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映在書桌上的畫布上，未完成的線條看起來有些倉促和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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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倚在窗邊，背對著陽光，微微低著頭，手輕輕撫摸著腕上的髮帶，漫不經心地問道：「浩子，今天我穿什麼去學校比較好？還是妳幫我燒套新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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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鬧！」陳浩一邊繫著領帶一邊嘟囔，故意躲避她的目光，「我今天有點事，妳可以先回舊校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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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微微挑眉，抬頭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有事？什麼事？該不會是韓茵約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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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什麼！」陳浩耳根一熱，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慌亂，「只是最近……大家都在亂說，我怕妳跟著我去，事情會更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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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這樣嗎？」林蕭語氣漫不經心，輕輕靠在窗邊，語調中卻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意味，「所以現在是嫌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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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多想。」陳浩硬著頭皮解釋，心裡卻有些亂，故意別過臉，隨便拿起書包，「妳先回舊校舍，等我放學再去找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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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看著他臉上那掩飾不住的慌亂，輕輕笑了一聲：「行吧，我聽你的。中午別亂跑哦，記得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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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陳浩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卻不小心撞到了門邊，狼狽的模樣讓林蕭忍不住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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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家門的那一刻，陳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心裡卻無法平靜下來：明明是我讓她別跟來的，怎麼現在又覺得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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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上，老師正在黑板上滔滔不絕地講著數學公式，陳浩卻拿著筆隨意地在筆記本上畫著涂鴉，幾筆勾勒出了林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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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子，妳又在發什麼呆？」張超湊過來，用胳膊撞了撞他，語氣中透著幾分調侃，「該不會是在想妳的『鬼女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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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亂說！」陳浩心虛地把筆記本合上，瞪了張超一眼，「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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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沒有，臉都紅了。」張超咧嘴笑著搖搖頭，「話說回來，她還真挺漂亮的，當鬼也這麼養眼，真是讓人羨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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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懶得理他，隨手翻開課本掩飾自己的心虛，但腦海裡卻忍不住想：林蕭現在在幹嘛？她會不會覺得無聊？中午……偷偷去看看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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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聲一響，陳浩拎起書包就準備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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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子，吃飯去啊！你幹嘛跑那麼快？」張超在後面喊了一聲，嘴裡還叼著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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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餓！」陳浩隨口敷衍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腳步越來越快，像是怕有人攔住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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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在校園裡，四周都是同學們的歡聲笑語，陳浩的腳步卻飛快地穿過操場，直奔舊校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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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冷風撲面而來，熟悉的陰冷氣息讓陳浩不禁打了個哆嗦。他站在樓梯口，小聲喊了一句：「林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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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一道冷冷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來，打破了靜寂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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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猛地回頭，看到周平站在樓梯轉角，目光冰冷地盯著他，蒼白的臉上透著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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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你怎麼在這？」陳浩皺起眉，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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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冷哼了一聲，雙手插在口袋裡，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這裡是我的地盤，倒是你跑來這裡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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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找林蕭。」陳浩直截了當地回答，語氣中透著幾分急切，「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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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帶著冷冷的笑意：「林蕭的事，輪不到你管。」他語氣一轉，冷冷地說道：「你自以為是她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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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沒有等陳浩回應，自顧自地繼續說：「我以前也想成為她的朋友……甚至想成為她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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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她？」陳浩愣了一下，語氣裡帶著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莫名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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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周平的目光望向窗外，語氣裡透著濃濃的懷念，「她畫畫的時候，總是那麼安靜，陽光落在她的頭髮上，像是給她鍍了一層光。我經常偷偷站在門口看她，心想能多看幾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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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陳浩心裡竟然湧上一絲說不出的悶意，忍不住脫口而出：「那妳為什麼不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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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低下頭，苦澀一笑：「說什麼？說我喜歡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她的世界那麼明亮，而我，只是陰影裡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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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語氣忽然變得陰冷起來：「而且……就算說了又怎樣？後來，我連看著她的資格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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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的心猛地一緊，忍不住追問：「妳到底看到什麼？林蕭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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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的表情微微一僵，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轉為冷漠：「我知道……但我不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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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陳浩激動地站了起來，目光裡滿是憤怒，「妳明明知道真相，為什麼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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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掩不住的痛楚：「因為有些真相，比死亡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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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的心猛地一沉，他緊緊握著拳頭，目光逼視著周平：「妳這麼說，就是在逃避！林蕭的死跟妳看到的真相有關，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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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沒有回應，低垂的眼神像是刻意迴避著陳浩的質問。過了幾秒，他微微抬頭，語氣低沉而緩慢：「有關又如何？她已經死了，我能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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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不了過去，但至少讓她知道真相！讓她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總比她一直被困在這裡好吧！」陳浩逼近一步，情緒激動地說道，「妳自以為是的沉默，根本不是在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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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她？」周平忽然冷笑了一聲，抬起頭直視陳浩，語氣中透著冰冷的自嘲，「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能幫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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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看著他那充滿憤恨與痛苦的眼神，胸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忍不住低聲問道：「周平……妳當年到底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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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的表情忽然變得複雜，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緊緊閉上了嘴。他別開視線，語氣變得更低：「我只能說，那晚是我的噩夢……也是她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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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一愣，抓住他話中的關鍵：「那晚？所以妳真的親眼目睹了她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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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的拳頭攥得更緊，指節微微發白，他的聲音壓抑得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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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確實什麼都做不了。」一道冷冷的聲音從門口響起，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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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猛地回頭，看到林蕭從走廊的陰影中緩緩飄了進來，她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周平身上，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嘲諷：「但也別把自己假裝成救世主，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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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即抬頭看著林蕭，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低下頭喃喃道：「妳不明白……妳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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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不知道？」林蕭的語氣忽然冷了幾分，她走上前一步，眼神鋒利地盯著周平，「是你不肯說，還是你怕到根本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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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沉默不語，像是被這句話狠狠刺中了一樣，眼神開始躲閃。他低著頭，聲音像是壓在喉嚨深處：「如果我說了，妳能怎樣？妳還能回到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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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能回到過去。」林蕭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像是一把尖銳的刀，「但如果你沉默是因為害怕失去我，那恭喜你我真的失去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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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看著兩人之間的僵持，胸口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一樣。他抿了抿嘴，低聲開口道：「林蕭，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我不會像他一樣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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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微微一怔，轉頭看向陳浩，目光中的冷意稍稍減退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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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幫妳找到真相。」陳浩直視著她，語氣堅定，「不管這背後有什麼，我都不會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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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子……」林蕭輕聲呢喃，目光中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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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抬起頭看了陳浩一眼，目光中透著一絲復雜的情緒，他的嘴唇微微顫動，像是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歎了一口氣，轉身消失在窗邊的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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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只剩下林蕭和陳浩，氣氛陷入一片壓抑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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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真的知道什麼，但他就是不肯說。」陳浩咬了咬牙，語氣中透著一絲不甘，「他口中的真相，真的比死亡還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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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輕聲說道：「也許對他來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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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轉頭看向她，眉頭微微皺起：「那對妳呢？如果妳知道真相會很痛苦，妳還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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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抬起頭，目光變得堅定：「就算真相真的會讓我痛苦，那也是屬於我的痛苦，輪不到別人替我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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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聽到這句話，心裡像被什麼撞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裡帶著一絲安撫：「好，我答應妳，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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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蕭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謝謝你，陳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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