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沒的鯨魚🔞（旻城） - 旻城旻，不喜勿入

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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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下沉，直到不能呼吸；我在下沉，體內快沒了氧氣。

海水充滿我的肺臟，那些肺泡被一個個撐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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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樣的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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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自己浸泡在裡面，感受最初燙人的熱水慢慢變溫；手機裏放著未播完的連續劇，我透過薄薄一片水氣盯著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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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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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將先前的頁面滑掉。久違用無痕頁面開啟幾個網站瀏覽，找好影片，握上我那硬挺著的來回套弄，接著生理上的快感很迅速地凌駕那些焦躁情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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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是太沒有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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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知城，怎麼一大早就在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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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剛好在這個時候喊了我的名字？搞得我像極了手伸進餅乾罐準備偷嘗零食卻被抓個正著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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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要用廁所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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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阿，只是關心一下，你昨晚好早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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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進來關心我嗎？門沒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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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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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裡頭看連續...劇——」他一開門看見我在自慰，便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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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弄好快出來吧，我早飯做好了。」他在門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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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私生偷拍後，向公司坦承我們的戀情至今，我和他已經兩個禮拜沒做了。時間巧妙的能夠利用行程繁忙當成藉口，實際上，我知道他正刻意迴避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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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期間要是做了，不小心就會太過頭的。」他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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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y Kids 人氣在國內大幅成長後，我們換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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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員們讓我和李旻浩共用一間有獨立衛浴的房，說這樣對我們來說比較方便，可十分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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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開啟一段嶄新的美好生活，卻在剛換宿舍沒多久，就被私生飯知道了新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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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晚上，和李旻浩出門散步時被拍到了，要命的是，當時我們正牽著手。

被放上網後公司部門的人員很快就發現並要求移除照片，可這種熱騰騰的八卦消息，早一瞬間在網路上傳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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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第一時間發了公告澄清我們兩人只是好友，還是免不了四面八方的臆測，畢竟我和他被STAY湊CP也不是一兩天的事。

沒想過多做解釋，畢竟就是事實，沒什麼能夠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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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為了生活、為了團體的將來，在外界看來我們只可以是友情。這樣想著，對世界就不免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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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牽個手，我跟韓尼很常這樣，就是很親的朋友而已，大家也知道吧？別太擔心了。」李旻浩在直播中這麼說，連讓我任性一回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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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多餘的負面情感，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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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繞過餐桌，坐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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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用拿著叉子的左手將切過的牛排一塊塊送入口中，那線條分明的小嘴一張一合咀嚼著，吞嚥時上下滑動的喉結也能使我看的心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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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方才在浴缸裏什麼都沒做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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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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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旻浩哥，我韓知城的李旻浩，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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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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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結束後，李旻浩和我並沒有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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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是我覺得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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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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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溺水、一下又被拉回現實。睜眼後我喘著氣，在不驚擾睡在身旁的李旻浩為前提輕輕起了身，但四肢的顫抖讓我連杯水都拿不好。

哐當一聲，是倒了。不過也要慶幸是翻在桌上，要是在地上摔破就不只有吵醒李旻浩這麼簡單了，這麼忙碌的時期腳可不能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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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吵醒你，剛剛手滑了一下。」話雖是這樣說，我那雙手和語氣間的顫抖怎能瞞過李旻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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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這樣？沒事嗎？」

忽然，呼吸又變得急促，在聽到李旻浩那一句充盈著關愛的沒事嗎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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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抑制不住自己那短促的呼吸；眼前一黑，倒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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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清醒後，發現他已經叫好車，甚至燦哥、昇玟...幾位成員還走了進來。在他們半抬、攙扶下坐上了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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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李旻浩讓我頭靠著他肩，緊扣著我的手、十指交疊，溫柔地用指頭磨擦著我的指關節，我們剛在一起時他也總喜歡這樣。要是能夢一回剛相愛那些時分該有多好，這次夢做到需要去醫院實在過於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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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病床上，靜待醫生的指示，李旻浩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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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所謂的觀察要等多久時間，都開藥了至少也讓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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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上午八點，經紀人來了，之後我從醫院急診室被帶到身心科診所掛號。

