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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想說

半路鴿

Aug 29, 2021

278

4 Mins Read

國中是著名的流氓學校，所以學校老師上課也不太管學生。雖然我們的班導師算是少見會管理學生的老師，所但是基本上老師還是經常發脾氣。

別班的同學也都知道，我們班導的嗓門多大，安靜的時候，整棟大樓都是班導的怒罵聲。

不過在別的班級，我們算是比較乖的了，沒有在外面結黨搞事。

想到當初一放學，校外全是兇狠的大哥哥大姐姐，還是挺懷念的。

場面之壯觀。

別的學校放學是家長，我們是不良少年成群，也是特色的了。

有的時候還會覺得，我們學校的校門設計是不是專門拿來圍堵的，門口站一排，校門前的車道出入口就沒有了，出去的地方都沒得跑。

不過這些都不影響我煩惱事情。

不管是什麼時候的老師，老師總是會叫我們要好好思考自己的未來要做什麼，為此還要寫一篇作文。

作文字數什麼的，對我來說，其實很快就解決。唯一的問題就是要怎麼把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未來要做什麼的志向，寫得像是自己真的想要那樣做。

然後透過這樣的文章，強說服自己覺得，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未來。

寫作文，描繪自己理想的未來。

然而每升上一年級就會消弱這個自信，過了這個學校，我又會換另外的志向。

看，這就是我，無法堅持的我。

但有時我又會覺得，這不就是一個成長嗎？

因為看破自己其實不是很適合這樣的方向，所以才會潛意識一直否定自己，減少自己往失敗的地方邁進。

小時候的舞蹈，那是陪伴成長，訓練了自己的肢體協調、拍子的掌握。

長大後的舞蹈，只是在於身體健康，強迫活動。

沒有保持熱忱，創造力也不夠，不夠開放，也沒有長期保持訓練的心，做的也不夠好。

舞蹈老師曾說過：「妳很適合成為一個芭蕾舞者。」

她說的大概是指我的體型天生條件。

不過我那時只願意承認，老師在稱讚我的胸部很平。

因為在我看來，大部分的芭蕾舞蹈者，他們的上半身的肉都不是很多，因此可以保持身體平衡，可以瘋狂的轉圈。（但這應該算是偏見吧）

不願意努力的我，看破自己的懶惰，所以放棄了這個方向。

上國中的我，還因此利用了長期的舞蹈資質，正大光明的嚇人。（走路放輕，餘震用鞋子吸收，進而達到沒有腳步聲）

其實在我五六年紀的時候，就已經邁向孤僻的程度，下課也不太跟別人說話，說話的對象還是因為三四年級同班過，所以偶爾找我聊天。

她是一個性格開朗的人，在哪裡都吃得開，我還因此被忽悠讓她第一個到了我家作客。

不過為什麼我會覺得是忽悠？當然是因為到頭來，我跟她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國小一畢業，我們就沒有再聯絡。

說起來我還真是可悲，國小是一個沒有深交朋友的孩子。

說起來，我又想到一件也很可悲的事。

鑒於我是一個自閉內向的小朋友，鼓起勇氣和別人打招呼，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

我記得我那時候是在洗手台洗手的時候，餘光瞄到，旁邊的同學，不正是我補習班的上課同學嗎。

那時候的我想了想，嘴角上揚，跟她打了個招呼。

「嗨！妳也在這裡啊！」

她眼睛瞟了我一眼，用一種全然陌生的語氣和我說「妳誰？」

那時我知道，我臉上的神情大概是有點尷尬。

心臟整個揪了起來，腦袋像是被雷劈中，轟隆作響，我能聽到自己說「呃……抱歉，我可能認錯人了。」

她微微抬起下巴，甩乾手上的水漬，鼻音不清不重的輕哼。

我目送她走出廁所。

而我那天又在補習班看到她了，我鼓起勇氣向她詢問了這件事。

她正笑著和另外一個玩的比較起來的朋友聊著天，聞言，她用不知是怎麼形容的表情說著：「有嗎？」然後不再理會我。

我那時應該是想要和她爭辯的，但看著她繼續和其他人愉快的嬉笑，我不知怎麼的，閉上了嘴。

在我看來重要的問題，在其他人看來不是一件什麼需要重視的事情。

長大一點的我，能理解。

但那時候的我不能理解。

我只是覺得有點難過。

我感覺我的世界隔了層透明的隔板，把我框在位子上，隔絕了外部的聲音。

我開始喜歡上了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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