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 第十六章

目送葉梓進入員工休息室，秦昭撇了眼身旁的墨冉，墨冉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直盯著葉梓的背影。沒過一會兒，葉梓再次走入兩人視線範圍，將吧檯的木製圍欄打開，示意他倆進入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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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醉醺醺的壯漢卻在此時站了起身，罵罵咧咧的滿口髒話的用手，頤指氣使的指著墨冉二人，甚至試圖靠近他倆發生肢體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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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原想好聲制止，未料想墨冉抄起牆上一把菜刀，向著壯漢一擲，正好削過壯漢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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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也不在意這裡誰是老大，我今天就只想告訴你，要想在這裡喝酒，就給老子好待著。敢在這裡留下半點血跡，老子就拿你的頭顱掛在這間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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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氣氛降至了冰點，空氣黏著的難以呼吸，醉漢早已清醒，大氣不敢嚥一口，目光帶著渙散卻滿是驚恐，肢體極其僵硬，以致墨冉走到他面前之時他都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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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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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漢連忙點頭，墨冉見狀才滿意的點點頭，笑著對其他人好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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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好意思，見笑了。各位該喝就喝便是了，無須在意剛剛之事。希望沒有打擾各位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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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墨冉未給他人任何反應的時間，拍了拍面露不滿神色的秦昭的背，兩人一同走入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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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場合，道理是講不通的。」墨冉在只有三人之處終於開口「人多、又是一群醉醺醺的黑幫，只有拳頭，他們也不認，拿菜刀像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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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危險。」秦昭低聲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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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裡有點數就好。」葉梓淡淡的瞥了墨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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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給你省麻煩，以後這些人，也不敢瞎鬧了。」墨冉綻露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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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還得謝謝你。」葉梓笑出了聲，打開廊道最裡頭的門，站在一旁讓墨冉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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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趕緊回吧檯吧。」墨冉一手抵著門，突然地說道。似是意識到接下來的內容並非他所能聽，他點點頭，走回了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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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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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背脊靠著門，收起笑臉，冷冰冰的瞪著眼前的彪型壯漢，秦昭眉頭緊蹙，他很少見到墨冉此番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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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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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淵亦不問緣由，噗通一聲應聲跪地，身體有些顫抖，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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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秦昭看著兩人僵持的模樣，不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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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內部通報，齊大將軍在我不在宮殿之時，任意屠殺了我方一名罪犯，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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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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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墨冉大聲怒吼，如同滿腔的怒火無處宣洩，積怨已久的獵豹嘶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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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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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事情經過匯報。」秦昭意識到墨冉所氣憤地為何事，冷靜地試圖將氣氛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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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讓我徹查關於弄丟的財務歸屬，在我一番追查，發現了我軍營中第一部門的黃少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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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黃少將的住處發現一封加密的密函，還有破密本，是通知黃少將盜取我方部分財力，以便助長大皇子那處兵力。小的將其逮捕後，黃少將矢口否認，並聲稱自己對密函一事完全不知，因此…小的決定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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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料想…用刑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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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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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仰著頭，冷冷的笑著，而後，他深深吸了口氣，秦昭發現，墨冉雙眼瞳孔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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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走上前，右腳狠狠踩住齊淵的背部。齊淵悶哼了聲，一言不敢發，亦不敢抬頭凝視墨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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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墨冉的聲音很輕很小聲，卻顫抖的很「告訴我，你把我方唯一的情報給斷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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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淵啊…我說過，只有戰場，允許你殺人，你已嗜血揚名天下，是我手中重用的人，你要助我，要做何事，我都不會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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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殺害自己同袍，我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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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害自己同袍，何人會願意以你為伍，願意心甘情願對你俯首稱臣？更何況，對你信任破滅，所害所恨，皆會出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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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私自動刑，他們不會知道，只會認為所有是皆下令於我，對我仇恨根生，立下隔閡。自此以後軍心渙散，成為人人所道所恨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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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所喜聞樂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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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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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的所作所為令我難再信服，齊淵。」墨冉將採在他身上的腳挪開，背過身冷冷地說道「但凡再有一次，我要你的屍首投餵給墨蒼的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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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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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踹開門，滿面殺氣，見著倚著牆抽菸的葉梓，葉梓見著他便將菸蒂一扔，踩在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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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想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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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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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語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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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和小官會合。」