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鎮 - 第十六章

　　再度站在破屋前，清若逸回頭看著在場唯一保有人型的大佬，雖然還未開口，可我已瞧出他想＂托孤＂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立即伸手死死捏住他衣角，暗地拉扯。

　　清若逸視線下移幾秒，神情自然地開口：「恩人，我現在準備進去了，不知您接下來......」

　　對面的男人一臉坦然地點頭。

　　「嗯，走吧。」

　　閻擎矢往前邁了一大步，直挺挺地杵在正門口，一副等人開門。

　　清若逸：「......」

　　我懷裡抱著小黃光叭叭，嘴也能叭叭幾句。

　　「大佬，雖然您厲害，但到底是渡人總部，人神有別啊。」仗著隱身，我頓覺自己膽子能肥十斤八斤。

　　閻擎矢斜睨著我的方向：「不人不妖不神的東西都可以混進去——」

　　「就不必掛心我的資格。」

　　......好歹我是有名分的喂！

　　清若逸大概是認命，一句話都沒多說，忙掐著手訣。

　　等進入後，清若逸抬手指了幾個方向：「找個地方休息會兒，完事後我會來尋你們。」語畢，匆匆跑走

　　我緩慢地移動身子，思忖著自己抱著一團黃光奔跑有點醒目。

　　下一秒，大手精準地勾住我的後領往另一個方向拖曳，我恐慌地抱緊叭叭，腿又軟一半，嚥下口水緊張地問：「去......去哪啊？」

　　我記得這裡裝潢一成不變，無趣的像在坐牢，他還能闢出新天地來玩不成？！

　　「缺什麼，捕什麼。」閻擎矢語氣閒散，「雖然補不了腦子，但靈氣部份還是能救的。」

　　叭叭像被通了電，整隻活起來：「補靈氣！」

　　「對，我們就是靈氣精華濃縮後的升級啊！我怎麼沒想到！茜茜，妳有救了，哈哈哈哈！」

　　在叭叭ㄧ通狂笑之下，我明顯瞧見大佬似笑非笑的眼神裡透著＂笨＂這個字，他徑自道：「目前推測妳靈力損耗程度與肉體消散是成正比，妖力卻反增，那麼，若情況相反呢。」

　　我微愣，原來自己會透明是因為靈力有損？

　　「那我妖氣哪來的？」我下意識問道。

　　閻擎矢偏頭，嘴角微勾：「這就是最有趣的問題———一個神官，怎麼會有妖氣？」

　　那笑容令我驚怖，突然想給多嘴的自己一巴掌，也想給他一巴掌，笑得這麼嚇人幹嘛！

　　穿過迷宮般的長廊，拐了不知道第幾個彎，迎面而來的是一條死路。

　　「……」

　　盯著前方灰岩潔凈的石牆，我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看他走得溜溜的，還以為他感應到了什麼，結果竟是瞎走。

