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處的約定 - 番外-冥界轉生7

一連多日的請假，沈喬終於回到學校上課。落掉了多日的功課，一時間要補起來還真的有點吃力，即便他已是學年中的學霸。

直到放學，他仍沒打算要離開，坐在位子上，看著許書琪送來的筆記，她的筆記和他爸留下的手稿一樣，有著許多她自創的符號，這讓沈喬閱讀起來格外吃力。

郭仲豪雙手插在口袋裡走向他，他也沒發現，仍是低著頭努力拆解這堆符號，郭仲豪踢了一下他的桌腳，沈喬這才抬起頭來。

「有事嗎？」沈喬問。

「聽說你病了，真的假的？該不會是怕…….。」郭仲豪以為沈喬是怕他尋仇才聲稱抱病在家，畢竟那天放學大陣仗的人馬在校門口堵人，全校都看到了。

沈喬沒在聽他說什麼，郭仲豪話還沒說完，沈喬從書包裡就掏出了一張紙，密密麻麻的寫滿算式遞給他：「給你！」

郭仲豪一頭霧水，搞什麼下戰帖嗎？他伸手接過那張密密麻麻的紙，仔細一看，是那天和沈喬起衝突的那個算式。

沈喬沒有抬頭繼續研究許書琪的天書：「我把步驟全寫了，依你的程度，應該看得懂。」

郭仲豪看著那張紙一臉狐疑：「你什麼意思？」

沈喬這才抬起頭來：「沒什麼意思，我想通了，反正我活不久了，臨死之前能幫幾個人，也算功德一件。你不是問這題怎麼解，都在這兒了。」

郭仲豪傻了：「什麼活不久？什麼臨死之前？搞屁啊！」

沈喬收了東西站了起來轉身要離開：「你不用懂，這是我自己的事。」

郭仲豪一把拉住沈喬：「把話說清楚。」

沈喬一個沒站穩，整個人跪了下去，把郭仲豪嚇了一跳：「哇靠，沒事吧？有沒有這麼誇張？」

沈喬重新站了起來，但是仍是一陣暈。一陣腳步聲急促的衝了過來：「Joe, 你還好吧？」是許書琪從門外跑來。

沈喬又用力的甩了甩頭：「我沒事，沒站穩。」

郭仲豪幫他把一地的書撿了起來：「你真的病了？」仔細看，沈喬的皮膚原本就白，但這幾日連脣色都白了，看樣子是真的病了。

許書琪趕緊扶著沈喬：「那還假的了，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沈喬本來就……。」

沈喬打斷了許書琪的話：「不怪他，是我自己沒站穩。」說著便把書拿回來。

許書琪斜眼看著郭仲豪：「我怎麼聽說你遇襲的那天，郭少找了一群人在校門口堵你，說不定那個襲擊你的人就是……。」

郭仲豪一頭霧水的看著沈喬：「你遇襲？你到底是生病還是受傷？」

許書琪搖搖頭推了推眼鏡：「郭少，你真不愧是話劇社的當家男主，演得真無辜。」

郭仲豪指著許書琪：「什麼意思？你是說……」他恍然大悟原來許書琪在懷疑自己：「誒，把話說清楚。」

許書琪：「這很明顯不是嗎？還要我說明嗎。」

郭仲豪火了指著許書琪：「你等著，我會證明此事跟我無關。」

沈喬撥下郭仲豪的手：「我相信你跟這件事無關，但別插手這件事，太危險了。」

郭仲豪轉頭看她，並沒有理會沈喬說了什麼：「好吧！那天我的確很不爽，所以找了些人來要找沈喬理論，但再怎麼樣，我郭少也不會幹這種偷襲人的事，我要就光明正大的……。」

許書琪：「光明正大？你找了一夥人叫光明正大？誰知道？你……」

二個人的爭吵讓沈喬感到不舒服，轟隆隆的在腦袋裡炸開，沈喬扶著腦袋：「兩位，你們慢慢吵，我先走一步了，我晚上還有家教課。」

郭仲豪追上：「本來這事和我無關，但是有人污篾我的清白，我就一定要據理力爭，我郭少才不吃這種啞吧虧。」

許書琪：「不是你還有誰？全校都看到你叫了兩台車的人在校門口堵沈喬，當晚他就遇襲，引發了他的心臟病，還讓他住了三天醫院。」

沈喬覺得他們兩人一吵，吵得腦袋都快炸了，快步的想甩掉這兩個喋喋不休的傢伙，心想是不是話劇社的人話都這麼多。才到校門口，一台豪車就停在沈喬的旁邊。車窗搖下，一個熟悉的聲音：「上車。」

沈喬看著幾步遠的許書琪和郭仲豪，嘆了口氣搖搖頭便上了車，車子走遠了，這兩個人才發現沈喬被陌生人接走了。接著又是一陣爭吵。

沈喬一上車：「謝謝！」說罷便閉上了眼。

「怎麼了？不舒服？」

「很吵。」

「就叫你多休息幾天，硬要出院。」

沈喬沒回話，把身子轉過去。

和尹崢一樣的反應，懶得爭辯。韓翼搖搖頭默默的開著車，把沈喬載到了家樓下，沈喬卻睡著了。韓翼便停在路邊，靜靜的等他醒來。這已不知是第幾次，他等著他醒來。

看著沈喬的睡臉，時間彷彿回到了二千多年前，他們一同在天界學園裡授課時，伽宇(韓翼)在學園圖書館前的樹下，對著古老神樹施咒，尹崢一個不穩跌了下來，伽宇手伸長了把他撈回來；午後的圖書館裡，尹崢躲在層層書櫃中偷懶，也總是躲不過伽宇的法眼，被他找出來拖著去上課。直到後來兩人一起申請到地界創立了冥政局，他出完任務一身疲累，也是這麼靠著伽宇就睡著了。

