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貓鳴泣之時偽書：第十九年的夏天 - SEE YOU AGAIN

濕滑的地道瀰漫著一股鐵銹味兒，那種氣味既遠又近，像是多年以前遺留下來，久久不散。岩石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跌落在地上，水滴聲在空無一人的地道中迴響，怪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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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戰人沒有一絲遲疑。和樓座與理御分別後，戰人依照地上留下的紙條，獨自前往未知的世界。不，他是知道九羽鳥庵這個地方的。不論是在樓座的回憶，還是在九羽鳥庵逃過一劫成為慘劇幸存者的繪羽，都是九羽鳥庵存在的證據。只是，在過往或是現在的棋盤中，戰人皆未曾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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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羽鳥庵會是這場棋盤中勝利的關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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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戰人拿著槍，抑壓著興奮又緊張的心情時，背後突然傳來一下巨響，打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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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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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斷然不是雷聲，畢竟這裏是曾經作為軍事設備的地道，離地面可不只十幾米，能阻隔外面一切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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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嚇得猛地一個回頭，因為他能想像到的只有溫徹斯特發出的槍聲。但，出乎他的意料，眼前他所目睹的並不是敵人，而是另一個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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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大腦一時間停止運轉。即便他經歷過無數次淒慘血腥的畫面，但眼前所見的仍然超出了他所承受的能力——一具屍體突然出現在背後，不，正確而言是從高空墮下，掉在戰人的背後兩三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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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抬頭一看，屍體的正上方有一個洞口，看來是通往地面的。要是戰人遲疑一分半秒，那個人絕對會砸在自己身上，一同摔成一堆肉醬。這種「幸運」讓戰人不禁倒抽一股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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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魂未定的他很快便憑著那個人身上的穿著認出他的身分，並尖叫喊出那人的名字：「鄉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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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立刻上前查探，可惜的是，全身明顯骨折的狀態已經斷定了鄉田的死亡，未能留下一句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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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意外？還是鄉田他被人推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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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分辨的致命傷讓戰人無法確定鄉田是自己跌下來，抑或是死後被人推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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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沒有阻礙戰人的決心，畢竟現在作為偵探的只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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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住口鼻，努力抑壓著生理上想嘔吐的衝動，但願能在屍體上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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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在鄉田的口袋中找到了一把刀，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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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戰人毫不陌生、粉紅色的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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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從戰人的面龐滑落，寒意直侵他的脊椎，因為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粉紅色蝴蝶結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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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存在的存在的存在的存在的存在的存在的存在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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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猛地抬頭一看頭頂上的洞口，卻沒有一絲光透下來，彷彿在凝視深淵般。在他的眼中，魔女在恥笑戰人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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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上面嗎？貝阿朵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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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戰人歇斯底里地咆哮，他一直所懷疑的，終於得到一個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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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真身還沒有暴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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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著我啊！貝阿朵莉切！！！！我一定要把你的偽裝剝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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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再一次拾起槍，沒有跟著繪羽留下的紙條，奮力奔跑，闖出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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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論哪一條路，殊途同歸。迎接戰人的依舊是他最初的目的地——九羽鳥庵，以及他的姑姑，繪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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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找尋貝阿朵莉切的秘密的。要不然，我們都得死！」戰人耐不住性子，只希望繪羽能儘快讓他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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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繪羽一聽，和剛才的惡夢不謀而合，心裏頓時涼了半截。她馬上打開大門，卻沒有想到戰人早已拿著槍指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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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你.....!」這個距離，絕對不可能出現射失的奇蹟。面對溫徹斯特的槍口，繪羽咬牙切齒地盯著戰人冷酷無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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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繪羽姑姑，我騙了你呢。」戰人確認繪羽手上沒有武器後，放下戒備。畢竟在他的記憶中，他可領教過繪羽的兇狠，所以不得不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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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關於我們都要死的預測，我可沒有說謊。」戰人越過繪羽，逕自來到貝阿朵莉切畫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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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東西比真相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卻摸不著的感覺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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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座姑姑向我說了.....」戰人回頭看了一眼繪羽。「日記呢？日記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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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戰人嗎？」