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陳浩回到家,把書包隨手丟在一旁,然後拿出韓茵留下的畫冊,坐在書桌前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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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冊的每一頁都充滿著精緻的筆觸,無論是風景還是人物,都能感受到畫家細膩的情感。當翻到其中一幅畫時,陳浩的目光停住了——畫面上是兩個女生坐在陽光下的湖邊作畫,其中一個拿著畫筆,另一個則側身看著對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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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構圖……和林蕭的氣質,怎麼這麼像?」 陳浩低聲喃喃,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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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子,看什麼呢?」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嚇得陳浩差點把畫冊摔在地上。他猛地回頭,只見林蕭正飄在半空中,雙手抱胸,表情頗為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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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突然出現!」陳浩用力拍了拍胸口,語氣裡滿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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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輕飄飄地降到書桌旁,低頭瞄了一眼畫冊:「妳在看什麼?這些畫……挺好看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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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下意識地把畫冊往後挪了挪,語氣有些慌亂:「沒什麼,就是隨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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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看看?」林蕭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妳從來對畫畫不感興趣,怎麼今天這麼認真?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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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伸手朝畫冊翻過去,目光停留在那幅湖邊的雙人畫上,笑容忽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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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她盯著畫中的兩個人,眉頭一點點皺起,像是觸碰到了某些遺忘的記憶碎片:「這幅畫……好熟悉……這個人……她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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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她忽然捂住頭,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撕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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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了?」陳浩看著她痛苦的樣子,驚慌失措地站起來,但又因為無法觸碰到她而顯得更加無力,「林蕭,妳冷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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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咬著牙,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痛楚:「我……記得……有一個人……她送了我一個手環……還跟我說……要一直戴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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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心頭一震,急忙問:「那個人是誰?妳記得她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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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額頭上像是滲出了冷汗:「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我們經常一起畫畫……那個手環……是她親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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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像是陷入了某種深淵中,整個身體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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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有一天……我記得……有人抓住我的頭髮……狠狠地打昏了我……」林蕭的聲音越來越顫抖,像是被什麼拉回了那段可怕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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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拖到樓頂……我想喊……但發不出聲音……」她忽然猛地抬頭,目光中滿是恐懼與無助,聲音裡帶著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她就站在遠處……躲在陰影裡……一直看著我……她什麼都沒做,只是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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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看著她的樣子,心裡像是被狠狠揪住了一樣:「林蕭!那個人是誰?她為什麼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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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搖著頭,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頭髮,像是要把腦袋裡的記憶撕裂開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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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林蕭的身影已經徹底消散,空氣中只剩下她最後的呢喃——「對不起……為什麼她要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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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裡湧起一股深深的擔憂與不安。他下意識地看向手腕上的手環,輕輕喊了一聲:「林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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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只有窗外夜風掠過樹梢的聲音。他握緊拳頭,心裡隱隱作痛:她去哪了?是不是記憶觸發得太劇烈,把她拉到了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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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整個房間靜得可怕。陳浩不安地走來走去,目光頻頻飄向時鐘——指針正一點點接近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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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想起林蕭之前曾告訴過他的事情——她每到午夜都會重演一次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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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她現在,是不是又被拉回舊校舍了?」陳浩心跳加速,顧不得多想,抓起外套衝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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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一路狂奔到舊校舍,夜裡的校園靜得詭異,破舊的教室在月光下投下暗影,彷彿潛伏著什麼不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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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他低聲喊著,推開了那扇破爛的木門,熟悉的陰冷氣息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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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他下意識地循聲走去,剛靠近,就聽到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咚咚咚」聲——像是什麼東西被人用力拖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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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躲在牆邊,屏住呼吸探頭看去,只見昏暗的樓梯口,林蕭正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拽著頭髮,拖上樓梯。她的身體如同傀儡般無力,雙手垂下,腳在地板上劃出一道道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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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陳浩忍不住大喊了一聲,但他的聲音像被什麼吞噬了一樣,根本傳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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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緊牙,跟著那股力量一路跑上樓頂。月光下,他看到林蕭被重重地甩在地上,隨後,那股無形的力量將她從地上拎起,像丟垃圾一樣,將她拋向了樓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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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喘著氣跑到樓頂,目睹這一切的瞬間,他感覺整個胸口像被狠狠攥住了一樣,痛得窒息。他想衝上去抓住林蕭,但手卻穿過了空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再次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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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幾秒鐘後,那躺在地上的林蕭的身影忽然消失了。下一刻,她虛弱的身體出現在樓頂邊緣,跪坐在地上,肩膀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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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陳浩終於找到她,他衝到她身邊,跪下來焦急地問:「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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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壓抑著哭聲。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露出滿是淚痕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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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子……」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濃濃的悲痛,「我……我想起來了……那個女生……她是我的朋友……我們曾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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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怔住了,緩了幾秒才低聲問:「她是誰?妳記起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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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搖著頭,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懊惱和痛苦:「我還是看不清她的臉……但我記得,她送了我一個手環,還說……那是她親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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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陳浩小心翼翼地追問,「妳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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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記得她的笑容……還有我們一起畫畫的樣子……她真的對我很好……但最後一次……」林蕭忽然停住了,像是記憶的碎片刺痛了她的神經,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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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陳浩眉頭緊皺,「妳還記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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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林蕭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手指緊緊抓住身下的地板,像是要把它抓破一樣,「那天……我被人抓住頭髮,打昏了……她躲在角落……只是看著我……她哭得很慘,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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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整個人徹底崩潰,聲音裡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道歉?她為什麼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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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林蕭哭得幾乎站不起來的樣子,陳浩心裡一陣刺痛。他很想伸手安慰她,但手穿過她虛幻的身體,只能用柔和的語氣輕聲說:「林蕭,妳別哭,這些事情一定有妳不知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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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抬起頭,目光裡滿是迷茫與痛苦:「可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為什麼她不救我?她明明……可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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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也許……她是有苦衷的。妳現在記憶還不完整,等我們把所有的線索拼湊起來,妳一定能知道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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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的眼淚慢慢停了下來,她低頭擦了擦臉,輕輕點了點頭:「浩子……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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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看著她虛弱的模樣,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要找到真相,替妳解開這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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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校舍的樓頂,一人一鬼靜靜地坐著,月光灑在兩人身上,周圍的冷風夾雜著壓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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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輕輕靠在牆邊,目光望向遠處的夜空,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嘲:「浩子,有時候我覺得……我應該什麼都不想,反正我也改變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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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陳浩斬釘截鐵地說,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妳一定會知道真相,我也一定會幫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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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愣了一下,隨即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浩子,真的很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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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拳頭,目光直視著黑暗中的遠方,內心默默發誓:我一定會守護妳,幫妳解開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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