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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回憶

風擎子

Mar 20, 2021

389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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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高志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回頭一看是樂乘，不過是小時候的樂乘。

｢阿志，你有發現香妹的蹤跡嗎？｣樂乘氣喘吁吁自後方追來。

｢香妹？誰是香妹？｣高志疑惑地問道。

｢啥？別開玩笑吧了，趕緊找人吧！師父生起氣來的樣子，你可是知道的。｣樂乘有些無奈地說道。高志只得跟著樂乘前進。

兩人邊走邊喊，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不一會兒，兩人聽見前方不遠處，有人在呼喊道。

｢樂哥哥，阿志，這邊，這邊。｣一名小女孩在河邊向兩人招手道。

｢香妹，以後不要一個人隨便亂跑啊！山裡危險甚多，發生意外怎麼辦？｣樂乘故作生氣訓誡道。

｢香妹？｣高志看著前面的女孩，既陌生又熟悉，話到嘴邊卻說不出。

｢樂哥哥，對不起，小香以後不敢了。｣小女孩向兩人撒嬌道。

｢話說妳沒事跑到這邊幹嘛？｣樂乘插著腰問道。

｢找魚。｣小女孩回道。

｢想吃魚，我讓阿志抓給妳就是，何必自己跑來呢？｣樂乘指著高志說道。

｢我並不想吃魚，而且我說的魚也不是普通的魚。｣小女孩皺著眉正聲說道。

｢啥？｣樂乘驚呼道。

｢我在夢中，望見這條河裡有一黑一白兩條鯉魚，異常美麗，我想抓回去給爹爹做禮物。｣

｢那個香妹，夢中的東西怎麼會存在現實中呢？還是早些回屋休息吧！｣樂乘勸說道。

｢不！我剛剛看見了。就在這河裡沒錯。｣小女孩嘟著嘴說道，一副不達目的絕不離開的態勢。

｢乘哥，不如我們陪他在此玩玩，她玩累了，自然會與我們回去。｣高志在樂乘耳邊低聲說道。樂乘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點點頭。

｢好吧！我們來抓這對魚吧！｣樂乘拍拍手說道。眾人拉起衣袖，捲起下褲，聚精會神地搜索著鯉魚的下落。

大夥兒找了一個早上，什麼魚都摸遍了，就是沒有鯉魚，特別是黑色與白色，更別說會閃閃發光的。正當高志用水洗洗臉，提振精神之際，發現自身後流來的河水夾帶黃土，開始混濁起來。

｢乘哥，不好，上游下雨了。｣高志聲嘶力竭地大叫道。

｢快，趕緊把香妹帶上岸。｣樂乘趕緊回應。兩人立馬奔向小女孩所在之處。怎料大自然的力量來得又快又猛，唰得一聲，溪流暴漲，清澈的河流瞬間化作可怕的巨潮，如同飢餓的怪獸一般要將三人吞噬。

｢快看，我抓到了。｣小女孩高舉雙手正欲炫耀手中的戰利品，沒想到回頭看到的是驚慌失措的兩人朝這奔來。大水也隨之來到。高志沒有多想，一把就將小女孩抱入懷中，樂乘離岸較近，便先跳了上去。大水將高志與小女孩二人向前沖走，樂乘則在岸上追趕。

｢阿志，你撐住。｣樂乘大喊道並拾起地上一根較為粗壯的樹枝，同時追趕著兩人。高志一手抱住女孩，一手胡亂抓握，天無絕人之路，還真讓他抓到石柱，他死命地抓。

｢給，阿志，抓好了。｣樂乘見狀，趕忙將樹枝遞給高志。高志不做他想便接過樹枝，樂乘也很有默契，開始將兩人拉回岸邊。兩人緩慢地靠向岸邊，其中，無數石頭殘木等無以名狀堅硬之物，往高志身上砸去。縱使疼痛，高至仍然死握著樹枝與女孩。

｢快，快到了。再撐一會兒。｣樂乘與高志兩人幾乎筋疲力竭，眼見就差一個人身的距離，老天開了一個大玩笑。一個巨石不偏不倚擊中高志的左手臂，一陣劇痛宣告他的手完全骨折，一秒間力氣被卸去，小女孩任由洪流帶走。