四面皆淡粉色的牆、問診時坐的沙發，用意是安撫病人情緒，我盯著牆上的畫，隨意答了幾句醫生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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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討厭這裡，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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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兒看病並不是第一次。我的家境、生長環境都記錄在那張病歷表，上頭還有我的職業、興趣，當然也有我討厭的事物：社交恐懼、輕中度恐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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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什麼容易讓你焦慮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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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自己和李旻浩被私生飯偷拍的那些一點不漏說了出來，其中包括李旻浩對我不如往常那般熱情的事，還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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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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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兩個月？甚至可能更久，早在這之前就睡得不太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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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診後，李旻浩拿著我的處方箋到領藥處去，我則是先回到保母車上。他上車後，遞給我一包包藥袋，告訴我哪幾種藥是在睡前吃，哪一種是備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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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起來有5種，比我之前領的都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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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後，多數成員都還在睡覺，我們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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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在床上緊抱著我，像在哄騙小孩那樣輕揉我的頭髮，一邊嚷嚷之後會做很多好吃的三餐給我，還會去和龍馥學怎麼做好吃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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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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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城不要害怕...」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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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溫柔就這樣停留好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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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我撐起身趴到他身上，不顧眶裡還含著淚水，湊上前將他吻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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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他那搭起的褲襠頂到了我的臀部，我下意識前後蹭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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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說不想。

他不希望我這個時候還必須配合他的慾望，不過在我持續不懈的挑逗，我們最後還是用口幫對方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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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旻浩口的感覺很奇妙，他總沒辦法將那稍長的兔牙完整包覆好，偶爾會在吞吐時不經意劃過鈴口，有點疼，但卻增添幾分刺激，往往被那麼一弄，過沒多久便直達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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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後，我們到浴室沖洗，在洗手台的鏡子前，我環抱著他，透過鏡面凝視對方，一句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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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什麼也都不必說。

畢竟，已經將所有的愛都用各種形式表達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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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理會外面那些雜音，此刻眼裡就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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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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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這個人就和水一樣，不完全指做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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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幾天整理房間時，發現角落放著他之前聞過一次就買的香氛蠟燭，是莓果味的，說很適合我，要是在做事時點上，興致應該能提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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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此一直抱持疑問。

在他還在沖澡時，拿起抽屜的打火機將它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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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進房，便將我整個人撲到床鋪上。這種程度，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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繾綣夜裡，灰幕中數顆恆星高掛，一艘小船駛在星河，水波蕩漾，上方載著沉溺慾望的兩個獨立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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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我面前的李旻浩雙腿微張，我將視線移至那沾著濁白體液的胸膛，不管什麼時候看，畫面依舊那麼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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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知城......」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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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大腿肌膚上小溪淺淺流過，令我忍不住用舌頭去舔，而他，發出了一聲我從未聽過的嬌嗔，整體就像剛結束高潮仍欲求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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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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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可以再叫一次嗎...知城想聽。」我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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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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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底的床單上留下多灘水痕，被緊攥過的被褥都皺成一團，接下來我被李旻浩壓到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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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熟練地舔舐我的乳尖，用手搔弄我的敏感帶，稍早前擴張過的穴口被他用指頭撐開，兩指進出幾遍後，他將肉瓣一層層撥開，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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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橘色的燈光下，任髮絲與理智相互磨蹭，日常積累的情愛全在這一刻傾瀉，歸還至彼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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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吸著情慾獨自昇華的癮，又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一層無比透明的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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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兩人拖著腰疼走到客廳，氣氛十分詭譎，成員們個個行為怪異，和我們對上眼就是各種乾咳，都洗過澡，應該沒什麼痕跡留下才對，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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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許久，金昇玟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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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還請兩位之後小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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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剛剛開始沒發出聲音吧？」李旻浩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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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是一小時前的韓知城。」金昇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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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尼忘了關噤聲。」黃鉉辰說完後笑到整個人攤在梁精寅身上，隨後得到李旻浩的眼神威脅才立馬端正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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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蠢還是白目？」李旻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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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兩者都有。

