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日STOP DAY - 第十八章妳人在哪？

潛行在夜色之中，江文彬淨挑暗巷隱身而行，時間雖已接近午夜，但台北市的街頭路燈密布，在這樣的夜晚當中顯得整個城市亮恍恍的，太亮了，真的太亮了。江文彬手機震動著，顯示是湯湯的來電，江文彬將自己隱沒進一個幽暗角落接通了電話。

「寶貝，什麼事嗎？我不是說等我跟妳連絡。」江文彬眼睛環顧四周柔聲問道。

「人家擔心你啊，你人在哪？事情談得怎麼樣？」

「妳放心，很順利，我還在外頭，快回家了。」

「家？那能算是家嗎？」湯湯語氣哀怨說著。

「寶貝，對不起！」

江文彬溫柔的想要安慰湯湯，但是除了說對不起外，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江文彬也沒有跟湯湯說這晚行動可能會有的風險，只是以簡單的開會討論敷衍以免讓她多擔心。

「怎麼還在外頭？今天不是只是簡單做最後的確認嗎？很晚了你小心不要遇到臨檢。」湯湯憂心地說。

「幾個人對投案細節有點意見耽擱了些時間，現在都談好了，妳不用擔心，我回到藏身處再跟妳報平安，好嗎寶貝？」

「好，回到住處要打電話或發視訊給我。你小心一點，別讓我擔心。」

「別擔心我，妳也要小心，門戶一定要留意鎖好，懂嗎？知道嗎？」

江文彬邊說一邊想起了春仔那淫邪的猙獰笑臉，內心不禁充斥著焦慮與不安。

「你的語氣很緊張，發生了什麼事嗎？」湯湯問。

「沒事，門戶本來就該鎖好，只是提醒妳，懂嗎？答應我。」

「你放心，我很小心門戶，都有檢查過了，是你讓我提心吊膽那樣。我會等你，你別擔心，小心點快回去，我掛電話了。」

短短幾句話，湯湯透露著滿溢的憂心與情意，她說完便將電話斷了線。雖然通話結束了，但江文彬感覺湯湯的聲音話語彷彿還迴盪在耳邊，他的心覺得傷痛如刀絞。

江文彬發現手機上有三通余曼婷的來電，他回覆了line：

「回去再給妳電話。」

「回到家馬上給我視訊。」余曼婷傳來回覆。

過不多時江文彬已經回到位於雙連附近的藏匿住所。一進屋後他權衡了一下，打開電腦對余曼婷發出了視訊請求，視訊很快就被接通，劈頭就傳來余曼婷幾近咆嘯的聲音：

「你不是說………你受傷了嗎？你受傷了嗎？你的臉怎麼都是血？」余曼婷焦急且略帶慌張的問著。

「血？」

江文彬摸摸自己的臉，黏黏的，這才注意到手上也都是乾掉的血，他知道了怎麼回事。

「妳別擔心，這不是我的血，是虎哥的血，剛剛接了通電話沾上的。」江文彬解釋道。

「那你有沒有受傷？」余曼婷依然著急的問。

「別擔心，我沒有受傷。」

余曼婷原本擔心焦急的心情經過江文彬的解釋稍稍放下後，接著取而代之的就是憤怒。

「我才沒有擔心，我………我幹嘛要擔心你？你不是說都已經妥當了嗎？妥當了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是說好今晚逮人投案的嗎？結果人給跑了，虎哥現在生死不明，你給我解釋解釋怎麼會這樣？」余曼婷滿腔怒火質問著江文彬。

「只能怪我江湖經驗不夠！結果害得虎哥………看起來是不行了。」江文彬深深自責的說。

「就幾把木刀？會不會太天真了？」余曼婷氣極責問。

「虎哥有他的顧慮，本想仗著人多………哎！」

「同梨會本來就是個文幫會，我一看畫面當中都是老先生就覺得心中不安，結果果然發生這種事。你不是聰明自負？怎麼沒有準備腹案？怎麼這麼糊塗啊！這下可好我用手機報了警，雖然沒有表明身分，但這紀錄遲早會找到我頭上，我怎麼瞞得住與你的聯繫？若以後斷了與你的聯繫，你要我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怎麼辦啊？」余曼婷急的淚眼欲哭。

