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點沸騰 - 第二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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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牛奶紅豆冰

Jul 25, 2025

12

3 Mins Read

直到高二那年，我至今記得那天的雪下得有多瘋，像是老天爺突然決定把整個北極倒扣在學校上空。我裹著那件從二手店淘來的螢光黃羽絨外套，抖得像台開了震動的洗衣機。

就在我哆哆嗦嗦開儲物櫃時，一道陰影突然壓下來，路聞笙堵在我面前，臉色陰沉得能直接當黑板用。

他比我高整整一個頭，此刻低頭盯著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隻待宰的倉鼠。

「是你把我從歷史小組報告裡除名的？」

我（凍到腦子發木）：「……啥？」

他眯起眼，一字一頓：「組員名單上只有你的名字。」

我喉頭發緊。上個月那場高燒像場噩夢，蜷在斷電的公寓裡摸黑趕作業，計算機螢幕是唯一的光源，映著我青白的臉色。歷史報告截止前夜，高燒39度還在改最後一段，看到組員空白的文件共享記錄時，鼠標狠狠砸在「移除成員」上。

現在報應來了。

「我...」濕透的螢光黃大衣在滴水，在他鍍亮的牛津鞋邊積成小水洼。

「沒有參與小組報告的人被除名不是很正常嗎？」

我牙齒打顫，滿腦子只想衝進教室——這鬼天氣冷到連腦漿都快結冰了。

路聞笙卻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懷疑他是不是把我當冰球杆在握。

「你害我當掉了歷史課。」他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暑假補修，每天四小時，和那群連『文藝復興』都拼不對的白痴關在一起——」

他忽然俯身，呼出的白氣撲在我凍僵的耳垂上：「我要是錯過冰球隊特訓，明年的獎學金就飛了。」

我眨掉睫毛上的雪渣。原來有錢人也需要獎學金嗎？可他那副囂張、不可一世的樣子實在讓人火大——仿佛全世界都該為他讓路，規則只是用來踩在腳下的玩具。

他的眼神又黑又沉，像冰封的湖面下湧動的暗流，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可我偏不想讓他如願。那時候，我的心底裡突然湧現了不知哪來的自信，想嘗試對抗著橫跨在我面前的勢力。

「所以...」我慢吞吞地拽回自己的手，「關我什麼事？」

路聞笙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被人迎面潑了杯冰美式——還是不加糖的那種。

「你自己不交作業，現在倒來怪我？」我冷笑，「波特先生最討厭不交功課的人。」

「他的規矩很清楚，兩個人合作，兩個人匯報。」我攥緊書包帶，你連人影都不見，難道要我一個人對著空氣演講？

不是那種常見的、玩世不恭的笑，而是帶著冰渣子的冷笑。他微微俯身，嘴唇幾乎貼上我的耳廓。

「我們走著瞧。」

五個字，輕得像羽毛，卻讓我後頸寒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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