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鎮 - 第十三章

　　金銀面具二人估計被方才那一夥人的戰況給刺激到，走得十分謹慎，若遇到其他戰局則隱蔽繞過，時間一久，甚至都能感覺他們故意往打鬥的附近靠。

　　尤其碰到大型戰場，威壓雜多強大，戰區外圍邊緣顯得更是清淨，基本只要保握好距離，就能在不驚動任何一方的情形下愉快前進。

　　一路偷雞過來，即使妖怪出現率越加頻繁，偶爾搭一兩隻魔物，都還在他們可控範圍內，不足為懼。

　　金面具男負責遠距施咒放符，銀面具男持劍斬妖，默契搭配起來顯得游刃有餘，我看得都想拍手點讚。

　　解決完一波小妖，金面具男抬頭警戒著前方。

　　「這道魔霧似乎大的有點誇張。」

　　前方不遠處一道如高牆般的黑霧破出林外，十分扎眼，就像在警告入侵者：

　　近者得死。

　　攝於它的威嚇力，我默默拍下整副景觀，向叭叭暗示：想世界和平嗎，先派人把這鬼東西處理了吧。

　　「沒聽到打鬥聲響，很有可能是結界。」

　　銀面具男有絲猶豫，「我們還繼續嗎？」

　　「探不進了。」隨著深入，能蹭別人的機會開始遞減，再會撿漏也有個極限，金面具男抿唇，「先去確認魔霧的四周狀況。」

　　銀面具男：「沒能找到神器好可惜......」

　　「不可惜。」

　　金面具男慢條斯理地說：「能探到此處已比我預想的情況好很多，我本來就沒想過一次達標，況且也掌握不少敵我的資訊。」

　　「消息才剛傳開，來的人果然多，但同樣也大多跟我們一樣以探試為目的，除了少部分想一舉深入......」

　　「那些貪心的獵妖師！」銀面具男插話。

　　金面具男淡然地嗯了一聲，「此處不是那麼好闖，我們回去聯繫其他人再過來。」

　　他們還在商量組織人手的問題，忽地，一旁林中傳來窸窣聲。

　　有東西正在靠近。

　　兩人立刻閉嘴，警惕地盯著幽暗的叢林處。

　　還未見影子，熟悉的兩道嗓音先入耳，我精神瞬間一振，忍不住向前靠近。

　　「該不是被妖怪綁過來的吧......我們都走得這麼辛苦，更別說她！」

　　「......無論如何，趕緊找到人。」

　　枝葉被一雙修長的手撥開，清若逸皺眉的俊龐印入眼簾。

　　果然！！！

　　終於盼見自己人，一剎那清若逸的顏值在我眼中高了十倍不止！

　　兩波人一對上面，先是靜默微愣一會兒，清若逸率先露出和氣一笑。

　　金面具男頷首回應，正想離開之際，周身忽地被一片黑氣壟罩，眉眼一凜，他機警地躍身脫離原位，剛落地，就見方才立身之處雜草失去生息，枯萎一片。

　　是魔！

　　眾人見狀立即防衛起來。然而除了滿眼濃茂的密林，根本見不到敵人。

　　「藏起來了嗎？」

　　銀面具男疑惑地探尋四周，試圖捕捉蹤跡。

　　清若逸和晨旭對看一眼，主動搭夥臨時隊友，與金面具男坦白自己的能力。

　　「我能開啟防護空間，但有距離限制，必須在我身邊。」

　　金面具男挑眉問：「什麼攻擊都能抵擋？」

　　清若逸正想點頭，卻猛地狠狠卡了一下，默了幾秒才謹慎的回答。

　　「.....嗯，絕大部份能。」

　　金面具男又看了他兩眼，確定在對方身上感受到濃郁的靈氣與仙氣，沒多猶豫立刻叫回自己的兄弟。

　　可是銀面具男似乎很想抓出魔物，眼神還在四處搜尋，退得十分緩慢。

　　就在他轉身那一刻，瞬間六隻全身冒黑氣的魔怪將他包圍住。

　　所有人：「.......」

　　我看著那六隻黑霧強盛的魔物，默默又倒退了幾步。這是目前為止最令我感到有氣場壓制的戰局，雖說我方防護殼硬.....