秦昭皮笑肉不笑的告知了他一聲，大手一揮便消失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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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語嫣怎麼了？」墨冉捏了捏眉心，讓自己不要過分將生氣的情緒表露在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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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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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並非我所想便輕易可達成的。」墨冉嘆了口氣「要是沒有這些破事，或許我也能活得自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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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了解你經歷了甚麼，也不理解你在說什麼，但我想小欽肯定明白。」葉梓打量了下他「但我不明白，小欽能做到的事，你有甚麼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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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可以，憑什麼你不行？」葉梓輕笑著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出去吧，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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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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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墨冉沉默離去的背影，沙啞的聲音在葉梓耳畔響起，他笑著點點頭，沒有回頭，平淡無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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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是將死之人了，我希望我還能做到讓那個人開心，畢竟，我無法奢望他不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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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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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走出了吧檯，一女子手提著雨傘，長裙的裙襬有些被雨水沾濕的痕跡，她面露慌張的小跑上前，緊張的檢查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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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做甚麼！」墨冉面色一僵，想到葉梓說的話，暗罵了他幾句髒字「快，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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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一手扶著宮語嫣的腰際，快步將她帶離酒館嘈雜的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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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女孩子，不知道此處的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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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說你在他打工的酒館與別人發生衝突，而且外面下著大雨，想到你一放學肯定就過去了，一把傘沒帶，又身處危險，我能不來嗎？」宮語嫣理直氣壯的瞪著眼前墨冉，賭氣的嘟起嘴唇，撇過頭，對於墨冉的大發雷霆表達著強烈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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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墨冉欲言又止「你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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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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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觸發到宮語嫣心中的地雷，宮語嫣轉頭的瞬間語調變得大聲，眼神中閃爍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狠狠地打壓墨冉心中愧疚與虧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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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當一個傻子，兜兜轉轉在你們身邊做一個不知情者，做一個傻子，但要我漠視你的生命安全，我做不到。」宮語嫣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不知道你們在瞞著所有人做些甚麼，我也沒必要知道，這些我都理解，但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突然消失和危險行動，是多麼讓人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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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容忍我的喜歡被你當成兒戲，當作我待在你身邊的理由。但請給我完全的通融，確保你的生命安危，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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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語嫣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無法保證墨冉一切的對她的行為是否指不過是一時興起，但漸漸地，對於患得患失、甚至是墨冉的不告而別變得恐懼，一種不安的預感襲捲她的心頭，她無法再像以往一樣坐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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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當兒戲。」墨冉向她走進了一步，緊緊將人摟在懷中「我也害怕遺憾，但我更害怕傷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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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顆心臟隔著細緻的皮膚與骨骼，緊緊相依。像是疏通了一條通道，悄悄將兩人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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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可以一輩子，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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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在一起，會很辛苦，」我也會在有朝一日，徹底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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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挪開身子，雙手捧著宮語嫣的面頰。他終究不忍將所有事實告訴宮語嫣，只能默默吞下那些未說完的話語，略帶傷感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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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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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語嫣不說話，握著雨傘的手靠住墨冉的背部，另一手抓住他校服的衣領，兩片溫熱的薄唇貼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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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奴婢可算找到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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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柒柒正為自己點上燈，決定將慕羿贈與自己的所有資料通宵研究一番，未曾料想一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出現在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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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柒柒腦子尚未反應過來，雙手一張，便將斧頭向後扔去，雙手運氣，踢開一旁凳子，以右腳為圓心左腳向後畫半圓，站姿成馬步戒備。人影身子微微一側，雙手打直一躍，飛躍至唐柒柒面前，待唐柒柒看清人影時才收了手，面上略顯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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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穎？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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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穎是唐家一小奴僕，伴著唐柒柒長大，雖唐柒柒並未常駐於魔族宮殿，但畢竟是自己貼身仕女，生活時間稍長仍能辨識。司穎雖名為貼身奴僕，平時卻仍聽命於魔王指令，通常負責傳訊於唐家父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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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有令，公主已在各處遊歷多時，該回去拜見大王一趟，並且有要事與公主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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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以前重要之事可不見我有商討的餘地。」唐柒柒冷冷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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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並不知詳情，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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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婚姻大事。」

想來想去決定加速了。

幫我看草稿的小編表示:請我刀下留CP。

我:？我刀還沒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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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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