該死...會這麼有興致都要怪那莓果味的香氛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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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對不起我錯了。」黃鉉辰舉起手擺出棄械投降的動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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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吵架！」梁精寅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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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各位沒事啦，之後注意就好了，情侶間也是難免的。」方燦滿臉通紅搔著頭，尷尬的面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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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會注意。」我故作鎮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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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結束後是我和彰彬哥負責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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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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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辛苦了，在宿舍生活對年輕氣盛的情侶而言很不方便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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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除了這件事沒有話題能聊天了嗎......我沒有回話，馬上抱頭逃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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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恥感湧上心頭，恨不得要挖洞把自己埋了...那些碗就讓他全洗了吧，反正在我看來他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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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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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媽媽在耳邊唱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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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過得好很多，都要虧成員們每天三餐後提醒我吃藥，及公司對我的特殊情況非常寬容，讓我能擁有充足的休息時間和獨立的創作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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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細心灌溉一座貧瘠島嶼，實質上為的是未來發展。都這麼大年紀，我也是明白的。大公司裡，想成功的人都沒辦法逃出資本框架，眾人懷抱夢想進來，卻需要在通往夢想的道路裡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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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現實打擊，我們被迫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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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待遇的感覺不差，可是，再多關愛都無法用來掩蓋李旻浩近日頻繁進出辦公室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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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龍馥雙眼泛淚奔來問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時，我一句安慰都說不出口，只能傻愣在那，許久才緩緩伸出手搭上他的肩，說一切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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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想送李旻浩入伍。」消息很快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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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城，STAY都說我們很配呢，要不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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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那句「好啊」轉眼之間就一起過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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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旻浩說，其實是他不擅長告白，吐出「我喜歡你」四個字簡直會要他的命，好幾個夜翻來覆去思得了那樣的表白方式，我若拒絕，他就會直接用玩笑帶過，順帶還能在過度認真上嘲笑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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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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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李旻浩原地跳起，舉起手擺出一副勝利的樣子，在空中揮舞的模樣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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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少根筋，就沒有察覺到我也喜歡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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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韓知城你是真答應了吧！」他轉身後焦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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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哥不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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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城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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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才會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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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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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走吧，回去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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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在路上初吻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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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壓在樓梯轉角，我因為太驚慌想逃，他一拽，沒拿捏距離及力度，把我下嘴唇咬破個洞，疼得眼淚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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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傻啊，早知道就不該罵他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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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間，偷偷寫過好幾首情歌，卻沒敢發出來，也沒敢唱給他聽。總覺得寫出那種詞太多情，不過李旻浩大概會喜歡吧，他很喜歡浪漫的事物，只是我倆都不太擅長，所以也很少籌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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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喜歡花、風景、小動物，是能夠與大自然交朋友的類型，而我一直跟著他的腳步，學習了很多知識。他常說退休想自己蓋一棟木屋，每天都到外頭釣魚、爬山，也可以開個烹飪頻道，他很嚮往愜意休閒的戶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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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成真就好了，我想當在小木屋裡睡覺的人。」我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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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松鼠就在小木屋冬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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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我試著歌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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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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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好沉，臉似乎水腫的有些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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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李旻浩就對著我的臉大笑，持續好幾秒，直到我拿起枕頭作勢要砸他，這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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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廁所洗漱時照了鏡子，還真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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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啊，就說宵夜不要吃泡麵了，你今天拍攝該怎麼辦？」說完他又抱著肚子笑起來...這男朋友真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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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靠著化妝師姐姐優秀的技術，鏡頭下似乎沒那麼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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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結束回到公司，我和李旻浩被叫進會議室，裡面坐了五六個組長。簡單說明現況後，便進入正題，主要是謠言在論壇上越演越烈，公司不得不再發一次聲明，而這次需包含我們對此事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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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們來說則是，該怎麼演這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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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親密的好友，在夜晚路上牽牽手，理由可以是當天我特別怕黑，必須倚賴著李旻浩，或者說因為害怕私生出現，所以緊緊抓著他的手、十指緊扣，然而湊巧是，一位私生從後頭尾隨，最後拍了照，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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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大家原先就想好了，但發布後，我們一輩子都只能當這樣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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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把握自己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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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公司必須讓旻浩提前入伍。這樣可以保護你們雙方、保護SKZ，等到退伍後事件的熱度也很難再次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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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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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想想。可以嗎？」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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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沒得到我的想法，會議草草結束，全程語氣雖友善，但他們臉上滿是不耐煩，看來李旻浩之前跟他們談了很多，也達成部分協議，現在問題出自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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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主動和我提過他們的無理要求，公司找他開過那麼多次會，一次都沒有讓我知情。

