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 Penana

「分手一個多月了，我還是沒有想他，也沒有覺得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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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次分手的時候，哭著鬧著求對方不要離開，瘋狂奪命連環call，跑到對方家門前不斷按響門鈴，撒潑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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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好像整個天都塌下來了。」

啤酒表面浮著一層厚重泡沫，那是酒精衝撞杯子而生，隨著轉動杯子的手搖晃。

「但這次，我卻沒感到一絲悲傷，反而有種早就知曉，卻只是一直在等待結果，到最後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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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二病一詞的由來，是那個年紀的少年總是會想像著，憧憬著一些不切實際的事，少女們期待著一場甜甜的戀愛，像公主那樣被一個男生寵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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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那年的她，就遇上了高她一個年級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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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義工活動，她被作為前輩的他帶領著，手把手教她如何「偷雞」為自己在完成工作的同時爭取到更多的休息時間，在她被刁難時把她護在身後，或許他只是出於對後輩的照顧，或許他只是在完成上級給予的任務，但這些微小的關心，卻被她藏在心底裡，觸動到這個年紀所屬於少女對戀愛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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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換電話號碼以後，她開始笨拙的主動找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在對方發給她看自己拍的夜景，即使從構圖還是色彩來說，都很一般，但她卻總會窮盡畢生所學的詞彙去誇讚、支持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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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想更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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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一直守在他的身邊，他受傷了，她是第一個遞出ok繃，他說想找人一起出去踩單車，她是第一個舉手說要去，他說好無聊，她不管門禁直接跑出去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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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說喜歡他，也不覺得要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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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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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這麼想，卻不知道她的內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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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男孩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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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間開玩笑的傳著男孩如何向對方告白，在大家看來是玩笑，但在她看來，卻字字句句如刀刃，反覆刺進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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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唷～你是我的target～」

「大半夜約人家一個小女孩出去，是想成功以後圖謀不軌喔～」

「脫單請吃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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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麼希望被開玩笑的對象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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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看你老單著挺孤單的，這我兄弟，人挺老實的，有空一起出來玩，看看合適不合適唄。」

那年，他找到女朋友，順便把自己朋友介紹給了她。

「有意思的話，以後就可以一起來個四人約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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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起出來玩過幾次，也看的出他兄弟人確實很好，貼心，幽默，況且他有女朋友，自己也該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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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他兄弟在一起了，就如他所說，每每出行必是四人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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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跟他懷裡的女孩親親我我，卻只能逼著自己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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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只要我跟他還是朋友，就可以陪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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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兄弟老實

卻在交往不滿一週就帶她上山

帶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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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15歲

說不懂卻在同學間對這事略有所聞

說懂其實又懂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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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就是要做這檔事。

這是她得出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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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社會總是對性教育有所缺失

因為不恥開口

以至於華人孩子對性的了解永遠是不足，且帶著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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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過後，她都被要求吃下一顆白色小藥丸

雖然吃過後肚子都會很痛，但她未曾告知任何人。

一直到某天下體流著血，下腹比以往都痛，她的男朋友卻消失了。

她不知道可以找誰，她不敢讓父母知道，在即將昏迷之際，手指在屏幕上撥打了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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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身邊是那個曾經心心念念的人。

「…」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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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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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介紹他給你的，是我沒看清他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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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怪過他，從來也沒有。

是她自己選擇放棄告知對方自己的心意。

是她甘於以朋友的身分留在他身邊。

是她選擇接受那個人的告白。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從未怪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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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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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其實他也沒那麼愛那個女孩，

許是因為他對她帶有愧疚。

男孩比以往花更多時間陪在女孩身邊，關心她，關係之親暱，足以讓旁人誤以為兩人是處在甜蜜期的小倆口。

她也這樣誤會。

直到男孩身邊再次出現另外一個女孩，她才知道那段日子不過是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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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回歸朋友的身分了。」

也許這朋友的身分從未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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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男孩身邊有新的人，她也嘗試從那段似夢非夢的日子裡走出來。