｢樂哥哥，阿志。｣小女孩帶著絕望的眼淚看兩人喊道。高志正欲放開右手的樹枝，向前游去。怎料，樂乘一手將他抓住。

｢香妹，香妹。｣高志只能痛苦地看著小女孩被無情的洪流吞沒。此時，他痛恨自己的無力，為何身體如此不濟，不能撐到最後一刻。

｢啊！我怎麼這麼沒用。｣高志起身仰頭向天大喊道。樂乘、小女孩與洪水早已消失無蹤，而是回到拭心園中的廂房，自己正自床上坐起。

姜秀與陳煥在屋外聽見高志的聲音，推開房門進來關心。

｢陳公子，勞煩你先照看高志。我趕緊去請川大夫。｣姜秀說完，轉身三步併作兩步出門。

｢快去吧！｣陳煥則點點頭，自己推著輪椅到高志床邊。

｢高兄，身體感覺如何？｣陳煥看見高志滿頭大汗關心道。

｢身體感覺說不上來，但是。｣高志話到嘴邊便停了下來。

｢難不成是中毒了？｣陳煥疑惑道。｢我就覺得川大夫的診療非常怪異。｣陳煥邊說邊想著川芍開給他的藥方，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倒不是。｣高志笑道。

｢他的身體沒有全好，也至少恢復九成九，倒是陳公子有沒有乖乖服藥啊！｣川芍此時入屋笑道。姜秀則跟在後邊。

｢啊！川大夫好。｣陳煥不好意思地退至一旁，將位置讓給川芍，還遞了張凳子過去。

川芍自然地坐下，便對高志說道：｢高少俠體魄果真異於常人，打從我學會這五行針法以來，還沒看過有人捱過整個療程。｣

｢川大夫醫術確實高明，我身體猶獲新生一般。倒是腦袋彷彿被人多塞了什麼進來，使我做了個惡夢。高志扶額說道。

｢高少俠，右手能否讓我把脈。｣川芍問道。

｢川大夫請。｣高志將右手遞出。

｢脈象正常，身體幾乎痊癒。｣川芍自言自語道。｢這五行針法可以讓人體回復先天狀態，可袪傷解毒，特別是過了第五針，沒有什麼傷病是解決不了的。｣川芍臉色嚴肅地說道。然後低頭思索著。

唐突，她站將起來走到高志耳朵旁，張大眼睛看著，看完一邊再看一另一邊。

｢果然。｣川芍像是發現了什麼，大喊道。眾人無一不被嚇到。

｢高少俠，你的腦袋並非被人塞了東西，而你拿回屬於你的東西。｣川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

｢川大夫，可否直白些。｣高志不禁疑惑道。眾人也是如墮五里霧中。

｢五行針法本意是治你身體，卻沒想順便幫你拿回你失去的記憶。｣川芍說道。

｢所以那個不是惡夢，而是過往發生的事。｣高志驚呼道。｢這麼鮮明又如此痛苦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忘記呢？｣高志雙手抓著頭髮說道。

｢並非你自己忘記，而是有人使你忘記。｣川芍說道。

｢啥？｣在場的人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

｢相信大家都聽過人死後會踏上黃泉路的傳說吧！走盡黃泉路，跨過忘川河，奈何橋上一碗孟婆湯，今世恩怨一飲而散，了無牽掛。｣川芍站起來走了一圈說道。｢而這孟婆湯確實存在於陽間，其名忘憂散。｣

｢川大夫有見識過？｣陳煥一旁忍不住好奇問道。

｢此藥正是家師所創，服用後搭配針灸之術，可以封存特定的記憶。｣川芍正色說道。｢但是我以為這並不是藥，而是一種毒。所謂醫療，必須明瞭病症之因，才能處理。情傷抑是如此，不去面對，到下輩子也是為其所苦。｣川芍補充道。

｢或許寧願中毒也要遺忘，內疚的壓力興許連命都先奪了去，至少今生比較快活。｣姜秀嘆道。

｢所以我曾經用過這藥，或許這是個機緣，是上天要我好好面對過去吧！｣高志仰頭看著天花板。

｢總之，身體我是幫你治好了，至於心理怎麼辦，還須靠你自己。時候不早，早些休息。｣川芍向眾人使了使眼色，便領著大夥兒離開了。

｢高兄，我就在隔壁。有是喚我便是｣姜秀回頭說道。

眾人回房，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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