　　但我進不去啊！

　　身體十分本能地趴下，即使全身透明也要力求最大限度隱蔽自己。

　　金面具男反應極快，一見情況不妙立刻施法。

　　魔物上方壟罩大片黑光，雷電從中發出密集攻擊，阻礙重傷牠們不少。

　　然而銀面具男被突襲的太措手不及，恰巧遇到速度型的魔物，幾隻黑爪襲來他只來得及舉起長劍抵擋大半攻擊。

　　噗地一聲，血從口中噴出。

　　背腹受敵之下，他還必須設法躲開魔物召喚的黑霧包圍，轉眼間已全身浴血搖搖欲墜。

　　命懸一線之際他咬牙奮力甩出一串鈴鐺。

　　叮鈴鈴———

　　金屬碰撞聲，異常地響亮清脆。

　　魔物完全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

　　臥槽！簡直神器！

　　我也想來串鈴鐺防身防身！

　　銀面具男趁機逃了回來，就是逃得很狼狽，嘴裡混著身上的血流個不停，他還給自己加貼了一道符，移動速度快了不少。

　　清若逸等人迅速迎上，待一匯合金面具男立即塞入藥丸，雖然口裡的血不再流，但身上其他傷口的血卻止不住。

　　這時，鈴鐺消失，魔怪的束縛已解，開始對著清若逸的防護罩猛攻。

　　銀面具男閉著眼臉色慘白的癱在地，方才逃命似乎已用盡全身力量。

　　看著眼前狀況，金面具男臉色很差。

　　「他必須立刻回去治療。」晨旭翻完背包裡的藥，無奈搖搖頭。

　　如果今天傷不重，大夥慢慢磨掉幾隻魔倒也無妨，偏偏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要快點解決才行。

