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

并不是长得特别好看的小孩。

这是李在贤对金善旴的第一印象。开学前的社团招新会上，手里攥着一张皱巴的传单进到了教室里的孩子，全身透着刚从乡下来到首尔的又土又稚嫩的泥巴味，还有紧张的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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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进去吗？”全身黑衣，皮肤也差不多程度黑不溜秋的小孩杵在门口远远地说。

“可以啊，请进。”

负责招新的李在贤对着紧绷的人笑了笑，请进这个教室，欢迎进我们社团，从桌角拿来一张空白的入部申请单招呼他过来填写。

“你高中也是搞乐团的吗？有没有音乐基础？”

“没有！我从小到大都是踢足球……”那个人走近两步，才发现他其实并不矮小，只是因为远近法和唯唯诺诺的态度让整个人看上去缩了一圈。

“虽然没玩过音乐，但一直都很想尝试！……虽然真的没有基础……啊，但我看传单上说初学者也欢迎入部的！我想学吉他……”

虽然又但是，走走又停停，磕磕碰碰地终于来到桌边。休闲裤下若隐若现的大腿肌线条，的确属于运动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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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招新会上见了一面后，李在贤就把那个灰头土脸搞体育的黑娃儿的事给忘了。

他学业太忙没能去参加春天的新生合宿，乐队又是各自组队练习，上级生的李在贤和下级生的金善旴没有必然认识的机会。再说李在贤是键盘手，金善旴要学的是电吉他，同乐器的特训也排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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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在贤真正认知到金善旴的存在，都是隔年春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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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同乐团的吉他手提起的，说他收了个徒弟，二年级的很讨人喜欢的后辈。又收了啊，谁，你那么多得意门生，李在贤起初没有特别在意，长发的吉他手本来就喜欢和后辈混在一起，说是可以保持年轻，明明他们这个年纪也还很年轻。

不不不，我已经决定把善旴封为大弟子，其他都不算，长发眉飞色舞地说，就感觉放心不下那个孩子啊，初来乍到首尔的事也不懂，大学学业的事也不懂，吉他的事也不懂。

总是亮着湿润的眼睛和你问东问西，该怎么说呢，对，就像没有坏心思的小狗狗，他补充道。

是吗，李在贤淡淡地说，缠人的类型吗，他不是很擅长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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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在贤在社团里很受到后辈的欢迎，但是他并没有和哪个后辈特别亲近。

本来就长得特别好，一双纤长的手生来就适合弹奏音符，作为键盘手总在舞台后方，还是会不自觉的吸引目光引起尖叫，弄得同乐团的主唱刚组团时很不是滋味，现在倒是感谢有他这个官方门面了。

社团外都众所周知，社团内的人气当然就更不得了了。“学长下次一起组临时乐团吗”“在贤哥一起练习吧”，这种殷勤邀约从未断过，他嫌麻烦，用自己习惯和固定成员练习的借口推脱。簇拥而上的小粉丝们知难而退，并不因此讨厌他，只是李在贤冰山美男的别名越传越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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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金善旴不一样，他甚至不说要和李在贤组团或练习，和长发三个人在学校食堂吃饭时，开门见山就说想和李在贤变亲近。

为啥啊？李在贤夹着炸鸡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想要变亲需要理由吗？学弟歪头用问句回答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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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他入部那天低眉顺眼的样貌根本是因为怕生而突发的假象，真正的性格是调皮又乖张。肆意靠近，轻易打破别人设给他的防线，一脚闯入后才满脸无辜地哼哼，哦，对不起，但是学长会原谅我的是吧。

李在贤知道为什么长发会说金善旴像狗狗了。

金善旴成为李在贤最宠爱的后辈，没有用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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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例会的时候，金善旴在人群里远远地就找到李在贤，大老远跑过来抢占他旁边的座位，为的只是和他炫耀新买的潮牌衣服。

练习的空档，金善旴蹲在李在贤他们乐团的隔音室外面等人，学长一走出来就被学弟拽去散步透气，其实真正的目的地是楼下的便利店。

“学长，这个密瓜冰棒我上周吃了真的超级吃”

“怎么，是让我买给你啊？”

重复类似这样的对话，李在贤总是心甘情愿地请客，有时候金善旴也会买单。两个人轮流排结账的队伍，不排的那个人在四处乱晃等待，到结账的前一秒钟压线又加码，把东西甩到收银台上说这个也要。付钱的那个嫌弃地送给身旁的人一拳，却笑着掏钱，反正都不是什么贵的东西，用来垫肚子的面包，解渴的汽水，软糖，或是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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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社团公演，其他人都在外面看表演，李在贤和金善旴在还算宽敞的待机室赖着，陷在沙发里就不想动了。下一个乐队的演奏开始了，两人却贪图多聊几句迟迟不出去。

虽然很喜欢音乐，但是连续听几个小时也有点累，李在贤随口一说，话音落了才觉得这话作为玩音乐的前辈不大适合。是啊，我也觉得，怎知道身旁的人很自然地肯定李在贤的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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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放下心来，右手突然被什么湿热的东西覆盖住了。