氣憤的點並不只是他和公司一起想的決策多傷人，而是兩個人感情遇上攸關是否繼續下去的問題，卻只有一方參與討論，我則是最後才被告知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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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們兩人的練習室裡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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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不想瞞一輩子呀。可我也不想用這樣的方式...李旻浩...你不應該要是最能理解我的人嗎？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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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走向前，緊緊地環住我，用他溫糯的嗓音安撫我。無奈我只能無力地對著他揮拳，將滴滴失望都敲上他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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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太過份...」我哽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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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樣代表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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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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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沒有找我們再開過會，發佈的聲明裡並沒有太多說明，只表示會對不實謠言採取強烈應對，為保護藝人聲譽。李旻浩的入伍時間早已訂好，一切都照著計劃進行...而他承諾我，在難熬的日子結束後，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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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依舊照常過著，他依然在我身邊，可為什麼感覺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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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實現夢想道路上，必定要放棄一些堅持，尤其是影響事業的感情生活，就是這樣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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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只有我停駐不前，大人做決定時都能斬釘截鐵，我一人卻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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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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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過了兩個月，回歸迎來在緋聞風波後的第一場簽售，前一晚我幾乎沒有睡著，很久沒這麼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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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今天有腫嗎？」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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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有，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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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次都說好看。

我明明是抱怨幾句，卻都被無視，下一秒，我的臉頰被他胡亂揉了一把，他皺眉，像覺察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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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瘦了欸，傻瓜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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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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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類呀你這臭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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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無雲，陽光和煦，沒有比今天更適合外出的日子了，會場離公司有段距離，明明是下午場，我們卻一大早出發，中途路過休息站，大家沒有把握時間補眠，而是拿起流程表一次次複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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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停後再次啟程，我決定先闔眼歇息，戴上耳機，播放起近期很喜歡的那首曲子，將思緒放空，各種想法都拋至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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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活動會場。

這天氣又比起首爾來的更好，天空十分地藍，徐徐微風吹來，真的令人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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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彩排及佈置皆完成後，我們前往休息室待機，粉絲陸續入場。在等待抽號碼牌及事前說明時，休息室裡成員們都昏昏欲睡，直到工作人員說了準備，大家才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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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場簽售過程如同以往那樣，沒有異狀，下半場開始會場裡開始傳出我和李旻浩的名字，有人喊旻城，一些熟面孔的老粉絲繼續專注在台上互動，可散佈在各處的零星呼聲，仍引起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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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身後的職員反應，李旻浩也看出不對勁，他拍了我的肩，似乎要我振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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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的下一位是個身著全黑的STAY，似乎是我的狂熱粉絲，不過之前沒有見過他的印象，在與我扣完手後，理所當然該走向李旻浩，他卻緊抓著我的手不放，直到工作人員向前阻止他才鬆開。

我並無太過在意，畢竟遇上特殊的粉絲早成為我們的家常便飯，現在也不太因這感到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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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能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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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這**的...李旻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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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我們知城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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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聲音劃過耳膜，源自剛和我互動完的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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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李旻浩壓著手臂面帶痛苦地低喘，上衣和桌面皆是斑斑血跡，即使穿的是黑色襯衫，深色液體的染色依稀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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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售會緊急暫停，李旻浩被送往最近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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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成了現場第一需要受照顧的對象，我眼前一片白，腦子都是李旻浩的血，還有那句「離我們知城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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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幾近是用扛的方式送上車，吃了強效的備用藥仍然無效，依舊無法通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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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該跟李旻浩一起送到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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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人耳目，還是決定將我用專車大老遠送回首爾的合作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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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聽不進周遭任何一點聲音，全身都專注在呼吸上，即使這身體早就不像自己的，即使一部分已不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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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全部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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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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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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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了二十多針的傷口會是什麼模樣？

很痛吧？不對，李旻浩不喊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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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我們知城遠一點。

李旻浩聽到這句話時是怎麼樣的心情？他會討厭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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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被什麼噎住，我吞了吞口水，喉嚨裏的異物感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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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呢？身體的好像連著這一切失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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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次都沒看過李旻浩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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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暫停活動後，已經接受好幾個禮拜的治療，換了很多次藥，情況卻不見好轉。宿舍裡，成員們輪流看照我，不再是以往的提醒用藥時間，連起居飲食都被操持到只能用完善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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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意識朦朧，聽到些談話聲。