　　閻擎矢沒理會，抬手低喃咒語，整片牆面開始扭曲變形。

　　在我瞠目結舌的表情下，黑暗通道成型。

　　大佬這是硬生生在人家的總部開洞，有點過份了，你是獵妖師的祖宗，不是渡人的！

　　「走。」

　　閻擎矢神態自若地邁步向前。

　　跟著踏入後，來到一處寬敞高聳得不可思議的石密室。

　　之所以不像監獄，是因為在沒有任何門窗及燈具照明下卻明亮如晝，彷彿石壁自帶光照；其中一面牆嵌入一大座噴水池，池邊環繞豐富花草，如沙漠中的綠洲，突兀又忍不住讚嘆。

　　最令人震驚的是———整座池身金碧輝煌、燦爛奪目！

　　金身噴池！

　　奢侈的令我難以直視。

　　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神力所致還是它物理發光。

　　想起外面質樸建築，與眼前的浮誇造景相比，不禁暗歎……

　　這裡應該是總部最值錢的地方了。

　　我微愣後，問：「你不會是闖人家禁區⋯⋯」

　　一道門都沒有，顯然它沒有允許開放參觀的性質。

　　閻擎矢反問：「這裡是靈氣最濃的地方，不來這，去哪？」

　　無視我的顧慮，他手臂環胸隨意道：「趕緊站過去閉眼吸收，不行就喝它ㄧ口水試試。」

　　我仰望晶瑩剔透的水柱，光耀奪目下，隱隱有光點飄動……這水不像給人喝的，更像給人拜的。

　　我想找叭叭問問，視線一轉，只見那團黃光早就貼在池邊花草間亂飄。

　　「……」原來是我矯情了。

　　帶著敬畏的心，我小心翼翼地走近探頭看向池裡，深怕藏有沉睡神獸之類，我會嚇哭的。

　　幸好一切正常，水質清澈直探到底，只留陣陣漣漪。

　　盯著水面我突然平靜許多，腦袋漸漸有些放空，直到波紋倏然密集襲來，我才驚醒。

　　未來得及抬頭，水面突然幻化出影響，由模糊漸漸變清晰———

　　陳…陳亦祖？！

　　影像中的陳亦祖此時也恰巧抬眸，正對上我的視線，他那雙桃花眼頓時瞪得老大。

　　「妳……」陳亦祖驚喜了一秒，隨後錯愕與驚慌映在他那張娃娃臉上，再轉而憤怒。

　　他大吼：「知道妳無恥，但不知道妳無恥的沒底線！妳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

　　什麼？

　　見到老熟人的喜悅一頓，我認真地研究他背後的場景，別說，磁磚還真眼熟…….

　　———喔豁，是學校廁所，而且還是男廁！

　　陳亦祖曾嘲諷學校不知基於什麼心態，竟在每一小便斗上各安了一小面方鏡，所以男同學們每天都在實現『撒泡尿照鏡子』。

　　我內心唉呀了一聲，對上面前惱怒的俊臉，意識到自己竟然撞見小竹馬放水的時刻，怪不得把他嚇的……

　　我露出理解的表情，對他微笑。

　　陳亦祖的鼻孔正急速擴張。

　　「阿祖？你在跟誰說話啊？」男同學略微驚恐的聲音傳來。

　　「別進來！」

　　陳亦祖扭頭咆哮，衝出畫面沒了人影，但聲音仍持續著。

　　男同學顫音：「裡面不是沒人嗎！你是不是察覺到一些次元性的東西？」

　　「出去！」門被大力關閉，上鎖。

　　「難道你打算在裡面佈陣驅邪？！要不要我去樓上道士系拉人啊！」男同學吶喊。

　　陳亦祖乾脆一句再不走惡鬼纏身，唬得同學立馬消失。

　　隨即陳亦祖又回到畫面，臉色不善，氣粗地問：「妳跑哪去了！」

　　「……」不該先問問我怎麼出現在男廁鏡子？

　　難道在這家伙心中“無恥”算理由嗎⋯⋯

　　我無語，還是順著答：「在家一覺醒來就穿越了。」

　　「穿越？！」陳亦祖一臉荒謬，「穿哪兒啦？妳歷史地理這麼爛，沒事穿什麼越！」

　　呵，這話說得，什麼邏輯！

　　「你當我自願啊？知不知道這鬼地方盛產的妖魔一個比一個醜！神經病一個比一個強大！」

　　「妖？！」陳亦祖再度睜大雙眼，語調急速上升，「很多嗎？長什麼樣？有什麼特殊能力？會不會飛？」

　　他把所有能想到的都問了一遍。

　　顯然比起我怎麼失蹤，他更關注妖怎麼生長的。

　　我冷冷盯著他道：「別說我不夠義氣，你想辦法過來我帶你逛逛，包你回不去。」直接送你投胎！

　　陳亦祖聽出我的嘲諷，收斂興奮態度，端正臉部表情道：「我可不是幸災樂禍啊，就是......就是身為聖后宮正統繼承人，普渡眾生降妖除魔這等大事，不可輕忽！該多問問幾句了解一下。」