「冷靜，妳冷靜點，我們都要冷靜！妳不用擔心，剛剛的影像妳都看到了，就說我主動傳給妳的。我本來就是個駭客，這解釋得通的，至少現在洗清我那兩起殺人案嫌疑的證據有了，我不會斷了跟妳的聯繫妳放心，放心。」

「是嗎？這你說的喔，那現在人勒？人給跑了，接下來要去哪裡找人？」余曼婷問。

「余警官，接下來這事必須要請妳幫忙，我不知道要去哪找人，但我知道這畜牲會去哪。」

「你這是什麼矛盾邏輯？什麼叫不知道要去哪找人，然後又知道他人會去哪。要我幫什麼忙？這傢伙會去哪？」余曼婷強壓著怒氣與焦慮急問道。

「妳聽我說，他一定查過我的案底，他說要完成之前我沒有完成的案件，所以我想他會把林茵茵與林巧珊當成目標，我請妳一定要派警力保護她們，她們的美貌對這畜牲很有吸引力，保護著她們守株待兔一定可以有機會逮到他。還有，請妳也加派警力保護湯湯，我很擔心她，拜託妳！」

「你說安排就安排，你以為警察都很閒嗎？這我盡量申請，最近警力吃緊，但 J 大盜是重大要犯，看看大隊裡能怎麼調度。湯湯那邊一直有人跟著，我會交代加強保護，這點你可以放心。」

「謝謝！另外還有Amy，Amy、Amy、Amy、Amy，冷靜，冷靜，Amy不是案件關係人，沒有在媒體曝光過應該沒問題，春阿沒那麼大本事，除非他雇用私家偵探調查我，但應該不會………。對了，愛麗絲！愛麗絲！不對，愛麗絲沒有實體沒問題的，不要緊的。」

「你冷靜點你瘋了嗎？這時候你還想著愛麗絲？」

看著筆電螢幕裡的江文彬抓著頭髮焦躁地自言自語還提到了愛麗絲，余曼婷不禁又跟著焦躁氣憤了起來。

「我今天和愛麗絲相認了。」

「相認！為什麼？都什麼節骨眼了你和愛麗絲相認？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離不開愛麗絲？」

余曼婷瞪大眼睛看著電腦螢幕裡的江文彬心頭費解問著，就看江文彬持續低著頭抓著頭髮遲遲沒有回答。

「冷靜點，冷靜，我們都要冷靜，就是愛麗絲嘛……我是在幹嘛？……Amy與你的關係沒有被公開過沒事的，你不要這麼擔心。我們有她的聯繫方式，我會提醒她提高警覺小心一點。」余曼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樣說著。

「謝謝！那就拜託妳了，我不方便聯繫她，貿然聯繫也怕嚇到她。」

余曼婷答應江文彬，她想到這個會姦屍的強姦殺人犯，心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此時她心中的怒氣逐漸和緩下來，整個人的思緒也比較冷靜了。

「還有，妳也要保護好妳自己，務必要提高警覺，知道嗎？答應我。」

「你………，我不是湯湯，你不要用對湯湯的那個樣子對我。」

「春阿既然知道我過去的案底，顯然他也會知道警方的承辦員警，他剛剛說的妳也都有聽到，他說的警察一定就是妳，我擔心妳啊。是我害妳們身處於危險當中，答應我妳會保護好自己，讓我放心，答應我！」

江文彬神情認真且口氣強硬的說著，雖然他是在對余曼婷苦求，但異常嚴肅的表情讓他的面容看起來像是不友善般。

「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就是了！」余曼婷說著便將視訊關掉了。

江文彬坐在椅子上喘著氣，看了看時間，他拿起手機撥通了湯湯的新門號。

「喂，寶貝……………」。

在結束與江文彬的視訊通話之後，余曼婷蜷縮在椅子上。這個渾蛋，他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的，他並不是真的對我特別擔心，他習慣對每個人都很溫柔，那只是他習慣上的假裝，他不是真心的，他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對！就是這樣。余曼婷在心中對自己反覆這樣說著。近日余曼婷發現，自己的內心對江文彬漸漸產生了一種複雜而又矛盾的心緒，充滿了擔心、惋惜、害怕、甚至是期待，至於害怕什麼？又期待著什麼？她覺得迷惘而模糊，但自己不敢再想下去，只知道這些憂慮的心緒越來越是清晰與強烈。

