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靈異少女怪談 - 第十一章　大小姐的請求

　　放學時分，許瓊雪傳來一則訊息：「來地下室。」

　　看著手機待機畫面上的這則訊息，我不自覺地苦笑。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放學後使用學校地下室的人本就是少數，地點又較為隱蔽，字裡行間也沒用任何暗號替代，居然毫不避諱地邀我前往這種引人遐想的場所。若是被其他同學瞥見這段對話，恐怕會傳出一些奇怪的謠言。許瓊雪在這方面還是太粗心了。

　　原本好幾天沒與她聯絡了，我還以為她仍在為趙芷煥的事生悶氣。

　　說實話，那個在地下室自言自語還帶著辣椒水的怪女人，就算做出什麼報復行為也不意外。要不是我有把柄在她手上，沒有聯絡反倒讓我鬆一口氣。

　　再說了，誰願意與怪裡怪氣的孤僻女扯上關係？

　　就連現在找我，八成也是想到什麼新點子來使喚我。

　　雖然心裡有些抗拒，但基於現實考量，我還是得乖乖赴約。

　　想像著即將到來的酷刑，我拖著蹣跚的腳步。不知不覺間，疲憊的身體已來到地下教室門前。

　　我轉開門把，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我愣神了幾分。

　　教室裡的人不是許瓊雪，而是另一位少女。

　　地下室無生息的白光，灑落在明麗的秀髮上。徜徉飛舞的髮絲輕輕搖曳，透出春雨後的金色。

　　我一眼認出了眼前的少女。「……趙芷煥同學。妳怎麼會在這裡？」

　　「啊，不好意思這樣突然出現在這裡。」趙芷煥睜大水汪汪的眼睛，語帶歉意地問道，「我有打擾到你們嗎？」

　　「沒這回事，一點也不打擾！」面對這種無辜的表情，誰敢回答打擾。「對，對了，妳是怎麼進來的？這裡平常都會上鎖。」

　　「我來的時候門就開著了。因為沒看到人，就想說先在這裡等你們。」

　　原來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門先前就開著，表示許瓊雪已經來過。至於趙芷煥，應該是和許瓊雪約好在這裡碰面，所以在這等候。

　　難怪許瓊雪會找我來，看來又是處理趙芷煥的事情了。

　　「妳是在等她吧？再稍微等一下，她應該快到了。」

　　「嗯嗯。」

　　我走進教室，選了個離她兩公尺遠的座位坐下。這個位置是有深意的，既不會讓她覺得刻意疏遠，還同時做到保持距離。

　　座下去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尷尬感油然而生。

　　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地要和趙芷煥同學在這幽暗的地下教室獨處。那種朦朧又不切實際的距離感，讓我內心無處安放。

　　「之前提過的那些靈異現象有好轉嗎？」我努力在我們之間找出安全的共同話題。

　　「大概有⋯⋯」趙芷煥偏頭思考。「雖然還是聽得到哭聲，地板有時候也有蜘蛛絲⋯⋯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以前那麼害怕了。」

　　「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啊。」我乾笑著說。

　　「真難想像你們才高中生，竟然已經懂得處理這方面的事。我由衷佩服，感動得都想加入你們了！」

　　「哪裡哪裡…」

　　其實我們只是順路抓到跟蹤狂，跟除靈完全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趙芷煥同學，請別再用這種信任的眼神看著我了，真的承受不起。

　　「謝謝你們幫我減輕壓力。在這裡我就很安心，有你們當靠山，我就再也不想回到那間教室了。」

　　「不會不會……這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

　　突然覺得我的心好痛。

　　每當用謊言回應她的真誠，良心就像被刀割般難受。

　　「你們對我真的太好了。所以……可不可以讓我加入你們？讓我好好報答你們。」雖然她的語氣像是開玩笑，但我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妳別說笑了？扯上這種事會很麻煩的。」我試著以輕鬆的語調化解這個危險的話題。

