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直到這股壓抑的躁動沿著血液與神經中樞流竄到全身各處,霎時間,作為慾望源頭的那個部位──下腹部明顯地產生了古怪。
「赤司君?」輕舔著那片傷口黑子注意到赤司的呼吸不曉得為什麼變得有些粗重,疑惑地喚了聲對方的姓氏對方卻狠狠一怔,按著他的胳膊想看清紅髮少年背對著自己的表情,沒想到獲得的反應竟是掌心被有些粗魯地甩開,黑子愣了愣。
「哲也,抱歉,你先休息一下,我待會再帶你去浴室清理。」莫名其妙地道了歉卻看也不看黑子一眼,自顧自地就要下床不知道去哪裡,但是赤司壓根料想不到,藍髮的少年會在被甩開的下一剎那拉住他的手肘,出其不意的舉動讓雙腳還沒落地的洛山隊長一個重心不穩,順勢就被對方扯回了床上。
黑子大概也沒預期對方會如此輕易地被自己拉動,兩方措手不及的後果就是兩個人天翻地覆地摔在一起,赤司被黑子一個用力拉到身下當了一回墊被,即使身子砸在柔軟的床鋪上胸膛被某人毫不保留地一頭撞上來還是極具衝擊性。
除此之外,真正讓赤司忍不住悶哼出聲的,還是將全身的重量都負載到他身上的黑子,光溜溜的肚子壓到的地方所帶來的刺激。
當然黑子本人也在同一時刻察覺了腹部被違和的觸感所抵住,一種發硬又發燙的東西。本來想問候對方是否沒事的表情轉瞬一抽,全身僵硬不敢挪動一根手指頭,就著單邊臉頰緊貼在赤司胸口的姿勢,他怯生生地開了口,「……赤司君?」
「哲也,快起來。」赤司的鼻息聽上去更加地粗沉了,驅趕黑子的話說得咬牙切齒,明顯地正壓抑著某種衝動,「都知道了就乖乖地待著。」同時雙手攀上了對方的肩頭,不由自主地挺腰用那被壓得有些疼的緊繃部位蹭了蹭藍髮少年的腹部,似是想緩解不適,意識到這點的黑子雙頰一熱。
黑子一下子便理解了赤司方才的行為,先不論他只不過是情不自禁地舔了對方背上的傷口(即使現在想想自己也羞恥了起來),為什麼那個打從一開始便神色自若不為所動的傢伙突然就有反應了……更重要的是,紅髮的隊長試圖自己一人去別的地方解決的避嫌的態度讓他十分地不滿。
憑什麼自己羞恥難堪的模樣通通被對方摸遍看光了,他就可以選擇背過自己的耳目躲起來(?)自行解決呢?
心底突如其來的不平衡壯大了藍髮少年的膽量並且確實地反應在他接下來的行動當中,雙手撐著床鋪起身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對方的腿上,一臉專注地盯著赤司敞開的褲頭之中那個半抬頭的器官。
隨後,鬼差神使地伸出雙手輕輕握住。
黑子的舉止讓赤司一驚,一直都從容鎮靜的神色難得顯露出些微的慌亂,但是就在他快速地以手肘撐起身子的同時,藍髮少年已然開始緩緩地套弄起他的分身。「你在做什麼、……」單手按住對方的腕關節制止其行動,意志莫名堅決的黑子卻不為所動,仍舊不願放開更加灼熱的性器,「哲也,快住手,聽話。」
「赤司君才是該乖乖聽話的那一方。」少見地對他的前隊長出言不遜,或許也是有史以來膽敢當面反駁對方的第一人,脾氣一旦倔起來便固執得誰也說不動,就算是他曾經敬重的隊長也不例外,「請好好地看著就行。」
──請認真地感受我。這句話黑子沒有說出口。
「你這是在煽動我,哲也。」雙方僵持不下,赤司咬著牙關看著那雙瞪得老大無比堅持的湛藍色圓眸,有什麼東西幾乎就要到達臨界值了,然後他終於道出了不想黑子亂來的主要原因,「安全套只有一個,在剛才已經用掉了。」
然而黑子似乎並沒有認識到赤司話裡透露的他所認為的事情的嚴重性,眼見紅髮少年阻攔他的那一隻手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於是他乾脆地俯下身,在赤司詫異的視線底下,毫不猶豫地含住了對方下身的頭部。「我說哲也……唔、」
柔軟的舌擺動著敏感的龜頭,尖端戳刺著溢出了些許前列腺液的馬眼,雙手在赤司鬆開牽制的時候,模仿起對方一開始的動作摩擦肉莖的根部,一面按摩底部兩個鼓鼓的囊袋。
