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 眾生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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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眾生

LiNii利利

Nov 20, 2022

283

3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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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程長得令人難受，貨車駛至一片黃田，男人將昏睡的若切推醒，然後下車向遠處大叫:「忠青！二幹！」

若切一直緊貼貨車，神色慌張地左顧右盼。

黃田中跑來兩名約十五六歲的少年，身材瘦削，正替男人提走車上穀物，還不時打量若切。

男人領著若切走進一間三百呎木屋，室內還有一位中年孕婦，坐於角落編製拖鞋。

男人偷看婦人的反應，再輕聲對若切說：「五弟，她是你的媽媽，外面那兩個是你哥……」

若切微微點頭，「五弟」似乎是他的俗名。

男人再望望婦人，才轉向他：「休息一下吧，明天才幹活……」

「在車上不是已經休息過嗎！」婦人突然從後吼叫，男人頓時無聲，急步出外工作，屋內只剩他倆。

天色像沒意思變暗，若切狼吞手上的糌粑，婦人見他吃得津津有味，淡然輕道：「你被送走的時候，你的生母已經不在。但我不可能跟她一樣疼你，最好別跟你哥一樣氣我，到時我可不會留手，懂嗎？」

若切緩緩放下糌粑，暗想往後的日子會是怎樣……

清晨五時被叫起床，若切雖有意強止，卻不停打瞌睡。他手提比自己還要高的農具，笨拙地抓向泥地，陽光無意休息，一直在他身上胡亂踐踏。

母親提來午飯，兩兄放下農具，一打開，飯上只得幾絲白菜，二幹邊吃著邊不滿地嘮叨。

此時一輛兩層車駛至屋前，父親步出，迎接正下車的城市人。他似乎特別高興，又特別緊張，交涉其間，亦不忙叫向田中工作的若切:「五弟！累了就休息吃個飯吧！」

若切放下農具，緩緩地走向兩兄那處，將盛飯的籃子拉近，再迅速提起白飯狼吞。父親與城市人走近，若切向他做了個合掌手勢。「五弟！」父親隨即喝止，城市人反之更為喜歡，他彎下身，向若切問好:「小弟弟你好！我是馮輝，馮教練。」眾人緊張起來，停止手上的工作。

「你幾歲？」

「八歲。」

馮輝滿意地點頭，打算伸手去拖，父親一拉，緊捉住若切。

「先付錢嘛！」

馮輝提出八百元，遞給他。

父親顯得不耐煩:「不是這個價吧！」

馮輝再提出一百元。

難道把我送回寺院？若切胸口一熱，任由馮輝領他上車，只見車上還有七八個小孩，最少的似乎只得四歲，大部分是女生，只有一個同齡的男孩。

若切頓時心灰意冷，從衣中提出那褐色的佛具，回首朝向西方的寺院凝視，汽車卻駛向南方。

若切在車上吐了三次，終歸停下，眼前卻是個簡陋陳舊的場所，男孩見他不懂字，豪氣地指向門牌：「新．時．代．武．術．訓．練．基．地！看懂嗎？」

「訓……訓練基地？」若切完全聽不懂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總之有吃有住就是了！」

若切跟隨大隊，走進另一個陌生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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