過了二十幾分鐘後，手機傳來江文彬的line通知，余曼婷點了開來。

「他會把林茵茵與林巧珊當成目標，請妳必須要派警力保護她們，她們的姿色對 J 大盜很有吸引力，保護她們守株待兔就可以逮到他，我請求妳也加派警力保護湯湯，我很擔心，拜託妳！謝謝！」

江文彬將剛剛的交代用文字再次提醒，余曼婷知道他的用意是要自己將這段文字轉給姚檢。

「我也非常擔心妳，妳自己也務必要小心，一定要，我拜託妳！」江文彬又傳來了一條line。

「我會的。」余曼婷回了這三個字。

余曼婷將手機畫面截圖下來，她將截下的圖點了顆心，收藏在手機當中一個獨立的相簿裏，然後將江文彬最後這個對話與自己的回覆刪除。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這樣？」

余曼婷將手機抱在自己的胸口開始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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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哥走了，他沒有撐過來，會裡會繼續打探春仔的下落，你自己卡小心一點，一定要抓住那個畜牲。」

深夜時分，江文彬收到昌哥發過來的line。

「是我的思慮不周才會造成這樣的憾事，我很抱歉！聽春仔昨晚說的話，我大概知道要去哪找這傢伙，我已經請求警方守株待兔伺機抓捕春仔，昌哥您自己要保重！」江文彬回了昌哥的line。

「在我的場子發生這種事，這是我身為掌事的責任，不是你的問題，接下來趕緊把這個畜牲抓起來比較重要。」昌哥回覆道。

結束與昌哥的線上通訊過後，江文彬給余曼婷發了一條line將情況告訴她。

「虎哥走了，同梨會會持續打探那傢伙的下落，有進一步消息我再通知妳。」

訊息馬上被讀取，還沒等余曼婷回覆，江文彬緊接著又給余曼婷發了另一條line。

「我自己有我的計畫，我會逮到這傢伙的。」

「你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要行動讓警方來。」余曼婷傳來了回覆。

江文彬沒有再回覆余曼婷，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沉思著。他想，現在自己與那個畜牲必須是零和賽局，自己與警方反而成了暫時性的納什均衡。這個畜牲是會照之前事件發生的時間順序來？還是他會把林巧珊這樣的尤物留在最後面？要是自己能分身那就好了。他什麼時候會出手？他會先避避風頭嗎？他沉得住氣嗎？還是他現在正興頭上？這種事不能跟他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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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天亮還有一小段時間，余曼婷呼了口氣讓自己穩定住心神，她下定了決心似的，拿起手機按下了姚仁義檢察官的號碼。沒料到電話竟然立刻被接聽了，速度之快讓余曼婷嚇了一跳，就好像姚仁義就等待著要接她這通電話一般，電話那頭姚仁義的聲音讓余曼婷確認了他的身分。

「姚檢早安！這麼早打擾你不好意思，我是曼婷。」

「我正要打電話給妳，大同警分局通知我越獄的虎哥被人刺殺身亡，結果調閱勤務指揮中心的報案紀錄，通報人又是妳，這是怎麼回事？」

「是，姚檢，您先掛電話，我line個影像檔與截圖給您看了再解釋。」

斷線之後，余曼婷將前夜直播的影像檔案，以及江文彬提出對林茵茵與林巧珊的保護請求截圖line給姚仁義，當然她前夜就刪除了江文彬要自己小心的那段對話。約二十分鐘後姚仁義再次來電。

「妳怎麼會有這個？」

「是江文彬那傢伙駭進我的LINE傳給我的。」

「那妳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通報給我？」姚仁義責問道。

「我看了一時慌了手腳，除了趕快報警外腦筋一團混亂，而且………而且………」余曼婷吞吞吐吐的說著。

「好了！好了！妳回到專案小組來，天亮上班到刑偵大隊開會再說。」

「是！」余曼婷回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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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請問是陳小姐嗎？」