好像，有點難。

畢竟嘗過糖的甜，誰又願意回去吃過往的苦。

但好像，非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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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間的友情大多啟於遊戲，為了更靠近他，她開始上煙霧彌漫的網咖，學著玩他愛玩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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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遊戲是這麼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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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日陪男孩上網咖開黑的日子裡，她愛上了遊戲，又或許是把對男孩的情感轉移到遊戲上。女孩不再是為男孩而去網咖，也不再非要男孩在線的時間才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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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真的放下了對他的感情。

她好像真的跟他處成兄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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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單排，還是女生，讓她在遊戲裡或多或少得到一點優待。

街場匹配到的隊友見她是會開麥的女玩家，都紛紛加上好友，時間久了，她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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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隔著屏幕，只聽到對方的聲音，但每每聽見她咳嗽就送上的關心，無聊的時候講的一點小幽默，隨口分享的日常，足以在日積月累裡讓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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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加上對面的人的聯絡方式，他們不再局限於遊戲時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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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快半年後的一天，女孩跟屏幕對面的人確立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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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網戀，但該有的一樣不落。

每日的早安晚安，看到好看的天空雲朵會隨手拍下分享，即使在忙，也會在忙完過後逐條訊息回覆，晚上視訊掛睡，讓女孩感受到真正交往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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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注定不配得到這些美好。

那天，女孩將兩人的對話紀錄發到限時動態上，文案寫著：來自男友的小美好

被他，那個女孩早已放下的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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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女孩限動有@男朋友的ID，他順著ID找到對方，一上來就不由分說把對方數落一頓，知道對方目前在服兵役，便以此來攻擊，罵他是台灣國軍之恥，落款還寫著自己是女孩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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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是那麼的莫名其妙。

明明他沒有身分去吃醋，去罵。

但他還是這樣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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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件事，女孩跟對方吵了一架。

即使兩人再恩愛，網戀加異地的不安全感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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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分開了。

因為他。

但女孩不知道。

她只知道對方跟她分手的原因是以為她跟其他人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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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的很慘，因為這是自己第一段真正意義上的愛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男孩當然知道她被分手，也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趁虛而入。

就好像之前他做過的一樣，關心她，陪著她，跟她說他也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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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孩看來，一個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跟自己同病相憐，是上天給她的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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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順理成章的，跟曾經喜歡的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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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跟自己在一起的還是那個初三男孩，那個單純美好的他。

因為是自己很喜歡的男孩，即使還是如同前任一樣腦裡滿是猥瑣的事，即使每次都是半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她也是覺得，這是交往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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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每次過後他也一樣遞上那顆帶給她痛苦的白色小藥丸，但因為男孩沒有離開，她就覺得那是他愛她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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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但有他陪著，好像痛苦就減少了半分。

那年，她1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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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第一錯誤是相信男孩介紹的兄弟，

那第二個錯誤就是跟男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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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一個人，就是對那個人有幻想。

或許你喜歡的不是他，而是你想像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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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歡，所以會披上名為愛戀的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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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總是喜歡扎在女人堆中，也會為他辯解稱因為他讀的學科女生比較多。

就算他每天晚上電話聊一半掛掉，是去陪其他女生一起吃糖水，也會覺得是因為要維持朋友間的關係，而非去不可。

聽到他母親很直白的說不喜歡自己，也會相信是因為他母親不擅長表達。

因為喜歡他，所以相信他說的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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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給予足夠的信任，也會聽他說的每一句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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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別老跟你那些網上的人一起打遊戲了。」

他是在擔心我會被騙。

「你跟你閨蜜在電話聊些什麼？換dc聊吧我也想聽。」

他是想通過我的朋友了解我更多。

「你為什麼經常去網咖，留在家不好嗎？」

他是怕我出門在外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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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不知道「女朋友」的標準是什麼，所以每次都盡力去做一個聽男朋友話的人。

