那一塊經過高溫分解後、作為遺物和念想寄回家屬手中的金屬方塊。
「唉……兄弟走好。」
「別太感傷。」長官壓低聲音，拍了拍新兵的肩，「外頭的科技遠遠領先我們，哪怕一丁點的洩漏，都可能讓人類萬劫不復。記住，別心慈手軟。」
他轉過身，面向所有現場人員。
「所有人——今天在場者，全數進行最高規格檢查與NR9侵蝕液注射。雖然接下來會癱在病床上一個月，但這是為了人類！」
（NR9註：一種具有強腐蝕性並會與血液融合，讓血液短時間內達到具有侵蝕與干擾的能力效果，會侵入人體的細小傷口之中融化可能存在的金屬物質，如侵入過深也可能導致禁臠，內出血，內臟受損…等等，但卻是目前最能夠有效抑制被植入奈米機器人的方式）
話音落下，他率先袖子一捲，將針頭扎入靜脈。NR9溶解液注入血流，所有人也陸續依令進行注射。
「此行不畏，存世永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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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不畏，存世永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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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高呼聲中，在場一百多人所有人全部都被送進了觀察室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