「我是，請問您哪位？」

「我姓余，我是刑偵大隊偵查六隊的余警官，我們見過面。」

「余警官？我記得妳，有Jack的消息嗎？」對話那頭傳來急切的聲音。

「不！不是。」

「不是？對，應該妳是要來問我有沒有他的消息，我……沒有他的消息。」

「不是，我不是要來向妳打探消息的。」

「那……是有什麼事嗎？」

「有一個與江先生結怨的通緝要犯放出風聲，要對與他有過關係的女性不利，這個歹徒有過強姦殺人的前科，手段非常殘忍。我是來提醒妳務必提高警覺，最好外出都有人隨側相伴。」

「什麼？很多人嗎？跟他有關係的女生？」

「不是，沒幾個，主要是過去他殺人未遂存活下來的女子，但我們覺得該擴大防範。」

「這樣嗎？Jack不是花心的人。好，我知道了，謝謝！」

「妳與江先生的關係沒有在媒體曝光過，妳需要提高警覺但也不用過度擔心，有人可以保護妳嗎？」

「有，我男朋友可以。」

「那好，請珍重，就這樣子了，再見。」

「怎麼會這個樣子？那時候好好當我的騎士不好嗎？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妳說什麼？什麼騎士？」

「不，沒什麼？再見。」

「等等，我想知道，請妳告訴我騎士是什麼意思。」

「……與他交往之初，我給了他一張撲克牌，我是要稱讚他有騎士風範，也想暗示他可以當我的騎士，可是他偏要解讀成我發了張好人卡給他。」

「撲克牌？黑色梅花 J 嗎？」

「對！妳知道？ J 代表騎士，黑色梅花 J 是蘭斯洛特，蘭斯洛特妳知道嗎？」

「我知道，那後來呢？」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我們……我們的……關係沒有更進一步，就……就只是……肉體的關係，我們的……緣分盡了。」

「妳別難過了。」

余曼婷聽出Amy的聲音開始夾雜著啜泣嗚咽，不禁出言相勸。

「沒關係，我知道……其實是因為……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我不是他的菜。」

余曼婷靜靜聽著Amy的啜泣，她不知該如何接話安慰Amy，並且在心中泛起一陣深切的悲傷與難以言喻的躁鬱。

「妳……還想問什麼嗎？」

「沒有了，就這樣，妳自己小心點，一定要小心。」

「好，謝謝！」

與Amy結束了通話，余曼婷陷入了靜默。

「孽！都是傻子，全部都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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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外頭有人找妳。」

說話的是公司業務小姐小菊，她臉上帶著頑皮的笑容，雙掌張開捧著自己雙頰跟著頭晃啊晃的。

「妳笑什麼啦？」林茵茵笑問。

「妳出去看了就知道囉。」小菊笑著說。

林茵茵走到公司前頭就看到接待櫃台前站著一名男子，男子穿著一件質感很好的套頭針織上衣，下身穿著黑色的牛仔褲搭配著皮鞋，頭頂的貝雷帽下是及肩長髮。男子有著炯炯有神的雙眼以及帥氣臉龐，他胸前捧著一大束鮮花。林茵茵看了看並不認識這名男子，她疑惑地走上前問道：

「請問………」

「妳是林茵茵小姐嗎？」男子笑容和旬問道。

「我是，您哪位？」林茵茵面帶微笑問。

「有人要送妳這束花！」

「是誰要送我花？」

林茵茵滿心奇怪的問，她心中狐疑這人的樣子不可能是送花小弟吧，可是他這樣說似乎是幫別人送這束花。

「妳看了就知道。」

男子這樣說著，他指了指夾在花束當中的一張卡片，便把鮮花雙手交給林茵茵。林茵茵雙手接過花束後就要去拿那張卡片。

「等等，卡片要等我離開後超過十分鐘才能看。」男子稍微做出阻止的動作。

「哦！這麼神秘。」

「嗯，謝謝妳！」男子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嘿？不用簽收嗎？」

「對了，我忘了，不用簽收，我拍個照交差就行了。」男子說著拿出手機。

林茵茵照著男子的指示捧著花束微笑站著。

「妳笑的有點僵，笑甜一點，對！這樣好，妳美極了。」

男子拍完，拿著手機讓林茵茵確認。林茵茵看照片中的自己很美，心中暗自開心，笑著說了聲謝謝！男子禮貌點點頭便轉身按下電梯往下的按鍵，男子進了電梯後對林茵茵微笑並做了個道別的手勢。待電梯門關上後，小菊以及幾位女同事紛紛過來圍到了林茵茵身邊。