他總是這樣放心、毫無防備的睡在伽宇身邊。看著他的睡臉，韓翼忍下了抱住他的衝動。脫下外套，披在了沈喬身上。不一會兒，沈喬便醒了。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晚上還有事，謝謝。」沈喬揉揉眼睛，便把外套還給了韓翼，開了車門，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韓翼也追了出去，拉住他：「既然累了，晚上就別去家教了吧！」

沈喬撥掉他的手懷疑的看著他：「你連這個都知道？」

韓翼深吸了一口氣：「我聽吉米說，你晚上還有在打工。」

沈喬搖頭：「打工的事，我很少向人提，不會是吉米說的。」他向後退了一步，心裡暗想著，這人為麼把我的事調查得一清二楚，連我出校門的時間都算準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韓翼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如果你一定要去，下課後我去接你。」

沈喬轉身：「不用麻煩了，我不喜歡欠人，醫藥費我會還給你。至於我怎麼還，韓先生，您就別管了吧！」說罷便徑自上樓。沈喬回頭看了一眼還呆立在原地的韓翼。心想，對啊，我拿什麼還？連日子都不多了，何必再牽連一個人，如果這個韓先生只是純粹的好心，那還是離我遠一點吧！沈喬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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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毅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向不用沈喬多作解釋，一點就通。與其說是家教，沈喬的角色更像是個伴讀。沈喬和簡毅在書房內做了幾道題，簡太太就端著茶點進來了：「累了吧，休息一下吧。」

簡太太是個樸實的家庭主婦，和沈喬的母親一樣，相夫教子。只是沈太太在沈教授出事後，就得肩負家計的責任。簡先生則是心臟科的醫生，和沈教授分別在理論和實務上，各佔一片山頭。

簡毅看到母親進來，放下了手邊的練習，開心的站了起來：「媽咪，準備了什麼好東西？」

簡太太的笑容裡堆滿了對兒子的愛，簡毅立馬拿了兩杯果汁，一杯遞給了沈喬：「喬哥，給你，我媽咪打的果汁很好喝。」接著又看向母親：「哇，還有果凍。」

這時，簡先生也從外面進來：「咦？果凍？小沈的最愛，有我的份嗎？」簡醫生一向稱沈教授叫老沈，沈喬自然就是小沈了。

簡太太看到老公回來了：「今天這麼早？」

簡先生看到簡毅和沈喬在書房裡用功，很開心：「小毅今天算了幾題啊？」

簡毅：「吼，老爸！」

簡醫生的眼裡一樣溢滿了對簡毅的關愛：「好好好，不問不問，我問小沈。」

簡太太又拿了一個果凍出來：「喏，給你留的。」

簡醫生拿過果凍：「我先吃飯再吃這個吧。」說罷便把東凍又塞回冰箱裡，坐上餐桌。桌上還留著晚餐，簡醫生才拉開椅子，簡太太就趕緊拿出餐具放桌上，還盛好飯遞上：「今天比較早啊？」

簡醫生點點頭：「對啊，難得可以早點下班。」

沈喬和簡毅也從書房裡出來。沈喬放下杯子：「簡叔叔，小毅今年就要考試了，我想等他考完升學考，我就不再做家教了。」

簡醫生才扒了兩口飯，就放下碗：「怎麼了？教得好好的，幹嘛不做了呢？」

沈喬：「小毅的程度不錯，考試應該可以考到好學校，明年我也高三了，換我要準備大學的考試，所以我想多留點時間準備。」

簡醫生點點頭：「這樣啊，我還以為是小毅調皮，你不想教他了。」

簡毅不服氣：「誒，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兒子的？」

簡醫生笑著說：「你可以再考慮看看，先不急；而且你來我這兒，你媽也比較放心，比起你一個人待在家裡好，不是嗎？就算不當家教，也可以在這兒陪小毅。

沈喬低下頭去：「簡叔叔，我知道其實我教不了小毅什麼，家裡發生了這些事，您已經幫了很多忙，很多話你沒說，但我心裡清楚，也很感激。」

簡醫生嘆了口氣：「你這孩子，怎麼就瞞不過你，但我的確希望你下課後過來，就算對故人之子的照料。」

沈喬點點頭：「高三可能會很忙，如果有空一定常來。」

小毅湊上來：「什麼啊？喬哥，你不來教我啦，這樣我會很無聊吔！」

沈喬：「你放心，高中生活有你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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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告別了簡家，此刻心裡有些悶悶的，這家人有的簡單幸福，不久之前，沈家也是如此。只是，這個情景只能出現在回憶中。看著他們一家和樂融融，沈喬幾乎是用逃的逃離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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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替我複習，什麼叫做完整。

這是一道難解的題，

擁有時無感，失去後無解。

過程不可逆，

一但失去，

原本的條件全部崩解，

所有的假設皆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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