繪羽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畢竟這樣的眼神她只在別的棋盤中看過一次，那就是霧江與她對決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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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戰人只是沈默地繼續找尋日記，沒有搭理繪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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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見狀，也無名火起，厲聲問道：「你回答我啊！戰人！你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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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治哥和秀吉姑父都已經去世了，你還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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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說....什麼.....」畏懼的夢境化為現實，繪羽失重般往後一跌，僅僅靠背後的牆支撐無力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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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單是他們，爺爺、源次先生、熊澤婆婆、南條醫生和鄉田，還有你最討厭的藏臼伯父，他們全部都被貝阿朵莉切殺了！！！！！！」戰人咬著牙關，痛恨地說著自己的無能為力。「還有我的父母，都是被她害死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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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一定要找到貝阿朵莉切的真身！！！！」戰人堅定地道，他有一種預感，真相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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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要和你一起找！」說實話，現在只有戰人的片面之詞，一天沒有看見兒子和丈夫的屍體，繪羽也無法相信這個殘酷的現實，心情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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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繪羽不是省油的燈。她把藏起來的、厚厚的日記遞給戰人，然後說道：「用槍和我交換！要是你在日記裡找到什麼線索，我要和你一起回去大屋，把你口中的貝阿朵莉切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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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清楚，繪羽不會是兇手。先不說她無法親手殺死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就算她和樓座是共犯，從繪羽沒持有溫徹斯特的一刻起，便說明了她和樓座的清白。戰人看了一眼繪羽受傷的腿，理解繪羽信不過自己乃是理所當然，因此沒有猶豫，便把手中的溫徹斯特遞給她，以換取貝阿朵莉切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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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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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抵達真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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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急不及待地打開日記，一幕幕屬於貝阿朵莉切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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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

——以後，我右代宮金藏，一定會守護著你！！

——我們有孩子了！

——我是貝阿朵莉切，一個義大利人！我的先生把我囚禁在島上，不讓我和我的女兒出去！求求你，幫幫我！

——我叫繪梨花，和你一樣，是右代宮金藏囚禁的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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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梨花！？」戰人從日記中發現一個極為熟悉的名字，一想到理應在幻想世界的那個女人居然曾經出現在過往的時光中，不禁冷汗直冒。貝阿朵莉切的真身還沒有弄清，現在又多了一個繪梨花，現在戰人的腦袋可謂是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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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們四兄妹的媽媽，也就是戰人你的奶奶。」繪羽解釋道。就連樓座都不知道自己母親的名字，更遑論從未見過奶奶的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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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眉頭一皺，慌張地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張血淋淋的照片，那是他從熊澤的手中取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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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姑姑，你看！這裡有你認識的人嗎？」戰人本以為相片中那個陌生又高貴的女人是貝阿朵莉切，但看樣子卻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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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眯起雙眼，仔細端詳戰人手上皺巴巴的照片，卻沒有想到相中人竟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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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小兄妹不就是我和藏臼哥嗎？」繪羽有點奇怪，戰人究竟從哪裡拿來這張年代久遠的照片，但見戰人神色緊張，也沒有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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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指逐個點出：「.....穿傭人服的是熊澤，然後這對夫婦是我的爸媽。真過分呢，戰人，你連爺爺也認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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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沒有貝阿朵莉切.....繪梨花.....是我的奶奶.....」戰人沒有理會繪羽，一個勁兒地嘗試把所有線索連在一起。「貝阿朵莉切在日記說了，她遇上了奶奶....不行！完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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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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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往的碎片中，奶奶雖然隱隱約約察覺金藏金屋藏嬌，但她可不知道九羽鳥庵的存在，更因此含恨而終。但在這一局裡，奶奶不但找到了九羽鳥庵，更找到了貝阿朵莉切，怎麼說也是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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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姑姑，我問你一個問題。」戰人吞了一口口水，問道：「以你的認知，要是奶奶找到了丈夫的情婦和孩子，她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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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聽罷一怔，臉色一沉，那種說不出的違和感終於看見一點眉目。母親懷疑父親的出軌而發狂的樣子，深刻地烙印在小小繪羽的心裡。也就是從那一刻起，她決定不要步母親的後塵，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她絕對會....把情婦和孩子殺死....例如把她們推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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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的猜想冥冥中為戰人指引了路向。畢竟掉下懸崖的從來只有貝阿朵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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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對啊，樓座不是親眼目睹貝阿朵莉切的存在嗎？時間對不上.....」繪羽想起樓座當時閱畢日記時難看的臉，終於猜出個一二：「不.....日記中的貝阿朵莉切和樓座口中的貝阿朵莉切不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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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姑姑，你有否聽過爺爺曾經哭喊貝阿朵莉切的名字嗎？」戰人對為了思念貝阿朵莉切而發狂的金藏非常熟悉，但在這一局中，他從未見過金藏失態的模樣。起初，戰人把箇中原因歸咎在理御的存在，並認為他是貝阿朵莉切的分身，因此金藏有所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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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就在我們搬來六軒島一年倆之後....」繪羽終於察覺問題所在：「也就是說，日記中的貝阿朵莉切在遇上母親後真的消失了。樓座所遇到的是假的貝阿朵莉切。那她究竟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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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梨花。和樓座姑姑聊天的應該是繪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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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樓座一出生不久母親便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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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樓座姑姑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你看，六軒島大宅從來沒有繪梨花的照片，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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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我可是親眼看著母親.... 