將肉棒完全吞入之時,撲鼻而來的濃烈男性氣息嗆的黑子脹紅了雙頰,頂端抵住喉嚨產生了些許的反胃感,藍髮少年難受得眼角擠出了淚珠,卻依然不去搭理赤司擔憂又壓抑的目光,賣力地舔弄不斷脹大的欲望。「嗚、哼……呼嗯、」
儘管技巧生澀,深喉時所發出的嗚咽,以及邊含著他的陰莖,因眼淚而迷濛的視線時不時由下而上似在觀察他的反應,又似在尋求他的讚賞,太過情色的前所未見的黑子哲也不斷刺激著自己的聽覺及視覺,同時後方那因趴伏的姿勢而翹起來的雪白渾圓的臀部,正隨著黑子吮吻性器的動作不停地搖擺著。
「……該死。」伴隨一聲壓抑的低咒,宣告著赤司征十郎僅存理智的完全崩解。
僅僅感覺髮根被外力所拉扯,嘴巴被迫離開正努力含舔的碩大,下一秒便是劇烈的天旋地轉,面部朝下整個人栽進了軟塌塌的床鋪之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兩旁支撐在床墊上的手臂、頂上大片的陰影及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黑子知道赤司正伏在上方俯視他,沒來得及開口對方首先低下頭,唇瓣貼上了他的頸側,然後張嘴咬了下去。「疼、……」
帶血的細小齒痕清晰地印上了如瓷器般無瑕的皮膚,有如玫瑰花瓣似的艷麗,就像此時探出舌尖舔舐他所製造出來的傷口的少年一樣的色彩。
「我警告過你了。」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臉上,以及剛成形的小傷口,癢癢的。赤司的聲音極為沉靜,比平常都要低沉一些,因此背對著他的黑子絕對不會發現,此刻赤髮的隊長一雙火焰與琥珀所組成的異色瞳孔,灼熱得有如野獸一般的目光。
說完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以後,黑子發現赤司從他的頭頂退開了,正想爬起來釐清目前的狀況,卻發現自己的腰臀被人由後環住,「哲也,跪起來。」幾乎是潛意識地聽從對方的命令曲起雙膝呈現跪姿,下一秒才發現情況不對,扭過頭的同時,紅髮少年正以雙手拇指分離他的臀瓣,藏匿在其中的小穴為方才的蹂躪而有些紅腫,此時正因無防備地接觸到微冷的空氣而瑟瑟地收縮著。
「赤司君,你要做什……啊、啊──!」在對方柔軟的嘴唇猝防不及地覆上緊張地開合著的花蕾之時,還沒完整的問句霎時間為拔高而淫媚的驚叫所取代,緊接著便是舌尖繞著粉紅色的周遭打轉的搔癢觸感,料想不到赤司居然不由分說地舔起了他的後穴,異樣的刺激騷動著神經末梢,黑子輕喘了起來,即使一開口便是羞恥的嗚吟他還是試圖阻止對方的行為,「不要、咿……!那裡、很、髒……嗯啊、」
正掌握在對方手中的形狀美好的臀瓣掙扎地扭動著,因此換來了紅髮少年的掌心更加粗暴地捏緊了柔軟不失彈性的臀肉,此時赤司的舌頭鑽入了為唾液及從中流出的淫液浸染的穴口,在靠近入口的環狀構造反覆地舔拭,一方面舒緩肉穴肌肉的痠麻一方面也正仔細地潤滑著。
直到靈巧的軟舌開始學著陰莖進進出出,並且有意無意地頂弄內壁有感覺的地帶,黑子早已渾身酥軟,除了為對方所支撐的臀部,腰部以上軟趴趴地伏在床鋪上任由赤司動作,十指揪緊了床單,染成石榴色的臉龐深深地埋在枕頭中似是鴕鳥心態地想逃避現實,以及抑止那不斷自雙唇間的縫隙洩漏的羞恥呻吟。
那種、那種地方,怎麼可以……
「哲也。」溫柔得如同夢境似的低喚落入耳畔的時候,男人胸膛溫熱的觸感也在那一刻貼上了背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黑子覺得,似乎有某種熟悉的,頻率卻越發失去規律的鼓動,正透過相貼的肌膚一下一下地傳遞而來。
正當隱約理解了某件事的藍髮少年下意識地睜大眼時,一隻冰涼的掌心強而有力地扳過了他的腦袋,來不及反應以前開闔的雙唇已經被軟溼的舌尖所侵入。
霎時想起了前一秒對方的舌頭還在自己的哪裡逡巡,一瞬間生理性的反胃伴隨的是甩動腦袋的掙扎退縮,卻無法阻擋壓緊了他的後腦勺的紅髮隊長更加強勢的長驅直入。