至少這樣就不會吵架，不會吵架就是好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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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孩卻覺得女孩這樣是不正常的。

「你能不要再戴著面具嗎？」

「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不用壓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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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當初發現女孩的傷疤，男孩在用自己去溫暖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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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開始引導女孩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女孩也試著把心底裡封印已久的自己解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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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切禍端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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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做自己，他卻不能接納真正的她。

因為過往總是壓抑，逆來順受，表現出一副體貼人的模樣，可當回自己，就不是那回事了。

她會因為他身邊的組員都是女生而吃醋，會因為他大晚上陪朋友出去玩不陪自己而發脾氣，會在難受的時候有點小作要求對方來陪自己。

她聽他的話，他卻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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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別煩了嗎？經常發脾氣真的好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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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小事有什麼好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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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舒服我過來你就能好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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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接不住，為什麼當初要信誓旦旦。

如果接受不了，為什麼又要讓她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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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環境不同，人的性格三觀也會不同。

當兩個人在一起，就要磨合，直到彼此適合對方。

但要磨合，不就代表兩人不合適，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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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過去，除了在重複的事情上爭執，還是沒能取得共識。

尤其在友情，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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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再壓抑，女孩開始表達自己的想法，反觀之前的生活，過於孤僻欠缺社交，讓女孩發現自己不了解要如何跟其他人相處，所以更想認識更多的人，交更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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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男孩看來，這是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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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不再花大量時間在他身上，說到底是女孩以前生活重心放太多在男孩上，現在抽離太多，導致不安全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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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就是女孩發現其實自己根本不喜歡做愛，一直以來只是在配合另一半，把這當作情侶間的義務，但現在她不想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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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給男孩聽，男孩卻覺得是在狡辯。

是女孩為自己出軌的行為的開脫。

畢竟在男孩的角度來看，明明以前自己女朋友還願意跟自己上床，有一天突然不讓碰，不是背後有鬼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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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奇怪，男孩開始擅自把女孩所有朋友都的聯繫方式刪掉，開始經常要女孩留在家裡，手機長開定位，去哪裏跟誰見面要交代清楚，每個月必須出去開一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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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也知道自己變了很多，所以她也接納男孩的變化，也願意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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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回對方安全感，女孩選擇放棄重拾社交，每天留在家不出門，上課不跟同學有學業以外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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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在性上，她還是想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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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旦懷疑的種子種下，是很難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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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女孩離開，男孩選擇打擊女孩人格，把自己塑造成唯一一個願意接納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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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過往經歷，男孩成功讓女孩離不開。

因為愛著男孩，女孩願意痛著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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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還愛著對方嗎？

這樣的方式在一起，會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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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段關係持續了三年，佔了我目前人生的1/7 。」

酒精下肚，雖苦，但不及三年來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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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啊…我的話一段戀情超過三個月算久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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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在這個速食文化盛行的年代，在少年間能有一段以年來計算的戀愛屬實太少了，而能走到最後的更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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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我都不知道怎麼走過來的。」

其實女孩知道，知道兩人的戀愛在最初是由少年特有的純真開始，也知道因為經過時間的洗禮，磨合所帶來的傷痛，最後讓兩個不成熟的人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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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實習的地方就是當初我們曖昧最盛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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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時期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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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走在那段路上，我卻沒任何感覺，沒有憶起的心動，沒有分開的難過，沒有被背叛的恨。」

「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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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挺好的嗎？不會因為分手而難過，我每次分手都會哭上三天三夜，像個白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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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對面那人單手拿起開瓶器，鋁蓋應聲而落，動作之純熟，完全不像還沒20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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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喝太多了，你酒量不好。」

雖是這麼說，對面的人倒酒的動作卻從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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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也只是象徵式點頭應了下來，但酒卻是一杯接著一杯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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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可能讓自己靜下來一年會比較好，也是時候把以前重色輕友的自己弄丟的朋友都找回來了。」