想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可實在太睏了，沒專注多久又要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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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熟睡前隱約聽見一個聲音——「我也許真的該離知城遠點。」分不清是在夢還是現實，只是醒來後，唯一印象深刻的正剩下刺傷我的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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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情愛一同寫在回憶最痛徹心扉的一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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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在之後全都空白了，一段時間，我住在只有我一人的病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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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淨的白被單，四周的牆貼了單調的壁紙，四處邊角被包上軟墊，我就像待哺的嬰孩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多次與心理師相談結束，各方評估結束才獲得一隻筆和一本薄薄的記事簿。我心滿意足的拿著它，在半點不柔軟的床上寫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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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紛擾隔絕的日子裏，腦海湧現不少靈感，本以為能寫首歌，但少了外界的刺激，在完成第一段後就再也無法接續，尚未完成的作品被我扔在一旁，開始期待每日的散步時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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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散步，但其實就是天氣晴朗時讓我們在庭院走走，天氣不好就在廣場做伸展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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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人大都非常友善、溫和，因此讓我在離開前不禁有那麼一點點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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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裡並沒有待上太長一段時間，但期間除了家人的探訪幾乎沒有接觸來自外面的人和資訊，回宿舍收拾個人物品時，看見所有人為我操心的模樣，忍不住上前抱住他們哭了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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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多時，才開口問了李旻浩傷口痛不痛，如同我預料那般，他說自己沒事，復原迅速，現在練舞也沒太大問題了。是啊，他本來就是那種不論大小傷都會好好處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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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多久就要入伍了對吧？」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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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旻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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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不太會見面了吧。我來這裡前，一直沒辦法整理好自己想說的，現在腦袋裏沒什麼能對哥說......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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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等你的。」李旻浩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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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你還願意聽嗎？」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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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一會後，抬頭——「我永遠都會當你的聽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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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外頭的人催促著我該清點行李離開，簡單道別後，我闔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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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有一盞燈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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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旻浩就此討厭自己，可能還會好過點，但他卻一如既往地溫柔，好像要把此生寵愛都送給那個叫韓知城的傢伙，好像他隨時都會碎掉一般，捧在手心呵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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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回到一切毀滅前，我們還能同以往那樣，奮不顧身地去愛對方、假裝沒有事情發生，這也是一直以來我們對待這段關係的方式，裝作是朋友，裝作工作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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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是，這樣的愛，終究過不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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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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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沒的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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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理上的狀況具有免役資格，在手續辦好後，爸爸問我有沒有興趣到國外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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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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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幾年之內不會再回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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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在網上看見一幅畫...它的名字叫銀河。其中，有幾顆星星連起來明顯像隻藍鯨，牠是倒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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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看了作品寓意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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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發現鯨魚在臨死前，能預知自己的死亡，牠會脫離鯨群，游往沒有同伴的地方，獨自在那裡迎接生命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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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孤寂中隕落的生命，會化作海洋生物的食物，牠下沉中途，有許多小生命藉鯨魚身上的養分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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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作者將鯨落與象徵永恆的銀河聯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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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找到了痛苦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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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追求到最後並未只剩下零碎，我們只是換種方式，將對方託付給更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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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前下了決心約李旻浩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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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久違的獨處，沒有任何促膝長談，更沒有戲劇的鋪陳、淚流滿面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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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現在得去當兵，而我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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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灰色的西裝外套，氣色看起來不錯，見到我立馬揚起嘴角，朝這裡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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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在剛在一起時，就預演過這個情況啊？」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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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還說你會哭個稀哩嘩啦，看來現在長大不少。」李旻浩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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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是真男人，不隨便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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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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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李旻浩最懂浪漫的一天，除了閒聊與道別外，沒提任何關於感情的話題，或許是知道多餘的言語或肢體互動，都可能影響彼此好不容易調整好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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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著淚水，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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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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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他說完話便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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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該不會是要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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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才哭了吧？笨松鼠。」李旻浩輕輕敲了我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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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眼角的淚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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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笨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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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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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城最近還會做惡夢嗎？」李旻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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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溺水的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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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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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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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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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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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鯨魚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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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城旻，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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