　　「我是認真想加入你們，一定會很有趣。」

　　「不好吧。加入我們這種可疑的團體，未免也太詭異了。」

　　「不、不行嗎？」

　　就在我為她的玩笑話找下台階時，她的眼睛猛地瞪大，不祥的預感在此刻成了現實。

　　「也不是不行……但這種事得問許瓊雪。」

　　「許瓊雪？一班的那位許瓊雪嗎？」

　　「嗯？對啊，就是她。」

　　「等等，為什麼要問許瓊雪呢？」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趙芷煥這個問題背後的含意，教室門前就傳來「喀喀」的開門聲，打斷了思緒。

　　「對不起，我來晚了。東西不小心忘在教室裡，所以只好回去拿……嗯？」

　　許瓊雪推門而入，站上講台。她起初漫不經心地瞥了我一眼，直到注意到趙芷煥的存在，才用困惑的目光在我們之間來回掃視，似乎在分析眼前的狀況。

　　估計是無法自己得出結論，她飄移的眼珠定格在我臉上。

　　「請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才想問呢。」

　　「噢…」許瓊雪低頭輕捻下唇，沉思片刻後抬頭看向趙芷煥。「趙同學，妳有什麼事嗎？」

　　「我……」趙芷煥微微一愣，怯聲道。「也不算有什麼事啦。」

　　「那妳來這裡幹嘛？」

　　許瓊雪的追問間接告訴我，趙芷煥並非與她約好碰面。

　　也就是說，趙芷煥是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那個……想說這裡蠻舒適的，很適合靜下心念書！」趙芷煥笑著解釋。

　　「要念書的話，校門口附近不是有圖書館嗎？」

　　難得和許瓊雪有同樣的疑問。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趙芷煥放學後一定要留在學校。

　　不過她卻愁眉不展，似乎心裡有什麼難言之隱，低聲說道。

　　「可是，上次那件事不是還沒完全處理好嗎？所以我想說先待在這裡，看看情況之類的！」

　　「我記得上次說過，等有時間才能繼續幫妳調查，希望妳能好好配合我們。」

　　「拜託了！」趙芷煥雙手合十。「我在這裡頂多默默看書而已，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面對趙芷煥的懇求，許瓊雪眼裡絲毫沒有泛起一絲憐憫。

　　「如妳所見，我借教室的目的可不是舉辦讀書會。如果妳想看書的話，地下室或樓上還有其他教室可以借吧？」

　　「但這樣的話……我還是一個人啊。」趙芷煥小聲咕噥。

　　「嗯？」許瓊雪似乎沒有聽到。

　　「沒什麼……總之請讓我待在這裡！我希望可以幫忙妳們，拜託！」

　　「我想我已經表示得很清楚了，不好意思了，趙同學。」

　　「真的，我一定會盡力幫上忙的！」

　　「很遺憾，我沒有辦法。」許瓊雪斬釘截鐵地回絕。

　　「沒關係嘛……我也不會打擾妳們！對不對？」

　　趙芷煥看向我，大概是想尋求支持。

　　「我的話──」

　　「咳嗯，哼。」我剛要開口，許瓊雪就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輕咳。

　　她瞥了我一眼，陰晦的冷光緊隨其後。我頓時感受到了生命威脅，原本想回應的念頭瞬間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趙同學，我不確定妳那種討好男人的習性是來自家庭因素，還是平日被其他同學養成的。我無意干涉，但這裡是以我的名義借的教室，我沒有理由忍受妳在這裡無理取鬧，請自重。」

　　「討、討好男人！？」趙芷煥驚呼。「我才沒有！這不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而已。幹嘛突然毀謗人啊！」

　　許瓊雪仰起頸部，以冷漠的姿態說。「……如果我用詞不當的話，我願意向妳道歉。前提是妳有這方面的自覺？」

　　一時間，教室裡瀰漫著一股濃厚的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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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小姐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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