是金善旴摸上了李在贤的手。

他的指腹都长茧了，很粗糙，摩擦在光滑的手背上痒痒的。

李在贤胸口一紧，心跳声像外面传来的鼓点，越渐越快。奇怪，只不过被一个比较亲近的学弟碰了手，他这是怎么了。

重金属的曲目在电吉他的嘶哑中结束，几个人背着乐器回到待机室时，手上的触感抽离了，剩下热气萦绕在指尖瘙痒。

那天晚上，李在贤把睡前一向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设置又切了回来，他莫名地觉得有些羞耻，上一次这样设置还是他大学一年级的时候。

那时他还对社交充满着热情，觉得被打扰也没关系。等着不知道会不会来的讯息，等着被人破防，等着有谁忽视边界，闯入自己安静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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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在贤进入大学之后没有正经八百地交过女友，他不大需要。

可能是天生性格淡泊，终将与浓墨重彩的爱恨情仇无缘。胆敢勾搭上他的女生都有几分姿色，但李在贤从未真正心动，甚至觉得某些人咄咄逼人很是劝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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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公演之后金善旴很常联系他。有时会在和朋友聚会完的回家路上，三更半夜地打电话来，有一搭没一搭地都能讲3个小时。

李在贤是金善旴醉得糊涂时第一个想起的人――这令李在贤在暗自雀跃。玩音乐的本来就常熬夜，就算凌晨打给李在贤他常常没睡，清醒地很。但是为了陪金善旴那因为酒精而黏糊的发音，电话这头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不觉讲话也拖起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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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在贤学长……我跟你说哦……”金善旴会这样叫他，酒醉时才会蹦出来的“名字+学长”的组合听起来有些别扭，也有些特别。甜腻中混着吐息仿佛都能吹到耳边，李在贤被熏得晕晕的，心想该提醒他这种性感的声音应当只能给恋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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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善旴是有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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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快要一年了的，同社团的女友。也是吉他手，在一起练习的时候好上的。李在贤知道那个孩子，清纯的黑长直，不穿过度暴露的衣服，脸上总是挂着乖巧讨好的微笑，大家都说她是乖乖牌的好女孩，说金善旴讨到她是讨到了宝贝。李在贤并不是很喜欢她，可能是因为她不止一次试图给他送来暧昧的信号，甚至在和金善旴交往之后也有过那么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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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我们都快三个月没有做了……这有点异常吧……”

有一次金善旴一点都不害燥地和李在贤吐露感情生活的烦恼。李在贤脸唰地红了，下一秒才回过神来，男人和男人，这种话题很正常。

“是倦怠期吧，是不是该去找别的女孩玩玩求个刺激啊。”

纯情的男孩子撑着腮帮子说着不像他的台词，不知道是看了什么烂俗的电视剧学的。

“善旴，你又不是那种人。”李在贤一本正经地回答，让他别朝着渣男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别说笑了，你知道你女友值得你对她好一点。”

金善旴撅了撅嘴，很快就改口了，“害，学长说得对。是我冲昏头脑了，取消取消！当我没说！”

他把事情翻篇，吊儿郎当地笑着勾上了李在贤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T恤贴着后背。

亲近但不亲密，李在贤知道这就是他们能够到的最近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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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们俩好好谈一下。”

李在贤将金善旴推回到了他女友身边，像他一向的作风，正确到没法反驳。

对金善旴的那份感情闷在心底，像隔着水波的折射看不清河底卵石真正的颜色。纯净又温润，美好但沉重，李在贤不敢让它水落石出。

他是他最疼爱的后辈，他是他最喜欢的前辈，就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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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有社团召开的酒会。第一摊包场了学校附近小有名气好吃又平价的意大利餐厅，第二摊走到隔了两条街的卡拉OK继续，唱完还不过瘾，又在日式居酒屋开启第三摊。

不醉不归是起跑线，实质是醉了还要不要命地继续喝，是只有大学生才玩得起的任性。

夜还很长，酒还很足，送年会适合放飞天性一吐真言，不知道又有多少年轻人在这个夜晚装疯卖傻趁机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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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善旴在卡拉OK时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第三摊干杯时才又出现，很自然地挤到李在贤身旁的窄小空间。

“我还以为你回家了。”李在贤掩饰不住开心，他喝醉了就藏不住心情，咧开嘴笑露出一排可爱的小牙。

“没有哇怎么可能！刚刚去上了个厕所结果睡着了，哈哈哈。”金善旴醉得兴致很高，掌握不好力度，和李在贤碰杯时把半杯酒都撞了出来。

“在贤学长，邀几个比较亲近的人，等一下换个地方喝好不好？”金善旴喝了剩下的半杯，软软地搭在李在贤身上咬耳朵，邀学长去他家第四摊。

好啊，要邀谁呢，李在贤打量周围，视线和黑长直撞上了，金善旴乖巧的女友好像酒量很好，脸色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你女友……”讲道理是应该叫上的。

“啊，不用叫她没关系，她说今天她们几个女生要自己狂欢……”

