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語雙色瞳 - 01 暴動

黑暗自混沌崛起

必因不義而自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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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如人生，人生如棋。

棋盤變幻莫測，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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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香港有史以來第一次發生，起初大家根本不知道是甚麼一回事，沒有人想過事態會愈來愈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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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意識一發不可收拾，被殺的人死去；自殺的人也死了；而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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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數港女十大集中地，葵聰廣場一定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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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下午屬於這裡的人流高峰時段，位商場三樓的小食店區擠滿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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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一個與別不同、神情呆滯的男人，似是染上毒癮一樣，走路東歪西斜，雙眼失焦又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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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港女正忘形地研究餐牌，上面只要有提到「拉絲」和「打卡必食」等字眼，她們的雙眼彷彿發了光般，甚麼都不顧，無人留意到奇怪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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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隻身型肥胖、灰藍色的英國短毛貓，牠那雙藍色右眼、黃色左眼的異色瞳正緊盯著奇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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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貓的嗅覺相當靈敏，奇怪男身上沒有癮君子特有的氣味，也不像精神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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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聲無息地走遠，胖貓好奇地跟著他，由三樓追到二樓，事情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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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開呀！唔好逼過嚟呀！」人群堆的盡頭，有人厲聲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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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葵聰廣場二樓，通往新都匯商場的天橋，人群由新都匯商場那方推回來葵聰廣場，一堆人亂七八糟地逼來逼去，更有人倒下、被其他人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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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乜咬我呀！救命呀！哇——！」女人失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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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人在大吼：

「乜事呀？」、「前面唔好塞住條路啦！」、「有人跌低喇，唔好再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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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人群裡，有幾個人撲向其他人身上，他們雙眼的血絲爆現、狀極憤怒地騎到別人身上，竟張開口啃向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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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貓心想，是黑幫仇殺事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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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傷人也應該用武器，而不是用口咬人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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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嚇得四散，人數實在太多，二樓亂成一團，胖貓連忙逃回三樓的飲料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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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料店的老闆是年輕單親媽媽，一身隨意的黑色 T恤和牛仔褲，襯出她的簡潔斯文，卻蓋掩不了好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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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棕色頭髮束成散亂髮髻的她，長得不算特別漂亮，屬於「順眼」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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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勝在夠溫柔，而「溫柔」不代表「柔弱」，老闆娘便是最好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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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胖貓心想，從她幾年前收留了自己，牠認為她是個有愛心和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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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一邊炮製珍珠奶茶，一邊探頭看傳出爭吵聲的右邊遠方，「嗰邊乜事呀，咁嘈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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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二樓的騷動，並不是脾氣暴躁的香港人的尋常發作而已，那騷亂居然蔓延上來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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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是香港有史以來第一次發生，起初大家根本不知道是甚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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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知呢。」熟客大隻男的視線原本偷偷落在老闆娘的胸部上，聽見她這麼一問，也跟著看過去，「不過頭先上嚟嗰陣，二樓好似無乜人咁，而且比平時靜咗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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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理由㗎，今日星期六喎，二樓啲人去晒邊呀？」老闆娘停下手上動作，出神地盯看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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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隻男名叫Niko，他每次來都點「珠珠」奶茶，是個典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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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Niko第一次來時，嚇了老闆娘一跳，差點以為是黑幫來收保護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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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得一身黝黑，左耳穿了耳洞，清爽Short Back頭，壯碩得誇張而且一臉凶神惡煞，駐足在店外的Niko，明顯散發霸氣，讓本身想點飲料的男客人都轉去其他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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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健壯的程度已經不是一般操練，而是要參加健美大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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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男性客人，女性顧客或路人則貪婪地視姦 Niko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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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有過經歷，面對疑似黑幫當然不會輕易服輸，擠出好看的微笑問他：「想飲咩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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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時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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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性的問題，想不到他真的點餐：「珠珠⋯⋯呀Sorry，珍珠奶茶呀唔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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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露出窘態騷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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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簡單幾句，老闆娘洞悉了他只是個所謂的「鱷魚頭老襯底」，完美演繹了擁有強悍惡霸外表，實際卻是思想簡單、容易受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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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是甚麼黑幫，他純粹來買飲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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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珠」奶茶好像成為他們之間的 Inside Joke，更像是大隻男Niko為了逗老闆娘，才總是點珠珠奶茶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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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便是老闆娘和Niko的初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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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咪住！」打量走廊右方騷動的Niko，語帶緊張地說：「嗰度有一班人跑緊過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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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疾走的腳步聲，還伴隨眾人的呼叫聲：「走呀！殺人呀！」、「救命呀！」、「唔好留喺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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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哋⋯⋯後面嗰班咩人嚟㗎？」老闆娘整個上半身探出櫃檯，全神貫注看向右方，根本沒注意到因為不經意的身體碰撞，Niko尷尬地騷騷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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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狀態下，小食區的人流呈混亂狀態，眾人移動的方向不一，更有很多人停在路中心做成「交通阻塞」，可是，現在竟然全部人朝老闆娘這邊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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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子濤仍在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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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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