　　時間緊迫，金面具男跟晨旭卯起來開攻，符篆加法術狠命地一道一道打過去。

　　我不禁看呆了。

　　符篆丟出去竟會釋放大範圍絲狀亮光，花紋繁複像陣法，一圈圈的在空中急速爆開，就像精緻魔法級煙火———

　　看著就覺得很貴。

　　前些路丟的符都沒這麼大動靜，金面具為了兄弟是真的在掏家底啊。

　　魔物一下子死了三隻，牠們升起警覺，毫不猶豫地退到法術攻擊範圍外，兩邊休戰般都不動了。

　　戰局僵持，耗得便是一條命。

　　金面具男拳頭握得死緊，陰鬱的盯著魔物。

　　此時，清若逸默默地拿出最後一張傳送符，二話不說貼在銀面具男身上。

　　晨旭嘆了一口氣。

　　似是感嘆好友的傻氣，了解他為人；又似挽救了生命而放鬆。

　　一察覺兄弟氣息消失，金面具男回頭對著原本躺著人的空地愣神好一會兒。

　　「放心，我把他傳送到我認識的醫者身邊，一定會受到妥善的治療。」

　　清若逸平靜地解釋，將注意力轉移到外邊。

　　「他們不來，我們便迎上去吧。」

　　金面具男沒多表示，僅是眼神柔了一瞬，輕聲說句謝，轉身主動追擊魔物。

　　再確定毫無勝算之下，魔物並沒有硬耗，另兩隻表情再憤怒不甘，也十分乾脆地拋下同伴，扭頭往林處逃。

　　戰局結束後，金面具男面對兩位臨時戰友，鄭重地將腰彎下鞠躬。

　　「兩位來此地想必也是為了神器吧？有需要效勞的地方請別客氣。」

　　金面具男想了想又補充：「若需要多些人手，我也可以幫忙。」

　　清若逸一聽，也沒否認，狀似不經意地仰望天空：「不完全是為了神息，目前最緊急的是找人。」

　　「喔，可有特徵？」

　　清若逸此時又向上瞥了眼。

　　叭叭之前全程都在上空叨念著『快把牠們轟成渣渣！渣渣！茜茜就在這附近！快！』，但他只願意給認識的人聽見，其餘的一概不在他好友頻道裡。

　　「請不要客氣，也請相信我會盡我的全力。」金面具男保證完，認真盯著對面人，伏下了身段，「瞬移這種符，除了修道人與法力高深者，市場上是一張難求。」

　　「這份恩情很大。」

　　清若逸又瞄著天空，說話的語速非常地緩慢：「嗯，別誤會，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這位朋友狀態比較奇特一點.....」最後乾脆仰著頭對著天空說，彷彿非常苦惱。

　　這頭仰得十分僵硬，看起來就容易閃到。

　　很明顯清若逸是在請示叭叭的意見。

　　「別跟他廢話，拖時間！讓他趕緊滾回城！我們走走走！」

　　雖然叭叭的暴躁聲十分響亮，在此時卻顯得特別順耳。

　　我想奔跑的腳、相認的心都在沸騰。

　　金面具你怎還不走？

　　然後......

　　金面具確實要被逼走了。

　　但我好不容易站起來的腿又自動跪下。

　　就見清若逸還來不及拒絕，此時林中又走出一位高大俊美的黑袍男人。

　　「........」

　　媽蛋！是閰擎矢那個王八蛋！

　　竟如此陰魂不散！

　　閰擎矢眼神慵懶地掃視全場，既不說話也不動作，儘是盯著他們，弄得其他人莫名奇妙。

　　尤其晨旭和金面具男，瞧見對方，臉色跟吃了屎一樣。

　　金面具男"好心"開口。

　　「你同伴在那邊。」說著，順手指了方向。

　　閰擎矢卻隨便嗯了聲，繼續不動不理。

　　幾個人面面相覷。

　　........這傢伙到底想幹麻！

　　晨旭忍不住道：「我們還有事，就先.....」

　　話未完，身旁人突然倒抽一口大氣。

　　「你......你你你........」

　　金面具男直瞪著對面男人的腰間絲帶，不自覺退了幾步，言語間難得失去冷靜流利。

　　已經遮住半張臉的人，滿身的訊息卻能散發出『怎麼可能』，可見是真的吃驚到姥姥家。

　　眾人隨著他的視線也下移瞄去，這麼一瞧，其他人臉部表情也精彩的轉變。

　　「......竟然是傳說級別的紫紅色！？」晨旭喃喃地說出口。

　　話裡隱隱透著：這玩意真的還活著？

　　有人像看化石、有人不敢置信、有人驚訝中彷彿長見識了。

　　受到濃烈注目禮的閰擎矢，眉一挑，垂眸撈起絲帶隨意一撥，而後歪頭對著對著眾人玩味一笑，淡淡『噓』了聲。

　　「嘴是留給活人來用的對吧。」

　　「..................」

　　！！！

　　不想讓人知道就遮一下啊喂！

　　除了清若逸外，晨旭表情跟看瘋子差不多，金面具男則含蓄地將藏在背後的拳頭給握緊。

　　有實力就是你爸爸。

　　閰擎矢將"任性爸爸"演繹到味。

　　他盯著金面具男跟晨旭面無表情地說。

　　「是腿不好還是耳力不好？」

　　要命就滾，不聽話就去死。

　　眾人先是一愣，最快反應過來的昰清若逸，立刻動手逕自以生平最快速度將傳送陣畫好。

　　「前路不適合繼續走了，你朋友一定很需要你，畢竟傷勢不輕。」說完，還不忘積極拉人進陣，順便努力隔絕他們眼神交流。

　　金面具男抿唇，滿臉不悅，但仍識時務接了好意，進陣前掏出一圓柱木筒跟兩張符篆，「大恩難報，若有需要的地方，定當竭盡所能。」交付完才離去。

　　始終沉默立在邊上的晨旭，從頭到尾緊緊死盯著猶在發光的陣法，偶爾又偷瞄黑袍男子一眼.......

