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your present - 第一小節

我的姐姐十全十美，但有個缺點就是她討厭我，我是多麼的喜歡她，難道感受不出來嗎？然而我願意相信她是口是心非，其實很愛我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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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一如往常在上學路上走得飛快，我背著沈重的書包、提著便當盒跌跌撞撞地在後頭追趕，過於專注追著她的背影，以致於在她轉過頭對我怒吼我才發現自己跟著她進到了高年級班，姐姐還在生氣地訓斥，我突然想到曾經看過的肥皂劇情節，要讓一個人消氣和閉嘴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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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下手中的便當盒，空出的雙手輕撫上姐姐吹彈可破的紅嫩臉頰，堅定地望著她瞪大如琉璃般的眼珠，唇輕輕覆上她的，我感受到如羽毛般的柔軟⋯⋯突然，我左臉一陣熱辣，我以為是我臉紅了，其實不然，雖說是紅了，卻是被姐姐一巴掌打紅的，我腦中千思萬緒，難道是我技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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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她滿臉嫌惡地一把將我推出教室，而後我落在地上的便當袋也被狠狠踢出來，無情地砸在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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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人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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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神經病⋯⋯」

「好噁心喔！」

「哇⋯⋯妳妹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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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瘋了，都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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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打掃時間了，但我不想回教室，我躲過在走廊上環顧四周的班導，走到人煙稀少的體育館後頭散步，皮鞋在落葉上踩出窸窸窣窣的細碎音節，很快地我便察覺，腳步聲不只有我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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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轉頭一看，後腦勺一陣劇痛，那又刺又麻的感覺宛如電流竄遍我全身，我跪倒在地、無力地伸手護住頭部，從指縫瞥見那些毆打我的人，似乎是剛剛姐姐班上嘲笑、辱罵我的學長姊們。那些拳頭落在我的手臂、背、膝蓋、小腿和肚子，啃蝕著思緒、情感和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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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個人總是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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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沒那麼痛了。

雖然還是不理解為什麼他們會來找我麻煩，但是我願意承受這些，因為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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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聲大笑、開懷大笑、發自內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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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姊皺起眉頭、露出嫌惡的表情。

「給我打，把她往死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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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霉味與壁癌是家的象徵，回到那沒有歸屬感的地方，我直奔唯一的光亮。走近姐姐的房間就可以聽到古典音樂的聲音，我會喜歡古典音樂可能也是因為姐姐吧？推開木製房門，老舊的建築發出有如貓被踩到尾巴的聲音⋯⋯姐姐不在房間內，我讓腳步聲溶於節奏，步入房內，深吸一口氣，空氣裡有著淡淡薰衣草香，與房外的環境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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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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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響起的手機提示音讓我把視線轉移到姐姐書桌上，她竟然沒把手機上鎖，我顫抖的手指點開剛剛收到的群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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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妹我們已經教訓過了。」

「明天請我們喝飲料啦⋯⋯哈哈哈打了瘋子我需要精神賠償！」

「而且打到一半她還大笑，超恐怖⋯⋯」

「有這種妹妹真可憐，辛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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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

不管是腦中還是胸口。

我關掉手機螢幕，深吸一口氣，輕觸額頭上還在滲血的傷口，一陣刺痛又令我不禁笑了出聲、輕輕地笑，古典音樂還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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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準備離開姐姐的房間，不料她正好走了進來，手上端著應該是剛泡好的奶茶，杯口還冒著煙。她的視線從我轉移到桌上的手機，再看向我，為了掩飾緊張，我衝著她笑了笑，她面無表情走向我，我被逼得不斷後退，直到撞上背後的衣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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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響正好播放到驚愕交響曲高潮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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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沒端奶茶的右手托住我的下巴，我還來不及反應，她便吻了上來，這個吻很深、持續了兩個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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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捨離開她的唇，我在疑惑、不解中望著她，琉璃般的眼珠裡閃著我不曾見過的瘋狂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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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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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中的奶茶往我胸口淋下，我咬牙，滾燙的液體自鎖骨往下蔓延，姐姐湊到我耳邊輕聲呢喃，但我沒聽清楚她說什麼，古典樂和心跳聲蓋過了她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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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制服扣子開始被她一顆一顆解開，正當她準備脫下我的裙子時，我推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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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恢復一開始的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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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妳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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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到我回答，她已經將我推出房門外，迅速把木門關上，古典音樂聲隨著那宛如貓咪被踩尾巴的關門聲嘎然而止。薰衣草香也被留在姐姐的房間內，我周遭的空氣重新充滿霉味，望著眼前的壁癌，只是無目的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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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她。

我愛她⋯⋯

我愛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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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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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聲尖叫，除了回音，我聽不到其他聲響，整棟公寓像是沒有活人一般。我渴望古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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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瘋了，都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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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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