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廝殺》//還有兩星期就要結婚的我，收到前度寄來當年跟我出軌的證據 - 六、智囊（上）

2022年。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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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解為什麼你要管制我。」我板著臉，不讓自己的臉上展示任何其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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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管制，而是尊重。」可螢表情中帶著少有的倔強，顯示著她半點也不打算退讓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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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未有你的時候，我也會出席這些在Club中舉辦的聚會。」我重申，盡量讓語氣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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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可是現在你已經有了我。我是你的女友，我希望你可以尊重我。」可螢溫柔的語氣，如今卻成為了我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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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因為尊重你，所以我現在才會低聲下氣。」我沉著氣，將內心的不滿盡力抑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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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如此尊重我，而你又真的想要出席，那就帶我去吧。」可螢兩手一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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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處理公事，聯絡其他公司管理層的聚會，難道你以為是那些下午帶著女朋友風花雪月的活動嗎？」我開始禁不住提升語調，因為我覺得要跟女人解釋「逢場作戲沒有真感情」的概念實在是一件浪費唇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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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丹青，這裡不是你的公司，你也不用為難地低聲下氣。如果你真的覺得受不了我，那麼你大可以跟我分手。」可螢的話，使我狠狠地被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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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覺得可螢是最合適我的人，我甚至為她有了痛改前非的覺悟。

可是，她從來都感受不了我為她的付出。

甚至，我只不過想要出席一個休閒放鬆的業界活動，她居然都諸多留難。

試想像在一個香豔處處的場地，每個總裁都隨便地左擁右抱，而我卻拉著自己的女友走來走去，這件事到底是有多丟臉。

但即使我明知如此，我現在還是耐著性子去跟她討論，她卻居然一點也不顧念感情地提出要跟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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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但我又不想讓她發現我的窘態。

所以，我最後留下了一句話：「我不會出席，但我今天也不想看到你。」

留下了這一句話後，我就轉身而去，跟可螢在街頭上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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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轉身的一刻，我就在手機中翻查了一下，最後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

一個如果在現實世界，應該已經早已鋪滿灰塵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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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到屬於這個號碼的對話框中。

「今晚七點，老地方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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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靜梓的出手，確實在我意料之外。

她把茶花送來固然是殺我一個措手不及，但真正叫我心寒的，卻是送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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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

我相信洪靜梓是故意揀選星期一。

因為，這是每週唯一一天可螢會出現在我公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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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靜梓不但想引起可螢的注意，她還在向我暗示，她對我目前的生活狀態瞭如指掌。

她就像一隻趕了又回來的蚊子，煩人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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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比起處理洪靜梓，我當前的問題是要先釋除可螢的疑慮。

看著桌上正值盛開的茶花，我冷靜地微微一笑，然後回答可螢說：「這客戶不是從事花藝的，而是個日本人大佐先生。上一次他來到我們公司，看到我們到處都會放一些盆栽，然後就說也要送我們一盤茶花。那個客人還在前臺周旋了好一會兒，說是要丈量一下盆栽的尺寸呢。Sally你記性那麼好，應該記得這位客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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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的Sally堆起笑容，肯定地點頭說：「當然，大佐先生我當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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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客戶真的很有心呢，這茶花也開得不錯啊，我覺得可以放在前臺。」可螢聽了我和Sally的對話之後，對茶花的出現不再上心，逕自繼續走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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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消除可螢對茶花的疑慮，這就是我要的反應。

當然，這歸功於Sally的回應，又或者說，歸功於我對Sally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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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佐先生，確實真有其人，只不過送茶花和丈量尺寸的事當然是我隨口編出來的。

而我肯定，假如這一切單單由我的嘴巴說出口，或者會引來可螢再三追問。

所以，假如這對話有Sally證實，說服力肯定大得多。

只是，在Sally沒有跟我事前配合過的情況下，如何讓她也可以接得住我的謊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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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本性，就是懼怕權威。

在所有的前臺人員入職時，我都會提及：作為前臺，除了賣笑之外，就是記住客戶的一切，讓對方每次出現，都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剛才當我發言的時候，我刻意以「Sally應該記得這位客戶吧」作為結尾。

加上，我將大佐先生丈量尺寸的過程說得如此細緻，Sally面對可能被上司懷疑自己記不住客戶資料的風險，才初入公司半年的她一定不敢說出一句：「我記不起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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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情的最後，確實也如我想像中的發展一樣。

在權威的支配下，比起實話實說，人們會情願選擇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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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並不喜歡在可螢面前說謊。

可螢的單純，令在她面前撒謊的我總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罪惡感。

當一個人對你寄予全然相信時，原來真的會令人不忍欺騙對方。

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洪靜梓一事會令我如此煩惱的原因。

我不想對可螢說謊，可是在這件事上我還未找到另外一條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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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見可螢對茶花不再在意，我決定先將茶花遷移到我的房間中，之後隨便找個理由把它扔了就好。

當我雙手移至盆栽底，並嘗試把它拿走的時候，異樣的手感令我不禁「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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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了？」可螢回頭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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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只是差點被花莖插到。」我裝作狼狽一笑，然後重新將花盆拿穩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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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就此放了在我的辦公室，然後我就若無其事地跟可螢享用了早餐，接著再送了她去上班。

兜兜轉轉過了大約一小時，我才獨自回到辦公室，望著桌面上這盤惹事的茶花。

剛才我拿著茶花時之所以會感到奇怪，那是由於它拿在手上的重量輕得有點過分。

我望向茶花，它表面上確實是有泥土，而且茶花也帶著花香，證明這並不是假花。

可是，它拿在手上的重量卻跟它的大小不成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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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想，然後將整個盆栽拿起，輕輕的搖晃一下。

盆栽內傳來輕微響起。

我皺起眉頭，辣手摧花般直接將茶花從花盆連根抽出。

果不其然，茶花下的泥土並沒有到達花盆底，而明顯被刻意清空出來的位置則放了一個細小的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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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這個紙盒才是主菜。

我將紙盒掏了出來，打開，裡面放了一封信函。

我耐著性子將信封拆開，掏出信紙後眼睛自然地先瞄到結尾部份。

署名，自然是Camellia，洪靜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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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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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智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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