「那男的是誰？花是他送的嗎？」一個女同事問。

「不認識，不知道是誰送的。」林茵茵說。

「哇嗚………！神秘的愛慕者囉，來送花的都這麼帥了。」另一位同事笑著這樣說。

「他說看了卡片就知道。」林茵茵紅著臉羞澀說道。

「那快看看啊！」小菊說。

「他說要等他出去十分鐘後才能看。」

「哎呀！妳怎麼那麼老實啊？」小菊說著一手抽過卡片打開來看了一眼。

「不行，我不能看，妳自己看。」小菊將卡片拿到林茵茵面前。

林茵茵猶豫著用右手接過卡片看著內容。看著看著，林茵茵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接著轉變成驚懼的神色身體發著抖，而左手捧著的鮮花此時已掉落在了地面。看到林茵茵神情的變化，察覺有異的小菊搶過卡片看著內容。

『茵茵妳好！我就是剛剛將這束花交給妳的人，容我用這束花為我過去對妳造成的傷害致上最深的歉意！我為我過去幼稚的行為深感後悔，我不指望妳能原諒我，但我能保證我不會再來騷擾妳對妳造成危害。我就是去年春天時絞殺妳的人，我是江文彬。對不起！祝福妳！

最後很遺憾的我得提醒，有個比我兇殘數倍的惡徒盯上了妳，警方還沒掌握到他的行蹤，請妳行動一定找能保護妳的人陪伴，切記！』

看過卡片的小菊火速衝進接待台撥通了一樓大廳的電話。

「有沒有看到一個頭髮及肩戴帽子的男人下去，穿黑色牛仔褲，攔住他！」小菊急著對大廳的警衛說。

「那男的剛剛離開了，怎麼了嗎？」警衛說。

「他跑了，快報警！」小菊對著林茵茵大聲說。

「喔！」林茵茵應了一聲。

林茵茵被小菊這麼一說才從震驚的狀態中清醒，她趕緊拿出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張廣之的行動電話撥了出去，這時候是下午四點半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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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余曼婷還在刑偵大隊裡，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蘭斯洛特。余曼婷一看心裡急了，因為姚仁義就在身旁跟她討論著行動方案與案情，但江文彬不是使用文字訊息而是要求通話，一定是有要緊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有什麼事嗎？」余曼婷起身走遠了幾步小聲地問。

「我有不好的預感，我猜春阿很快會有行動，他應該耐不住性子，拖得越久他越沒有機會。沒意外的話張警官現在應該已經去林茵茵那了吧？我來偷偷盯著巧珊，直到護送她到家為止。」

