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消失的记忆 - 第一部消失的人 13到底在哪里！

县公安局的审讯室里。

桌子后面坐着市局的赵广生处长，县局的张宝举队长，和一名记录员。

桌子对面，黑漆凳子上坐着省机械厂财务科长刘辉，身后门边站着挎着手枪面无表情的干警。

赵处长和张队长知道刘辉已经进来了，但都没有说话，也不看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两个人手上都夹着烟，不一会工夫，房间里就弥漫起一片呛人的烟雾。

屋里有些闷热，不大会儿工夫，刘辉额头上就冒出了汗珠。黑框眼镜后一双眼睛时不时抬一下看看对面烟雾后的两名警察，他知道其中一个是姓张的刑警队长，不认识张队长身旁的老头，这人宽宽的肩膀，微驼着背，尖尖的鼻子上面一双眯起的眼睛，双唇紧闭不怒自威。刘辉马上意识到，今天审问的主角应该就是这个陌生人。房间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刘辉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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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处长终于放下手里的纸，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如炬，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刘辉。张宝举一脸黑气，不停的抽着烟，也抬起头用一双布满血丝，眼袋肿起老高的眼睛盯着刘辉。

刘辉双手合十夹在膝盖间，手和腿都有点僵硬，双眼望着地面，额头上一层薄汗，头发凌乱，眼镜滑落在鼻头，随时会掉下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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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张宝举终于开口了。

“我们厂的工资款丢了，我是财务科长，我有责任！”刘辉颤抖地说。

“你老实点！知道党的政策是什么吗？”

“啥政策？”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我知道，知道！”

“那你说为什么叫你来！”

“我，我不知道！”

“刘辉！你很不老实！”张宝举的巴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刘辉的双肩随之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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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广生稍稍抬了一下手，张宝举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今年多大了？”赵广生缓缓的问道。

“36！”

“虚岁？”

“是！”

“属……龙？”

“是！”

“本地人？”

“是！。”

“你这么年轻就在县里最大的机械厂财务科做科长，看来你平时工作很努力呀，一定也是不容易！”

“……”刘辉的头低得更深了。

“你现在住哪？”

“西安街10号院。”

“那不远啊，上班骑车也就七八分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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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出门到进财务科，八分钟！”

“哦……，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老婆和两个儿子！”

“孩子都多大了？”

“大的14，小的12。”

“你老婆在哪上班啊？”

“县税务所。”

“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刘辉抬起眼，看着赵广生“挺好的！”，说完又垂下了眼，心里琢磨着，这是聊啥呢？

“你不要怕，你知道的就如实说，不知道的，也不要瞎说。做过的，我们一定会搞清楚，没做过的，也绝不会冤枉到你身上！”

“嗯……！”刘辉点着头，经过刚才的对话，刘辉看上去稍微放松了一点。

“你昨天早晨几点到的机械厂？”

“七点半。”

“到厂以后又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就是在办公室。”

“李丽萍是几点到的办公室？”

“也是七点半，我们前后脚。”

“你们说了什么？”

“我让她把工资单再核对一遍，然后把提款单和其它手续都开好，下雪了，让她早点去银行把钱取了！就这些！”

“李丽萍几点走的？”

“差不多九点了吧，具体我也不记得了，也可能九点多。”

“一个人吗？”

“是！”

“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去取这么大一笔钱？”

“这个是我的失误，原则上应该是三个人一起去取钱，但月底财务都比较忙，后来就一直是出纳自己去，咱们县治安一直很好，路也不远，直来直去的，就没有特别要求，很多年了，都是李丽萍自己去取，一直也没出事！谁成想，这次就出事了！也没想到李丽萍会干出这样的事！这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组织的处理，可是，可是你们抓我是为啥嘛？我又没犯法，这毕竟是工作上的失职啊！应该让厂子来处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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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广生沉吟了一下，说：“你九点以后在哪？”

“财务科办公室！”

“一直在吗？”赵广生的眯着的眼睛瞪了起来。

“是啊，一直在！”刘辉小声嘀咕着。

“刘辉！你放老实一点，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把你叫到这里来的！”张宝举，用手指敲着桌面大声说道：“李丽萍一走，你就离开办公室了，十点半你才回来！离开了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你到底在哪里？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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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刘辉后背的汗噌一下冒了出来，掰着手指，扭着屁股，说不出话来！

“你最好是自己说清楚！”张保举一声更比一声高！

“我真的没，没干什么呀！我一直在厂子里呢，我和马志斌去李丽萍家之前，就没离开过我们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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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辉，你这样就不明智了吧，我们要是不掌握你的情况，能问你这些吗？你还是自己说吧！”赵广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点起一根烟，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他，微笑中带着一丝威严！让刘辉浑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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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不太舒服，去了一趟医务室，开了点药。”

“哪里不舒服？找的哪个大夫，开的什么药？”赵广生缓缓地甩出一串问题。

刘辉又一次沉默了。刘辉能感觉到赵广生的目光打在自己的脑门上，烫得慌。

刘辉缓缓的抬起头，“看来你们是掌握了我的一些行踪，我也知道我作为财务科长，是失职的，但是，李丽萍的失踪真的跟我没有直接关系！”

赵广生和张宝举面无表情的望着刘辉，等待着他的下文。

“昨天到了单位，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安排去取工资款，取回来，下午清点好就下发到各车间和科室。我知道等款回来有一个来小时，我就去了医务室。”

“去医务室做什么？”张宝举问道。

“和小谢……聊了一会天。”

“哪个小谢？”

“医务室的谢天荣，护士！”刘辉又垂下了头。

“你们聊了什么？聊了一个多小时？”

“瞎聊，就是瞎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是单位这点事。”

“有人看见你们聊天吗？”赵广生问道。

“啊……，应该没有人吧，额……没人看到。”

“具体在哪里聊的”赵广生问道。

“在，……”刘辉嘟囔着什么。

“你大点声！我听不见！”张宝举不耐烦了。

“在医务室的小仓库……。”

“呵呵”张宝举被气乐了，“在仓库聊天？干嘛要在仓库聊天？”

刘辉木在那里不说话。

赵广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张宝举，“好了，好了，先让他出去吧！这个谢天荣，你去查一下。”

“好！”张宝举黑脸上忍着不出声地笑得堆起一脸褶子。

赵广生腻烦地瞪了一眼张宝举，张宝举立刻收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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