　　不知究竟是想自己進去，還是想推別人進去。

　　清若逸對著閰擎矢行禮。

　　「恩人，妖窟之救還未來得及答謝。」

　　晨旭聞言面容閃過驚訝，似是不可置信，眼神遶著兩人轉了轉，最後肅著臉默默地也低頭躬身。

　　閰擎矢將兩人的舉止看在眼裡，沒多回應，反而突然問了句話。

　　「找人嗎？」

　　清若逸微愣，點點頭。

　　「嗯，那一起。」

　　閰擎矢完全沒給人選擇的意思，又自然地接續道。

　　「你們打算怎麼找？」

　　晨旭：.......

　　我：.......

　　怎麼有種硬被纏上的感覺呢？

　　「等等。」晨旭＂不畏強權＂站出來發言。

　　「你怎麼立刻就能判斷出我們在找人？而且這應該跟你也沒關係吧，你為何要與我們同路？」

　　憑這脾氣、這情商，能活到現在，清若逸應該功不可沒。

　　這不，立刻逼得清若逸技術性地挪動腳步，又將身後的人隱了一些。

　　閰擎矢無視對面的小動作，懶懶地瞥一眼半空中道：「靈官跟記錄者是一體的，如今卻缺一位，除了找人，還能是什麼。」說完，還笑出聲，補了句。

　　「我也是頭一次知道靈官能把自己人弄丟，蠻蠢的。」

　　叭叭：........

　　空中開始環繞著小男孩的憤怒之吼，罵罵咧咧地硬是沒停頓過一秒，罵著罵著最後罵出聽不懂的外種語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族的家鄉話。

　　「至於我想去哪、想做什麼......」閰擎矢疑惑歪頭。

　　「難道你阻止的了？」

　　說完，手指又順了一下腰間絲帶。

　　晨旭：「........」

　　明晃晃地威脅完，閰擎矢無所謂地道。

　　「還有疑問？」

　　.......你這是有想讓人問的意思嗎。

　　晨旭一噎，只剩便祕的表情。

　　「不，能有恩人幫忙當然更好。」清若逸很自然地回答。

　　對於不請自來的"外援"，他毫無障礙地接受，並且迅速分享當前資訊。

　　「就在這附近了，只不過這個道具無法精準定位。」抬起手，掌心浮出小型半透明的森林地圖，在某一個區塊上方飄著一團小白光，同時疊加一個紅色箭頭光。

　　「白光是記錄者最大化的活動範圍，紅箭頭是我們所處位置。」清若逸解釋完，立即詢問地看著對方。

　　「想往哪個方向都行，你作主。」

　　閰擎矢隨意瞥向四周，悠閒的不像尋人更像旅遊參觀。

　　清若逸二話不說直奔靠向森林內裡的白光範圍。

　　眼看他們往裡衝著找我，而我本人得小心翼翼地死跟著，既不能跟丟，更不能被發現.......

　　根本不是『鬱悶』兩個字可以簡單形容。

　　偏偏我那兩條腿就是邁不出去，打從靈魂深處不想跟那神經病大佬碰面。

　　鬼知道他安什麼心眼跟過來的！

　　大佬的加入，讓整個隊伍前進速度非常之快又順，但凡有啥鬼東西冒頭，閰擎矢都像揮蒼蠅一樣，三兩下就讓對方化為塵土，滋養大地。

　　清若逸根本連罩子都沒機會開。

　　碾壓式清場，讓那些妖魔連絕望都來不及，便消散於空中，晨旭也從瞳孔地震、僵硬、渙散、到後來面無表情。

　　大佬已經不單是在打怪，還打擊人心，從精神方面擊潰了隊友的心理活動。之後若還想持反對意見時，能瞬間憶起這種『一秒送你投胎』的打法。

　　然後大佬估計是膩了閒得蛋疼了，就見閰擎矢修長的手指轉個幾圈，所見之妖魔一個一個被樹枝纏繞綑綁，掉高在樹上晃啊晃，不知為何看著就很悲傷......