」繪羽頓住了，她回想起當時喪禮的情景，確實沒有親眼目睹母親的遺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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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座姑姑的證言裡，她口中的貝阿朵莉切能直呼爺爺的名字，如果不是情婦的話，就只有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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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後，她也消失了，這是什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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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樓座姑姑也有跟你說過她遇上貝阿朵莉切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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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繪羽點點頭，繼續道：「那天晚上她和大宅內的所有人都說了。但是我們都沒有理會她，只當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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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一聽，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所有人都被告知九羽鳥庵貝阿朵莉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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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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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消失，就是某人知道後殺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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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不明所以，馬上追問：「為什麼這般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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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塵埃至少有二十年的份兒吧？」戰人以手指在書桌上劃了一道，捲起一堆灰塵。「也符合樓座姑姑最後目睹貝阿朵莉切的供詞。她要不是離開六軒島，便是死在這裏，才能吻合消失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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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誰要殺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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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爺爺不會讓陌生人玷污九羽鳥庵，所以對於繪梨花以貝阿朵莉切的身分活著一事他是默許的；另外，熊澤和源次作為工作已久的傭人，也肯定負責她的起居飲食。而且，根據繪梨花疑似患上精神分裂的精神狀態，說不定南條醫生也牽涉其中。這樣剩下來的話，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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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好像是假期，在六軒島上只有老傭人....以及廚師鄉田。其他的就只有親戚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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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戰人煞有介事地問道，令繪羽心生疑惑，看來戰人也把矛頭指向親戚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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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臼哥和剛懷孕的夏妃姐，我們家三個人，還沒有結婚的留弗夫，以及樓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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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害繪梨花的或許就在你們這些人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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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由同伴變成嫌疑犯，繪羽難免無法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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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獨自前往的樓座沒有重遇貝阿朵莉切，卻巧遇源次先生。然而源次先生卻告許樓座，貝阿朵莉切並不存在，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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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源次殺死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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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然他只是不希望這個秘密說出去，倒不用親手滅口，只要把主人轉移即可。熊澤的兒子是船長，這個問題應該不難。可是若然繪梨花因此搬了出去，那麼以她的身體和精神狀況，至少需要一個熟悉的傭人長期服侍在她身旁。但遺憾的是，源次和熊澤卻依舊留在六軒島。因此，我只得出一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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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被當時在島上的的某人殺害了，源次知道真兇，並包庇他！」繪羽立刻猜出戰人的意思。「但我們一家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樓座是第一目擊者，更不會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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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剩下的就只有藏臼伯父和夏妃伯母、我爸、以及鄉田。」戰人說罷，臉色突然難看起來，他掩住自己的小腹，狀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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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戰人，你沒事吧？」繪羽見狀，立刻關心地上前查看戰人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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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我說，要是日記裡的貝阿朵莉切或是她的孩子沒有死的話，我們之間年齡上對得上的有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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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一聽，陷入迷惘之中。「日記裡的貝阿朵莉切可是我爸的情婦，要是沒有死的話，也應該七十多了吧。至於貝阿朵莉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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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心中推論出一個令人詫異的答案，卻久久不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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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那個多年被自己欺負的女人居然惹上殺人犯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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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興奮，戰人心裡更多的是悔恨。畢竟他曾經親口威脅過那個女人啊，更說不定，正是他自己刺激了犯人犯下一連串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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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伯母她....以為讓治哥是透過電話威脅自己的幕後黑手，才殺害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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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裡，戰人再無面目面對繪羽，這個被他間接害死的人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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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來報仇的....」繪羽癱坐在地上，回想起這三十多年來肆無忌憚的霸凌，腦子裏只剩下空洞。「她該有多恨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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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作弱者的背後是無止境的恨意，繪羽根本無法想像她內心的黑暗。「那她嫁給藏臼哥也是復仇的一部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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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喜歡藏臼哥嗎！？

———呃....這個.....我想假以時日，我應該會喜歡上他的。