「你在巧珊那裏？」

「我在巧珊上班的瑜珈教室這裡，我沒有看到像是警方的人，你們有沒有派人盯梢戒護？」

「剛剛才完成派遣，有便衣剛出發往巧珊那裏去，張警官他確實去了林茵茵那。」

「怎麼會這麼慢？」江文彬問。

「最近有重大刑案發生，整個刑大一到八隊都管休動員，警力調度困難。被你下午去茵茵那裏一鬧，已經趕快委請地方分局的刑警緊急支援，明天就會上軌道。」

「通知你們的人直接去巧珊家戒護好了，她已經快要離開教室，你們的人會錯過，這段路我跟著她。」

「好，我隨即通知。」

「湯湯那邊呢？」

「她那邊一直都有人全天跟著盯梢留意，已經交代加強保護，日前因為她去見你，我們的人在北車跟丟過，後來有盯得比較緊。上次的人跟這次的人都是我親自安排，你可以放心。」

「好，哪……妳有通知Amy要她小心嗎？」

「當然，她我通知了。」

「…………謝謝妳！」

「我問你，黑色梅花 J 是Amy給你的？」

「對！妳知道了。」

「然後你就自己給自己下了個魔咒把自己給禁錮住？只因為蘭斯洛特是第三者？」

「是這樣嗎？」

「難道不是嗎？」余曼婷語帶責難的說。

「………算了，都已經這樣了。」

「是，都已經這樣了。」

江文彬看不見此時的余曼婷雙眼盈滿了淚水。

「巧珊那邊有通知她提高警覺嗎？」

「姚檢說有派遣戒護就不通知了，好伺機而動。」

「嗯，………妳人在哪？」江文彬問。

「我……我人在哪？我在大隊裡啊，還能在哪？怎麼了嗎？」余曼婷問。

「那就好，我分身乏術了。」

「你在擔心我嗎？我是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要不是中你算計我一招就能撂倒你，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倒是你，你不要自己動手，很危險的。」

余曼婷憂慮地回應說著，心中奇怪的感覺到，為何此時的江文彬似乎不若過往那麼樣的從容精明？

「不一定會遇到他，而且巧珊有武術底子，必要時可以頂著多個人手，所以我用計讓張警官到茵茵那，這樣兩邊的戒護實力平均點。」江文彬說。

「總之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我會小心，巧珊離開教室了，我先掛電話。」說完江文彬就斷了線。

江文彬心思縝密並且詭計多端，總是能將事情安排得很周到。但是過去的精明，其實一部份也肇因於他無牽無掛沒有煩憂，他能夠用全部的心力如下棋般審酌著各種應對可能與事宜。近日的情況則完全不同，雖然他依舊心思縝密詭計多端，但因為對湯湯日復一日的思念、這日又擔心著林巧珊、加上竟然日益增加著對余曼婷的牽掛，這些都讓他思慮上難免出現疏漏與多慮，甚至對許多事情都沒了過往的把握與淡定。余曼婷也發現到江文彬早已失去了胸有成足與泰然自若，這點更是讓她加倍擔心。

余曼婷拿著手機出了一下神，終於她皺起眉頭嘴裡哎呀一聲怨嘆，隨即抹掉噙在眼眶裡的淚水，走回座位開始背上配槍穿上外套。姚仁義看在眼中覺得事情不對，盡管余曼婷壓低音量，但是她對話的內容與不安的情緒還是被姚仁義以及一旁的小玟留意到了，兩人一直在注意著余曼婷。

「發生什麼事？妳這是要幹嘛？剛剛跟妳通電話的人是誰？」姚仁義問。

「是………是江文彬。」余曼婷咬了咬下唇小聲說。

「江文彬？他怎麼會打電話給妳？他跟妳說了什麼？妳跟他之間到底有什麼鬼？」姚仁義瞪大眼睛盯著余曼婷又問。

「他去暗中保護著巧珊，他想要自己抓住 J 大盜啊！」余曼婷憂心懊惱的說。

「妳說什麼？這麼重要的事妳不打算告訴我嗎？所以他跟著林巧珊？那我們去抓他啊。」姚仁義大聲說道。

「不行，抓了他我們會失去同梨會那邊打探 J 大盜的消息。」余曼婷抝出了這個牽強薄弱的理由。

「那我們過去伺機而動，你們兩個一起來。」姚仁義叫上兩個不知在忙什麼的年輕男性刑警。

雖然余曼婷說出那理由聽似有道理，實際上卻經不起推敲。同梨會遊走於黑白兩道之間，其生存仰賴於黑白兩道的照應，檢警方大有條件向同梨會索要消息。但姚仁義卻另有心思，他想就算不抓江文彬，至少得先掌握他的行蹤，待 J 大盜出現再一並收網也不遲。

「檢座抱歉，我們兩個正要去一個現場出支援任務。」其中一名刑警說。

「我來支援檢座好了，你等等跟隊長報告一下。」

另一個跟姚仁義交情比較好的刑警對剛剛那名刑警這樣說。

「我也一起去。」一旁的小玟這樣說。

「好！我們立即出發。」姚仁義這樣表示。

「回頭妳再好好跟我解釋清楚妳跟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姚仁義很不滿的對余曼婷這樣說，說完這話四人一起配戴上裝備共乘部偵防車離開了刑偵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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