　　喔，我想像了自己被吊上去的模樣。

　　很快，整片樹林放眼望去，錯落高高低低的『吊屍』在蠕動掙扎，開始還有點悚人，久了竟莫名..........有些美感？

　　就像邪教的裝置藝術。

　　同伴被『羞辱』，其他妖魔大概看著挺受刺激，開始大批大批的湧出來，大佬創意的靈感似乎被激發，『吊屍』開始起了變化。

　　就見那些妖魔被吊高後，雙手臂被折後綁定，雙膝以上全被綑成條，小腿後折，整隻妖硬是被凹成跪姿，整整齊齊掛在空中，呈兩大列的跪屍頗有朝臣迎駕的氣勢。

　　然而跪滿了兩旁道路還不夠，接下來的妖全被連在一起綁成波浪形的，就像生日會上的彩帶一樣，被綁在跪屍的上方。

　　一個看著就很心理變態的歡迎慶典。

　　「........」

　　晨旭的臉色已經難以形容究竟是震懾於大佬的實力，還是大佬的腦迴路，總之他加快腳步試圖拉出最遠的距離，還是被清若逸硬扯回來，才不至於沒了人影。

　　比起閰擎矢的『藝術邪作』，清若逸顯然在意的昰尋人效率，那表情是輕鬆滿意的，看他的目光跟看淘氣的孩子沒兩樣。

　　........清若逸，你醒醒。

　　我無語地看看他們，再看看上方滿臉生無可戀的妖，決計不能與他們相認的心更篤定。

　　有滿路的跪屍當指引，跟丟是不可能的，我默默又慢下腳步。腦子被視覺衝擊的有點當機，都無法思考怎麼悄悄傳遞訊息給清若逸他們。

　　呼—呼—呼—

　　沉重的呼吸聲倏地響起，而且.....

　　就在身邊！

　　我震驚地轉頭，發現一隻全身毛的高壯怪物，繞著一團黑氣，正快步逐漸靠攏我，只不過它的視線是盯著清若逸的方向。

　　「......」

　　盯著那妖，我內心開始打鼓。

　　被吃掉跟被耍，起碼後者還有命活是吧。

　　要不......還是勉強......跟他們相認一下？

　　剛這麼閃過念頭，那妖瞬間咻一下被五花大綁在樹幹上。

　　離我最近的樹幹。

　　樹枝條密密麻麻地佈滿妖身，緊接著越圈越緊，縫裡露出的肉被擠壓的像快爆炸，妖魔張大嘴嘶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聲，叫得我頭皮發麻。

　　......不會真的炸肉吧。

　　枝條有意識般地勒到肉的極限後便停住，並沒有什麼殘害心靈的畫面出來。

　　我咽了一口水。

　　腦子裡只迴盪一句話。

　　......他發現了嗎？

　　發現了吧！

　　忍不住低頭看一眼透明的身體，內心卻是一絲僥倖都生不出.......不得不誇，大佬的震懾能力真的很足，腦子裡只剩＂跪＂這條路。

　　僵著身子，我緩慢地轉過身，剛想在臉上擠出『驚訝』的表情，結果大佬一個迴身繼續前進，彷彿剛剛就是單純發現一個漏網之魚，回頭找補的。

　　......媽祖娘娘保佑啊啊啊！

　　我鬆了好大一口氣，邁出的腿都在打顫。

　　不知不覺間已來到先前看見的一大片黑霧結界。

　　清若逸看向手裡的地圖指示，確認了很久，才皺眉開口。

　　「記錄者拍下這裡的照片，想必是暗示她要前往此地，但是一路到這裡都未瞧見人，這片結界也未破。」

　　晨旭疑惑地伸手指著白光跟紅箭頭：「我們重疊的位置是不是也沒什麼變啊？」

　　「對。」清若逸凝視著地圖：「她應該是跟我們同步走同個方向，在我們後方。」

　　晨旭嘖了聲：「這麼巧？看起來就像跟著我們移動一樣，如果不是知道她走失，還以為自己反被跟蹤了。」

　　我：........