“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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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在贤和金善旴各自叫了比较熟的朋友，包括金善旴吉他师傅的长发男，建了个KakaoTalk聊天房共享了金善旴家的地址。

「大家慢慢来啊」

一块出去的话偷跑得太明显了，技巧是前后错开时间各自出来。

李在贤发了讯息抬起头来时金善旴已经不见身影，抓起背包后脚也跟着出去了。

「快点来」

手里传来震动，是金善旴发了一条个人讯息給李在贤。他等不急电梯，飞奔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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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一楼就看见金善旴在出租车候车处站着，叫李在贤快点过来，不知在乐什么笑得灿烂。是喝醉了就会没来由一直笑的孩子，打电话给李在贤的那些晚上也是讲一句就笑一下。李在贤被他逗笑了，吐着白色的雾气来到他身边。

两人像笑点长在对方身上似地没完，直到一辆空车驶过来，拾起深夜在路边怪笑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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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出租车没过多久金善旴就握上了李在贤的手。

金善旴的手是滚烫的，热得出奇。李在贤脑里有个细微的声音告诉他这不大对，但颠簸的车体晃得他脑壳疼。别过头去看外面能让他好一点，窗外飞逝的五光十色很美，他忘了应该要甩开金善旴，任凭多汗的学弟把他的手也捏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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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后金善旴拉着李在贤的手到最近的便利店买了酒和下酒菜，回到住处，坐在地毯上等着几个朋友。花生米和鱿鱼丝都吃了一半人还是不来，群聊房也没有回音。

“怎么还不来……”

到底是期待人来，还是希望不来，语气很是暧昧。金善旴等了好久，侧身亲了李在贤。

你干嘛啊善旴，李在贤愣了一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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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正确的道德的，不用思考就能脱口而出，被金善旴推到地上解扣子，还能口齿清晰地申诉。

善旴，别，你不是有女友的人吗？……我们都是男的……这样不可以……

“在贤学长，我好想要你。”

一句话就沉沦了。

本来就没有真的抗拒，被喜欢的人索取时，没有人能够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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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善旴丰厚的嘴唇含着李在贤的薄唇，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吸食，颤抖着一件件脱掉他的外衣，露出线条完美的身体。小麦色的手抚上净白的胸，颜色差了好几个度。

在贤学长，你好漂亮啊，好可爱……他摸他，亲他，捏他咬他，每探索一处就惊奇地低声叫，一遍又一遍。李在贤不习惯被人夸漂亮或可爱，也不习惯被人啃咬耳后，玩弄乳头，扩张小穴，金善旴手指伸进去时硬茧刮得李在贤一阵乱颤。

理所当然的和以前做过的爱都不一样，被人侵占掠夺的感觉，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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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贤学长对我一直是特别的……”

“这么好看的人笑着和我说话，怎么可能不心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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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他在贤学长的年下像傻瓜一样积极，忘情地顶送着腰。

快痛死了，但是金善旴好可爱，他不舍得叫他停，看他双手无所适从，李在贤让他握住他的东西套弄。

陷在情欲之中那眼神还是纯净得透亮，仿佛他们做的事一点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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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善旴早就不是一开始那个黑黑土土的孩子了，一年时间足够让乡巴佬进化成城市小伙，他最近染了头，时髦的红棕色，微卷的发丝在激烈的抽送中蓬松地晃动。

耀眼的孩子，吸引他目光的孩子。

是笨蛋啊，明明有女朋友还和前辈糊里糊涂地上了床，明明都没有出柜的准备就突然捅了男人的菊花。

李在贤发现他是真的好喜欢金善旴，他宁可他不是真的喜欢金善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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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又做过一两次，因为生疏所以其实不舒服。

我们不要再上床了吧，这样行不通，是李在贤先说的，金善旴也同意了。

说到底他们俩都是异性恋，金善旴现在还有女朋友。

想当作无事发生过，那他们还是最好的前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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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回不去了。做过的两人之间有一种独特的空气感，隔着透明的墙，墙上还有透明的刺。李在贤和金善旴很自然地开始在社团活动时擦肩而过，深夜的长电话，发都发不完的KakaoTalk，便利店的互相请客，全部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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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金善旴和女朋友分手了，李在贤还是从长发那里听说的。

他最近喜欢听什么样的音乐，买了什么新衣服，哪一门课又差点挂科了，这样那样琐碎的小事，全都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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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是毕业前社团的最后一次集会，惯例的欢送会，由低年级向即将毕业的学长姐送礼致谢。

如果碰到金善旴，那就是时隔一年见面。

大四原则不用参加社团活动，李在贤这半年尤其忙碌，赶毕业论文找工作面试，电子琴被冷落在床底，都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很久没有弹琴，很久没有玩音乐了。作为键盘手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日子恍如隔世，他和金善旴曾经天天厮混的日子也好像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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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送会后他就不再是社团的一员，那么他和金善旴，就连“同社团的学长学弟”这种最稀薄的关系都不是了。

回想起来是除了亲吻之外只有疼痛的技巧拙劣的床事。

如果那天没有和金善旴上床，现在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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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应该要和更无所谓的人睡的。

他和金善旴，他们的性爱，一点意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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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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