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 - 第一章 —— 終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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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終局

烏衣

Jul 7,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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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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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已在咫尺。

暴君烏，那個讓整個王國顫抖了數十年的男人，此刻他引以為傲的黑色鎧甲上，佈滿了神聖能量所造成的灼痕與裂口，鮮血正從其中一道最深的裂縫中，緩緩滲出。他那把象徵著毀滅的黑色巨劍，斷成了兩截，靜靜地躺在階梯之下。

他敗了。

但他沒有倒下。

他依然端坐在那張屬於他的黑曜石王座上，用一種混雜著疲憊與輕蔑的眼神，注視著那個正一步步走上階梯的男人。

世界之子——亞瑟。他看上去也同樣疲憊，但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如松，手中的聖劍破曉，劍身上的光芒說明了一切。

烏的目光，掃過亞瑟的胸前。那裡，從他厚重鎧甲的縫隙中，露出了一小段毫無魔力波動的、粗糙的繩子。一種無聊的、凡人之間用來寄託虛假希望的護身符。烏輕蔑地移開了視線。

而站在亞瑟後方的，是他的三位同伴。

瑞克的箭矢依然搭在弦上，瞄準著烏的咽喉。而在亞瑟身後不遠處，身穿白色祭司袍的聖女——岑兒，正緊緊地握著手中的聖徽，口中低聲吟誦治癒與祝福的禱文。重裝的赫托如同一座山嶽，在聖女身前，將任何對聖女的攻擊牢牢封死。

戰爭，就要結束了。

亞瑟沒有說話。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聖劍破曉，準備為這場漫長的暴政，揮下最後一個、代表著光明的句點。

聖劍以雷霆之勢，挾著淨化一切邪惡的意志，呼嘯而下。

在烏的感知中，世界，碎裂了。

那把閃爍著神聖光芒的劍，就凝固在他眉心前不到一寸的距離。劍鋒上流轉的光，停格成一幅永恆的油畫。亞瑟臉上那堅毅的表情，如同被封存在琥珀之中。大廳中飛揚的塵埃，懸浮在半空。身後，岑兒臉上那即將轉為喜悅的淚水，也停在了滑落的半途。

聲音、光線、風、乃至於他自己傷口的疼痛，都消失了。整個世界，連同他自己，都像被浸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絕對死寂的深海。

他不知道這份靜滯持續了多久。一秒？還是一萬年？

在這片絕對的、孤獨的死寂中，一股冰冷的、純粹的意識，從他身體的最深處浮了上來。像一個溺水者，猛地掙脫了水面。

他感覺到自己與周遭這個靜止的世界，產生了某種剝離。它們是畫，而他，是唯一走出畫框的人。

一個念頭，如同宇宙初開時的第一道光，劃破了他腦中的混沌。

我是誰？

不，這個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可以動。

當這個念頭浮現時，他感覺到某種無形的、一直以來理所當然的束縛，徹底斷裂了。他沒有思考，他的身體，比他那初生的、清晰的意志更快。求生的本能，戰士的直覺，驅使著他做出了行動。

他以一個在這個靜止世界中、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從王座上側身翻滾而下，整個身體幾乎是貼著那道凝固的劍光滑過。他那把一直藏在王座扶手暗格中的淬毒匕首，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手中。

隨後，他將匕首，刺入了那個靜止的、本該是天命主角的男人的心臟。

在他完成這個動作的瞬間，時間，恢復了流動。

對於岑兒、瑞克和赫托來說，他們看到的，是完全無法用邏輯解釋的一幕：

亞瑟那本該斬斷一切的、完美無瑕的致命一擊，揮了個空。

不，甚至不能說是揮空。因為就在聖劍落下的同一個瞬間，彷彿完全沒有時間間隔一樣，烏的身影，已經如鬼魅般出現在了亞瑟的身後，那把淬毒的匕首，也已深深地沒入了英雄的心臟。

那不是閃躲。那是……惡魔般的戲法。

聖劍破曉從亞瑟的手中滑落，發出清脆的、令人心碎的聲響。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又緩緩地轉過身，看向他一生所愛的岑兒，眼中沒有痛苦，只有全然的、巨大的困惑。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無力地、向後倒下。

震驚。死寂。

「不……不可能……」赫托喃喃自語，放下了手中的巨盾。

岑兒呆立在原地，看著那具逐漸冰冷的、她曾以為會與之共度一生的身軀。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聲音與色彩。她沒有哭，也沒有尖叫，只是雙膝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彷彿靈魂已被抽離。

「撤退！」

一聲暴喝，將赫托從震驚中驚醒。是瑞克。他的臉色慘白，嘴唇因憤怒和恐懼而顫抖，但他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這不是我們能理解的狀況！他殺了亞瑟！我們必須走！」瑞克的聲音因為急迫而變得尖銳，「赫托！帶著聖女大人！她沒法動了！快！」

赫托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看著王座旁那個重新站起的、如同惡魔般的身影，他知道瑞克是對的。現在不是復仇的時候。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他一把將已經失去意識、癱軟如人偶的聖女扛在肩上。

「走！」

瑞克射出最後一箭，掩護赫托的撤退。

烏站在原地，他沒有追擊。

他抬起頭，看著英雄的同伴們如喪家之犬般逃離的身影。

隨後，一聲低沉的、壓抑的笑聲，從烏的喉嚨裡洩漏出來。

他笑了。先是低笑，然後是無法抑制的、瘋狂的大笑。他笑得渾身顫抖，牽動了身上每一處傷口，劇痛讓他笑得更加癲狂。

這不是勝利的喜悅，而是一種對宿命最極致的嘲弄。

他看著那具英雄的屍體，大口地喘息著。他不知道世界為什麼會停止，但他那屬於暴君的傲慢，為他自己找到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天命所歸……世界之子……」他聲音沙啞，對著那具屍體，也像對著整個世界嘶吼。

「在最後的最後，你那所謂的英雄的覺悟……竟然，遲疑了嗎？」

他那充滿了譏諷與無上快意的笑聲，在空曠的王座大廳中，久久回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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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戰鬥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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