———你在說什麼假話！明明是從未見過的男人，卻要逼自己喜歡，這也太奇怪了？你這傢伙.....真讓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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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可是自己仇人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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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夏妃的所有認知都被徹底推翻、破碎。震驚與心虛交織出一團迷霧，佔據繪羽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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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怨恨六軒島上的所有人.....要把我們置於死地....」繪羽口中念念有詞，彷彿一切都解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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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和繪羽根本無法證明夏妃的不在場證明，畢竟二人從晚餐結束後便沒有見過她，因此她的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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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羽姑姑，我要走了。」戰人突然站起來，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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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繪羽見狀，緊張地拿起槍。「你不是答應我，和我一起回大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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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了。」戰人背向繪羽，不慌不忙地道：「雖然繪羽姑姑的功夫了得，但你始終傷了腿，萬一真遇上犯人的話，恐怕也難以招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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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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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沒死的話，我會回來找你的。但若然我有個不幸，緣壽她便拜託你了。」這一句話由衷發自戰人內心，因為他知道這一別恐怕是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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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繪羽叫住戰人。「這把槍，你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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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有點愕然地回頭，只見繪羽給自己遞上那一把溫徹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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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更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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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再見了，繪羽姑姑！」昔日的敵人居然成為了現在的盟友，戰人不禁一笑。「SEE YOU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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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媽媽！等等我！等等我！」前路只有一片空白，小理御一步一步追隨夏妃背後，但夏妃彷彿活在另一個世界裡，聽不見自己一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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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他怎樣努力追上去，卻無法縮短二人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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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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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在跑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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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理御一回頭，卻看見熟悉的妹妹和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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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香，我想讓媽媽停下來！」理御指向前面越來越渺小的母親，急得冒出淚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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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臼稍微蹲下來，笑道：「你在說什麼呢？理御，你前面根本沒有任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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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有呢！？媽媽、媽媽就在前面啊！」小理御一聽，心更慌了，立刻回頭一看，卻見眼前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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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小理御結結巴巴地說道，頓時陷入恐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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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御，你是不是太累了？」藏臼從後抓住理御的手，示意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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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真看見媽媽了，她剛才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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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小理御的手感受到一滴暖意滑落，他瞧了一眼潔白無瑕的地上，一朵紅色的鮮花正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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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惘然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正是沒了半邊臉的父親，若無其事地對著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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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御，我、們、回、去、吧。」血潺潺地從藏臼臉上的空洞流下來，徹底染紅小理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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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到他反應過來，朱志香的頭卻扭到後面去，像極一具斷了頭的木偶，相當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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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和屍體一同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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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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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理御立刻把手抽出來，恐懼讓他的腎上腺素飆升，轉身便一個勁兒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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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我、們、嗎？明、明、是、你、把、我、們、害、成、這、個樣、子、的。」朱志香和藏臼在他的背後窮追不捨，像是隨時要把理御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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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是我！！我要找媽媽！！」小理御一邊哭，一邊跑，儘管他的眼前根本沒有夏妃的身影，但他依舊跌跌撞撞，賣命地跑。「媽媽！！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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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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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女性的人影冒出來，小理御一個不留神，撞了上去，然後往後跌坐下來。他抬頭一看，卻是另一個穿著一身禮服，金色頭髮的陌生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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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是在呼喚妾身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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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理御被嚇得倒抽一股涼氣，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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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理御再次醒來時，卻發現剛才的只不過是現實的一瞬。