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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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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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程度上,我跟施情這一方就是這個三國時代的第四戰場,我的媽媽早以跟施情不和了,施情便跟大嫂一方聯軍對抗。媽媽走進來,就有如將軍向戰俘審問一樣,必定要小心翼翼地說話,不然她們下次吵架時,就成為了話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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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點啊你啊仔,今次又想返黎住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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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自己也沒有定案,可能一日,也可能從此以後。心亂如麻的我一時間都不知怎樣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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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應道:「我都唔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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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接著說:「你唔使旨意施情會再黎氹返你,佢whatsapp 都封鎖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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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靜下姐,而且又新年,咪返黎陪下你地囉,今日返工都好辛苦,攰想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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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似乎沒有給我休息的意思,還不斷地追問。世上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是這樣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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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咁究竟你地發生咩事姐?你識左第二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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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唔好痴線啦,依啲野唔好亂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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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了解媽媽的為人,她是固意這樣說話來刺激我,然後便等待我說出她想聽到的說話,我絕對不會上當。絕對不能說施情又發公主脾氣,所以我才被她氣爆了,忍不住才回家。不然這次審問四十八小時都不會完。我只好儘快完埸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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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道:「最近home office都好多野做,所以真係好攰喇,你比我休息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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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便簡單說了一句:「煲左湯,你一陣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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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換來了一個清淨的空間,想不到這一次媽媽的確是為了關心我,我還小人之心。只是一直以來她的表達方式,作為兒子的我,三十多年都未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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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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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媽媽離開了我的房間,每次都很囉嗦,我的房間清靜了。終於可以停了下來,不用再想如何應對媽媽的說話。到底施情是不是不再找我呢?,從前她都不會對我絕情,今天已經不一樣了。我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滑著手機東看西望,最後還是打開了家中的監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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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器本來的用途就是用來偷看六隻小貓的活動,以免他們有危險,而且家中有陽台,小貓們不小心走到陽台上,真的是一件危險的事。看到他們懶洋洋地躺在家中,就是我們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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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監視器又再次成為我偷看施情的工具,從前離家出走時,我都會偷偷地打開監視器,看看施情有沒有想念我的痕跡,如果她真的沒有想念我,我也沒有必安回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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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打開了監視器後,漆黑的環境才剛剛亮起燈來。已經晚上十一點多,施情才剛剛回家,她看到漆黑的環境,她已知道我又逃到娘家了。她還是再檢查一次各個房間,確認一下我是否真的走了後,就躺在大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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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這個工作狂終於都疲倦了,每天都在工作,希望保持生意,不斷改變策略,由堂食改為外賣的確令不少餐廳東主很苦惱,生意策略再次被政府打亂。由於我們很久沒有說話,都不知道她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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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監視器中傳來施情的畫面,不禁想起原來我們都老了,七年前她那種成熟韻味漸漸長出皺紋來。而七年前中二病的我也慢慢地變得成熟,究竟今次離家出走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呢?誰也解不了這道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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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慢慢地滑著手機。她會不會打電話給我呢?幻想太多,她現在根本不在乎我,還會打電話給我嗎?何況我的手機都沒有響起。監視視的解像度一般,看不到她手機上的內容。難道她一點都不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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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想念我,反而想念她的,是我才對。就算想念,都不能向無情的她低頭,明明就不是我錯,為何要將責任怪罪於我。難道世上還有要求被打者向打人者道歉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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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石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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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已經住在娘家的第三日,每天都躺在床上沒精打采,施情一個電話、半個whatsapp 也沒有,難道我們真的分開了?心情總是起伏不定,今天更墜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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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躺下去,我跟廢人有何分別,還是出外走走,讓腦根活動一下,可能會想通一點。每當有時情看不開時,我都喜歡獨自一人走到西貢的黃石碼頭,那裡是個寧靜的地方。即使是星期天,人煙也不多。我走的登山路段,對高級組而言沒有難度,對一家大小而言又感吃力,所以人煙稀少。一個人走走,總會放下些心中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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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簡單的行山徑,由黃石碼頭至海下灣的登山路段,雖然今天天氣不是很好,密雲且有點微雨,但是這裡到處都是海浪聲,凌亂的心情自然便會平復下來。春天還未到來,不然雀鳥的聲音便會製作動人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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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施情應該繼續?還是分開?我們到了沒有彎角的地步嗎?我們的問題就是沒有好好地溝通,我們應該好好地溝通一下,看清楚大家的想法。但總是無法坦率地說出第一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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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離家出走前我已經問過她;但是,那時我的態度也很差。她本來就不喜歡硬來的一套,些微變差的態度都會帶來反效果。於是,在這個心平氣和的心情,決定打電話給施情,聽聽她的想法,如果她的態度還是傲慢,就堅決分開;如果大家還有商量的餘地,就說清楚大家的感受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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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了,等待施情接聽電話,…….,沒有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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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有心不接電話?還是在忙?大除夕前,她以往都是處理”收爐”後,便可休閒地過新年。難得我能夠心平氣和地打電話給施情,但是她偏偏就沒有接電話。一下子的勇敢卻換來下一秒的退縮,這一刻已沒有勇氣再打第二次電話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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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等她回電給我再算吧。等了很久,都沒有收到施情的回電,難得我鼓起勇氣打電話給她,她卻沒有接聽,而且又不回我電話,本來平復的心情,現在反而更加變得忐忑不安。我應該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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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為黃石碼頭就是我的避難所,所有不安的心情都會在這裡迎刃而解,反而今天卻起不了作用,這個地方也曾經留下了施情的腳印,反而令到滿腦子都是她。