　　拜託，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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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記片段

　　乍然湧現的妖魔太多，就算有閰擎矢撐場，難免也怕有個萬一，清若逸開著防護罩靜靜地等著結束。

　　乖乖待在罩子裡的晨旭忍不住讚嘆：「有你在就是無敵！」

　　清若逸靜默一陣，才開口：「也不一定。」

　　「別謙虛了，我們一起這麼久，它哪次失靈過？」晨旭笑笑。

　　「跟你沒有。」清若逸無奈地說，「但之前在妖窟，記錄者被人從我這拉扯出去過。」

　　「蛤？扯出去？？？」

　　晨旭不敢置信地重復大喊。

　　「怎麼可能？怎麼扯的？誰扯的？」

　　清若逸回憶著，「據記錄者的說法，是被一隻妖拉扯出去的。」

　　「是不是她自己站出去了自己沒發現阿？」

　　「她沒發現我也會發現，但我當時確實一點感覺都沒有，她人就出了我的界.....」

　　「......我還是不太相信有人能破你的防護。」晨旭搖頭。

　　『布置』完場景的閰擎矢緩緩走過去，瞥了他一眼喔了聲。

　　「怎麼就沒人？」

　　兩人聞言一愣，清若逸認真地道：「墾請恩人賜教。」

　　閰擎矢心情不錯，不吝嗇地開口：「你的防禦就算是天生自帶又有功德加持，但本質終歸靠的也是靈氣，只要實力高你個幾階，靈氣運得比你好......」略微停頓，深看了他一眼。

　　「要破你的防，很難嗎？」

　　清清淡淡說完，閰擎矢悠哉地繼續前行。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晨旭撇嘴，有種很不想認同，但又不得不的無奈。

　　清若逸點點頭：「看來妖窟裡藏有高手，以後要多小心點了。」

　　「咦？可是當時沒人能破你的防啊，老妖才畫陣克你的不是嗎？」

　　「.....對方想隱藏實力？」清若逸猜測。

　　「嗯.....那又為何偷偷摸摸要抓走記錄者？」

　　「難道對方其實也看出她身上殘留的一絲神息？」一想到如此，清若逸眉頭皺得死緊。

　　「她身上那所謂的神息我只能隱約感受.......一咪咪奇特。」晨旭將兩指壓得沒留半點縫，「況且都快被妖氣給糊沒了吧，你不說，我都沒能認出那是神息！就這樣還能被發現嗎？」

　　「記錄者帶有的神息確實不太一般。」清若逸目前也說不上來具體情況，只感覺似乎妖怪跟人類對她的氣息感受不如自己清晰，但又不確定是否跟靈力高低有關。

　　想了想，最後還是感嘆：「遭遇如此強敵，只能慶幸當時碰見了恩人。」

　　晨旭聽完，抬頭盯著前面玩得不亦樂乎的大佬，沉默一陣子後突然搓著手臂悄悄挨近身邊人附耳道。

　　「有沒有想過還有一種情況......那個破你防抓走記錄者的人，跟救你們的.....或許是同一個人呢？」

　　說完，還比劃了兩旁的跪屍。

　　暗指這麼個心理變態的人，什麼都有可能！

　　「......」

　　清若逸愣了愣，有絲詫異地瞪大眼但也沒直接否定，低頭不語了一會兒。

　　然後再看向好友時，對方滿臉篤定＂是吧，是那變態吧＂。

　　他閉眼嘆了一口氣，選擇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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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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