「似乎連體液都染上了香草奶昔的味道呢,哲也的後面甜甜的,想著也讓你自己嚐一嚐。」「啵」的一聲結束了不長不短的糾纏,赤司毫無科學根據卻理所當然地解釋道,同時傾身吻了吻黑子頂上的髮旋。
「那怎麼可能……」紅著臉小小聲喘氣的的黑子在心裡為對方的強詞奪理翻了個白眼,一想到是自己的那裡他幾乎就要吐了,可是卻不得不承認,接吻的時候舌尖所嚐到的甘甜,他一直以來都很清楚那到底是從何而來的滋味,側趴在枕頭上的臉蛋又往裡面陷了陷,赤司只看的見藍髮的少年似乎就要燒起來的耳垂,以及傳入耳中細如蚊蚋,卻清楚被自己捕捉到的囁嚅。
「那明明就是、赤司君的味道……」
沒能預見對方因為他直白的言語一瞬收縮瞳孔的表情,背上倏地失去了重量與溫度,牽制腰間的力量卻沒來由地增加了無數倍,熱燙得嚇人的觸感在下一秒抵住了為唾液浸溼的小穴入口,暗示意味濃厚地蹭了蹭,想也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麼,以及對方的動作所代表的意思,黑子心頭的警鈴大作,「慢著,赤司君,請等一等,我的意思是、啊──……」
還沒說出口的阻止的話,一夕之間通通為赤司挺腰將性器狠狠地塞入緊緻穴口的舉動硬生生地堵了回去,粗大的陽具就著上一回的開拓一下子便深入一半,緊接著迅速地抽出僅讓頭部卡在洞口處,再整根用力地撞進去,直到底部的囊袋「啪」的一聲拍打在臀部之上。
黑子被撞得眼前一花,唇角上因方才的吻而流淌的津液自精緻的下顎滑落,悄然滲入了潔白的枕套形成一圈深色的水漬。「你真的……非常擅長煽動我啊。」意識恍惚的一瞬間,敲打在耳膜上的是紅髮少年來自內心深處的嘆息。
這一次侵入甬道的硬物少了安全套的阻隔,灼熱膨脹的肉體直接而緊密地與溫暖的內壁相貼合,比起方才的有所顧慮似乎少了分芥蒂,對赤司和黑子來說無論心裡還是生理都產生了既微妙又新鮮的感覺,彷彿打從一開始那層本應為保護作用的塑膠套根本上便阻絕了肌膚脈動的相互傳遞。
作為慾望根源的那個部位熾熱得就像要燒起來似的,從來不曾體會過的快樂正侵蝕著全身上下每一條神經,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下少年的內壁正一陣一陣地蠕動著,緊緊地吸附他的分身,似乎正無言地訴說著不想自己離開的願望,這麼一想的同時便更希望永遠和對方結合在一起了,無論是身心抑或是靈魂。
當時執意要求滿臉詫異的店員單售保險套,用意便是強迫自己不能勉強比賽過後已經精疲力竭的黑子,卻怎麼樣也無法預料,僅憑對方偶然出格的行為,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句話,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便在轉瞬間崩毀。
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了,在面前少年對於自己的絕對誘惑力之下。
也僅有黑子哲也有能耐讓勝過一切的赤司征十郎發出如此虔誠的喟嘆,儘管正咬牙隱忍著痛楚的藍髮少年會認為自己才是身處下風的那一方,但是對於戰勝一切掌握大局的赤司來說,承認了自己的心思會輕易地被一個人左右,承認自己的視線再也沒辦法從一個人身上移轉──
即使他已經能夠預見,對方瞪著一雙波瀾不驚的藍色眼眸,面無表情地明言他認為戀愛並不分輸贏的模樣。
也罷,最後一層防線既然是被對方親自擊潰,那麼後果也只能勞煩當事者照單全收了。
「哲也,放鬆。」抽出依舊堅挺的男根讓龜頭卡在穴口,然後是暴雨一般的勢頭重重地整根插入,赤司俯身親吻黑子沁出汗珠的背脊,搓揉著他紅腫的乳頭分散注意力還是沒辦法讓對方緊繃的肌肉獲得舒緩,後庭不斷收縮他出入的動作也越發艱鉅。「哲也也想要舒服的吧,聽話。」
赤司握住了黑子緊抓著被褥的手,引導他覆上那因姿勢而下垂,卻看得出來已經完全勃起的性器,掌心就像是受到了蠱惑,抑或是因不得緩解的慾望而再度拋下羞恥心,藍髮的少年緩緩地撫慰起了自己鼓脹的肉莖。
「嗚、哈……啊、啊、」
「好孩子。」