不知不覺間，他拿著樓座給予他的溫徹斯特，跟隨夏妃的腳步，來到地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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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寬敞的海蝕洞，也是金藏和貝阿朵莉切命運相交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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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下了，雲霧之間夕陽的光輝打破洞穴的黑暗，彷彿光明觸手可及。海天一色的美好景象，彷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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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就在他的眼前，可是夏妃的眼中卻沒有他的身影。她自顧自地邁開步伐，朝著鄉田告許她的小碼頭進發。鄉田沒有說謊，那艘電動小艇就停泊在碼頭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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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御沒有阻止她，因為他知道，這是貝阿朵莉切多年來的夢想——逃出六軒島這個令人窒息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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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同一個目擊者，靜靜地看著夏妃前往自由的道路。而理御他，則背負父親和妹妹的性命，一同埋葬在六軒島的一場爆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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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理御背著朱志香冰冷的身軀，來到了黃金鄉。「All for Jessica」的字樣大大咧咧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儘管他並不知道，這是當初金藏留給他和貝阿朵莉切的女兒，但命運捉弄，最後這些黃金也未曾贈予夏妃，反而到達她的子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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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戰人說得沒錯，這是屬於朱志香的寶物。」理御溫柔地把朱志香放在床上，然後替她蓋上被子，像是她真的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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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朱志香無法再次睜開雙眼迎接這份幸福了。一想到這裏，理御不禁悲從中來，他明明從小志願當一個不亞於金藏的出色當主，帶領右代宮家走向下一個光明，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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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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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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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中，時針運行的聲音特別明顯。理御回過神來，發現佇在一角的大鐘正在倒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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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島會在十月五日二十四點發生爆炸，到時候，無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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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爆炸裝置就是黃金鄉裏的大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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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的一字一句在耳畔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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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御瞧了一眼大鐘，把手指放在開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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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還是會難逃一劫，不明不白地死於一場爆炸裡。」理御的手指在顫抖，漸漸地，手指從開關上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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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即便我擁有阻止爆炸的權利，被我親手殺害的父親和朱志香也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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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御明白，這是魔女跟他開的一個惡劣的玩笑，因此他任由時鐘繼續擺動，直至審判的一刻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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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媽媽。忘了我，忘了六軒島的一切一切，向你嚮往的未來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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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御再一次睜開眼，內心的苦楚難以言喻。畢竟，他也不希望夏妃回想起弒父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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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來！我叫你停下來啊！」理御的背後傳來戰人的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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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御猛地一回頭，卻驚覺戰人正拿著槍對準自己，不，他的目標居然是正打算上船的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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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一聽，立刻停住腳下的動作。她冷冷地回了一句：「戰人，想不到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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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妃反常的回應正好印證了戰人的推論——夏妃就是貝阿朵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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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人！你不要亂來啊！」理御見狀，馬上拿起槍，為了守護自己的母親，指向曾經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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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理御！瞧她的樣子，還能稱得上是你熟悉的媽媽嗎？」面對同伴的槍口，戰人也不落下風，立刻從口袋中拿出證據，並將它掉到理御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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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粉紅色的蝴蝶結可是我從死去的鄉田手上拿過來的！你看看你媽胸口上，是不是少了一個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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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看！」理御沒有回頭查證，因為這一切對他而言，已不重要。他一邊哭，一邊喊道：「戰人！我不可.... 不可以讓你詆毀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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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夏妃已經無視兒子的存在，放棄了作為母親的身分，但在理御的心裏，他永遠是夏妃的親生骨肉，這是戰人無法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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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清醒一點！理御！她不是你的媽媽！她是爺爺的情婦貝阿朵莉切的女兒！也就是說，她是為了復仇才會回到六軒島，和藏臼伯父結合的！！不論是你或是朱志香，你們都只不過是她用來復仇的工具！！」戰人一聲怒吼，徹徹底底地否認了理御的存在，以及他們一家四口生活的快樂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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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御還沒反應過來，卻聽到夏妃慘烈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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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沒有愛便看不見。戰人的片面指控把夏妃從痛苦中翻覆煎熬。她掩住發出劇烈疼痛的腦袋，彷彿能看見那個名為「右代宮夏妃」的女人身上盡是裂痕，玻璃似的碎落一地，然後插在自己的腳上，鮮血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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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你還要傷害我媽多少次才滿意！」理御的雙眼併發出熊熊烈焰，他再也無法忍受戰人無止境地詆毀母親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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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御和戰人同時扣下板機，如同最終決鬥般把槍口對準在對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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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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