最後還是心亂如麻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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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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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除夕了,沒想過,今年竟然是一個人過,孤單的感覺湧上心頭,農曆新年跟新曆新年有很大對比,新曆新年時,大家都喜氣洋洋迎接新一年的來臨;農曆新年大家都在擔心疫情是否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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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的農曆新年真的半點氣氛也沒有,雖然村內不時傳來炮竹聲,但是疫情濃罩著大地,人與人之間的隔膜越來越變得濃烈,以往新年總會聽到鄰居嘈吵的聲音,現在已經消失了。喜氣洋洋的新年卻變得沉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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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除夕的晚上,家家戶戶都忙著做節,娘家也一樣,都在忙著造”團年飯”。可是我真的沒有一種團年的感覺,大概就是沒有施情在這個飯局裡,即使不是我們出了問題,她也不會出現,不竟施情跟我媽的牙印也太深了。為了不會再給大家一口,還是保持距離就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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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現在怎樣呢,可能她都回娘家團年了。於是我便再次打開監視器,看看她是不是在家。她竟然將所有監視器都關掉,令我更加不安煩躁。她到底怎樣了?看一眼的機會都不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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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妹一家突然吵架起來,而我已經見怪不怪了,久不久就這樣。大概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等小事就吵架,妹夫又說是阿妹不對,阿妹又說是妹夫不對。突然阿妹就爆出了一句:「你個死廢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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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才明白到,當女人發脾氣時,無論爆出什麼說話,並不是真的想說的一句,亦不是想說你無用,她們就是想發洩一下不滿的情緒。所以怎樣的說話都會爆出來。但是男人總是一種自尊過高的生物,無論任何踐踏自尊的說話都不容許在身邊人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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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到十分鐘,阿妹跟妹夫的罵戰又平靜來了,突然又再傳來歡笑聲。雖然他們吵架也見得多,反而很快和好如初就見得少。他們已經練到不為少事影響大家關係,這方面,竟然還要向妹妹多多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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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竹,就是鄉村的報時器,這一次的炮竹聲如雷貫耳,就代表著大年初一的來臨。炮竹一聲迎新歲,大年初一的這一刻,我決定再次打給施情,決定向她道歉。這一次,她終於接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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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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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情:「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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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瑜:「喂。施情。…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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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情:「喂。係…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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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瑜:「對唔住,我唔應該走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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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情:「哦!咁你想點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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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瑜:「我地係米應該好好傾下,我地係米可以有好啲嘅相處方式,唔洗成日嗌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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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情:「其實主要係你嘅態度問題,你走之前問我想點,你淨係叫喂,都唔知你叫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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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的語氣一般,我也可以忍耐一下。她不滿的就是一聲喂和語氣態度問題,所以一直都不瞅不睬。跟著我便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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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瑜:「對唔住。我唔應該咁嘅態度。但係其實你係米覺得我好廢,所以叫我廢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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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情:「其實所有女人,發脾氣嘅時候,咩都講得出架啦,所以話你真係唔了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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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瑜:「咁不如我返黎先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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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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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女人要的很簡單,其實施情想要的就是我的關愛,只是用脾氣來表達。一份的關愛勝過一百句我愛你。如果當初用心地了解她、問候她「有無事啊?係米工作上有咩煩惱?」今天就不會出現這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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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還是回到我跟施情這個家,六隻小貓都很高興地跑來迎接我。我跟施情終於可以好好地說說心底話,生活總是忙著帶我們走人生的道路,但拋出心停下來的時間卻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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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了解到施情工作上的煩惱,夥伴不和、人手短缺和外賣問題就是她最近的煩惱,雖然我不能幫她解決問題,但是她說出來後,明顯開心了。工作狂就是她活活迫出來,這樣她會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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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宣洩了負面情緒後,她發洩的目的就是希望換來我的關愛。這點大家都明白,不難理解。但是,最令我失望的地方,就是她卻沒有關心我,我工作上的煩惱,我有什麼心事,似乎她都不關心。其實,男人都需要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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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關愛我多一點,我生命中就不會出現陌生的小美。她已經不做家務,但最少都不要製造家務出來我已經心滿意足。到了最後,她還是戴回老闆的面具。我回來的決定正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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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情表示,她原本打算到了年初一我還沒有回來,便會掉走所有屬於我的東西,並且把大門鎖匙更換,從此我們就畫上句號了。我們又一次差一點點就分開,最後我們又再一次和好如初。女人總是看錯了句號和休止符,明明終止,卻又開始,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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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再三聲明,假如我再行差踏錯,我們就完了。這一刻,我就像戰役中的敗方一樣,無論她開出什麼條件,我都只能接受。她這點要求,其實也不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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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要放棄一切只屬於女人,男人做不到;女人要放棄一切只屬於男人,女人也做不到。這,就是現今的愛情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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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最後會不會白頭到老,但最少這一刻沒有決心離開,有時兩個人就是涯著涯著就一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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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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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跟施情吵架後,已經很久沒有看電視了。原來最近疫情漸趨嚴重,每日差不多數百宗確診了。新年已到,政府竟然呼籲市民不要出外拜年?難道叫市民們Zoom 作拜年,payme 作紅包?確診數字一直高企,到處都人心惶惶,不是擔心經濟問題,就是擔心健康問題。難道我們就一直在家工作,不用再回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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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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