套弄著分身的黑子果真好好地放鬆了脹痛的後穴,就著兩個人的體液潤滑抽插的動作也逐漸順暢,背入式能完全地讓分身進入無法想像的深處,比起第一次更加填滿的滿足感,四肢痠疼全身無力什麼的很快地又被另一波強烈情慾風暴的襲捲所取代。
「啊嗚、嗯……赤司、君、啊……赤、」
僅能發出嗯嗯啊啊的破碎嚶嚀,布滿淚液與唾液的臉蛋為誘人的紅暈所浸染,雙眸失了焦的黑子乏力的上半身完全癱軟在床上,纖瘦的腰桿折成了個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弧度,粉色的性器早在方才後方技巧的頂弄之下噴濺了床上一灘小小的濁液,因為縱慾過度而軟軟地垂了下來似乎今晚再也射不出任何東西了。
「哲也?」對方不斷喃喃著自己的名字讓赤司敏銳地察覺情況有異,黑子似乎想和自己說什麼,但是連他也無法保證陷入情迷意亂的少年究竟是否清楚自己當下正在做什麼,正想再一次地傾身以親吻安撫哭泣的對方的時候,近在眼前的那雙被吻腫了的嘴唇開開合合地說了些恍若無聲的隻言片語,這一次,赤髮的隊長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為藍髮少年的聲音是無比的清晰。
「喜歡你……征十郎。」
──又一次。
無論黑子是否還記得他一開始所提出的第二個願望,抑或是為情慾之海所吞噬之時下意識的發言。
──輕易地淪陷在你手中了。
至少在那一瞬間,藍髮的少年確實自兩人緊密貼合的肌膚感受到了,和赤司第一次將胸膛貼上他的背脊時一樣,那並不是他的錯覺。
──上癮了吧,名為黑子哲也的毒藥。
鼓譟的,鮮明的,屬於赤司征十郎的逐漸失去規律的心跳聲,將最真實的心意,一點一滴地,好好地傳達了過來。
「我也是,哲也。」
*
「嗚……」性器退出體內的剎那將對方灌進去的乳白色體液帶出來打溼了床單,僅管如此張合著的穴口還是持續溢漏赤司的精液,趴在床上持續顫抖的黑子整個人都酥掉了。看著那個太過情色的畫面要不是剛才一個不小心在對方體內射了又射,紅髮的隊長以為自己又要硬了。
埋怨地瞥了眼還在欠揍地打量自己下身的赤司,不得不再一次地檢討方才因為自己的語出驚人而導致現在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只想倒頭就睡的窘況。
好不容易在意識恍惚交合也最激烈的時候「趁亂告白」,對方一下子什麼反應也沒有,只是隱約感覺埋在體內的怪物似乎比起剛才整整脹大了一圈,透過今晚一連串的觀察黑子一下子便明白多半是自己要大難臨頭了,果不其然,下一秒便整個人被抱起來往後一坐,性器因為重力而深深地捅入腸道內部,同時侵襲中樞神經的只剩下痛感與更強烈的快感,尖叫一聲還沒來得及抗議,身後的赤司便捧著他的腰開始狠狠地上下頂弄。
他依稀只記得對方的手指不斷地掐揉自己的乳尖,腦袋被粗魯地往後扳,兩個人不斷地接吻、再接吻,似是想抵死纏綿,然後是掩蓋一切感官的下體結合處沿著尾椎攀升的酥麻快感──儘管羞恥得不行,黑子也不得不承認,那股熱液澆淋腸道內壁的瞬間,簡直舒服得不能自己。
但是、但是,擅自把別人的身體搞得亂七八糟,全身都痛,股間違和得不行,他現在還不知道明天到底能不能坐或站,甚至預見往後幾天勢必得向球隊請假的狀況,始作俑者卻還一副這是你自找的與我毫不相干的表情……
「哲也的表情真可怕。」赤司單手蹭了蹭黑子未退去高潮餘韻還有些紅潤的臉蛋,半調侃半認真地說道,如預期換來了一記寶貴的白眼。
「我只想請問一開始戴安全套到底有什麼意義。」對方拎起自己打算到浴室清理的時候還是賭氣地不看他一眼,窩在赤司懷裡的黑子發現旁邊倏地一陣沉默,認為自己找對問題讓對方添堵了不由得心情好轉了起來。
「看樣子哲也還是十分精神,不介意的話到了浴室以後我們再來好好地消耗體力,待會才會睡得香。」
「什、請不要開玩笑……!」
「你也知道我從不開玩笑……痛。」肩膀同一個地方又被咬了。
今夜黑子宅邸的喧囂,看樣子似乎還會再持續一段時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