也可能是因為當初無縫接軌，才失去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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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是你今天過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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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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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個星期上班日子不固定，來之前發訊息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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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謝謝你還把我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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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讓女孩下定決心離開，是在她生日那天。

本就是兩個不合適的人，日積月累的矛盾，但卻沒有任何一方願意做提出分手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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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習慣不在生日正日慶祝，因為有不好的回憶。

每年生日，她母親總是會念叨為什麼生日是慶祝人來到這個世界上，而不是祝賀她歷經苦痛誕下一個孩子。

每年生日都讓女孩倍感壓力。

就好像她不應該慶祝生日。

或許不在正日慶祝，就沒那麼難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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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年一起過女孩的生日，男孩送來了他母親給的一個包包，其實在送之前男孩就給女孩看過圖片，那個包是假的，甚至不是高仿，怪醜怪醜的也不能背上街，但是男孩母親送的一份心意，也不好退卻，又覺得男孩一個大男人不太了解什麼名牌包包，只好委婉告知自己不習慣背這麼貴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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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卻十來回，結果見面當天還是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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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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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幫我跟你媽媽說聲謝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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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跟她說啊，你有我媽電話的吧。」

說完，男孩徑直那起女孩手機，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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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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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是xx的女朋友，謝謝你送的包包，好好看欸，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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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反正包包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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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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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謝謝您的一番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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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看向旁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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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我媽說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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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祝我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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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早就讓你收了這個包，反正是假的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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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男朋友知道那包是假的啊？？」

「他媽這麼說完全就是說你配不上她兒子的意思啊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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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舉杯大口吞下酒。

「我也是這麼覺得。但我其實沒太在意她媽媽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又不是跟她過日子，是跟他兒子過。」

「但最讓我心寒的是他覺得整件事完全沒問題。」

「他是知道包是假的。」

「他知道他媽媽不喜歡我。」

「他知道我比起名牌更喜歡舒適的，性價比更高的普通衣服。」

「但他還是把包送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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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之後好幾天，包括生日正日，男孩消失的渺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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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有男孩的訊息已經是快半個月後，也不是因為女孩的消息轟炸而上線，只是莫名其妙的發了一句：能對我好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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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明，已經很努力做好女朋友的角色了，究竟還差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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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是男孩要女孩喝的，吸煙是女孩忍讓的。

明明退了很多步了。

明明一次一次把自己下限調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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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自己，也想做好他的女朋友。」

「可惜我兩件事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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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日積月累，又許是那一刻的委屈和沒被理解的所帶來的負面情緒爆發。

本來酒量奇差的女孩，卻在這段平淡敘說的時間，把桌上成堆成堆的酒悉數吞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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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對分手沒感覺，還是只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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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可以選擇消失，

那我也有離開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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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提分手那天，他說他得了抑鬱。」

「但他抑鬱，是我造成的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這三年來真的累了。」

這麼晚才醒悟，這麼晚才下定決心離開，這才是最後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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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上手上淡卻不少的傷疤，就像當年男孩在地鐵站台上那樣輕撫。

如今只覺當初會為此心動的自己而感到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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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死仔還在，下個更可愛。」

對面那人拍案而立：「姐帶妳去找個新的人覆蓋舊人帶給你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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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淡然搖頭

「我想給自己一年時間休息。」

其實這是藉口，因為實在沒勇氣，也沒力氣去像曾經那般用力的去愛一個人。

更是覺得自己沒有愛人的能力。

還是從來沒愛過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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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更多時候喜歡上的，應該是幻想中的那個他。

聽不見語氣的文字訊息，

曖昧氛圍似有似無的肢體接觸，

加上女性認識愛情的方式多是基於純愛小說和愛情電影，

所有的所有，

都會加重對愛情幻想的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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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要愛人前先學會愛自己。

愛本就是一個很深奧的課題，

可能要花上大把的時間去理解、去學習、去實踐，

但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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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聖誕過後就是20歲了，

人總是喜歡整數，

希望20歲的你，

能慢慢開始學會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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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02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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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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