　　屁的大義！

　　直說你對神神鬼鬼的東西著迷唄！

　　「妳失蹤三天，爺爺很擔心，每天都在為妳誦經祈福，叨唸著妳平安無事。」陳亦祖又道：「我也給妳誦了地藏經。」

　　地藏經？我面無表情道：「那不是主超渡嗎。」

　　陳亦祖：「這不是想著就算妳沒死，給妳消消業障也好？那很有效，妳很需要的。」

　　......別說，還真是需要。雖然他嘴賤，但又不可否認他說的事實，頭一次想附和他，要不給我誦個一百部吧！

　　「噢，妳失蹤前爺爺夢到妳阿嬤，說她老人家請了一大桌酒席，旁邊還坐著妳。」

　　我一聽，有點羨慕，阿嬤這麼多年就沒來過我夢裡一次。

　　陳亦祖神色複雜繼續道：「妳阿嬤說很感謝我們多年照顧妳，現在正是妳回報的時候，然後呵呵笑的把正在吃飯的妳帶走，一起消失了。」

　　「什麼？！」乍聽之下怎麼像拖著我一起往生呢？

　　「發現妳失蹤後，我們也將夢境做過聯想。」

　　我震愕不已，想起自身的處竟，不禁往＂以身報恩前往異世界＂的方向去猜想。

　　我深吸幾口氣，再次確認地問：「問過主神了嗎？」

　　陳亦祖點頭。

　　「連十次的聖杯。」

　　十次。

　　阿嬤！！！

　　妳也太看得起妳孫女了！我只會解籤啊！！

　　我趕緊壓著自己人中冷靜，以免飆出不敬的話。被陰慘了......被陰間的阿嬤陰慘了！人家陳爺爺都未必想讓我這麼報恩！

　　想起他老人家捻著佛珠，一個人跪在神像前不斷祈求的背影，突然有點鼻酸。

　　「跟陳爺爺說。」我低沉著音緩緩道，「別擔心，我在這有人護著，還謀了個神職......也算真正的『小神仙』了。」只是有點廢、有點狼狽。

　　我突然想問：「那天的魚頭火鍋，你吃掉了嗎？」畢竟曾是臨死前最後一念。

　　陳亦祖：「沒，餿在妳家大門上。」

　　「......」

　　「說點正經的吧。」陳亦祖嘆息，隨後又皺眉道，「妳說的神職是什麼？妳不打算回來了嗎？」

　　我搖頭：「別說回去的方法了，我連自身都難保，現在只能像鬼魂一樣......」說到這我愣了一下，立即抬起手發現恢復正常了！從身體到腳全都肉眼可見！

　　「妳幹嘛？」陳亦祖茫然問。

　　「我有身體了！」我瘋狂揉摸自己的身體，一臉愛惜地道。

　　「......？」

　　畫面突兀地停格在陳亦祖翻白眼的娃娃臉上，最終漸漸消散又恢復成水面。

　　我趕忙伸手撥水，確定不再有變化。

　　嘖！現在才想到，我剛剛應該第一個就先問有沒有簡易的降妖法、護身咒之類，虧了，虧大了！

　　我一臉扼腕地轉身，閻擎矢的神顏立即撞在眼前，他噙著笑點頭。

　　「原來啊。」

　　媽的，沒注意老底都給他聽光光了！

　　雖說並非秘密，但就是不想被這神經病知道，總覺得多讓他了解一分，我就慘一分......

　　「對！我確實不是正規出身的記錄者，可就算我是穿越來的，神職的身分還是由這裡的靈官正正當當地頒布給我！」我努力撐起氣勢。

　　閻擎矢嗯了聲不置可否，長指抵唇輕點，挑眉：「對方看來也沒辦法幫妳。」

　　這是令人洩氣的話題。低頭看著自己沒穿鞋的腳尖，襪子都髒了，我悶聲道：「畢竟我們在不同世界，他就一肉體凡胎的普通人.....充其量知識淵博一些吧，能幫什麼？」

　　「況且你也看到了，時間短的連狀況都說不清......」

　　「茜茜！」小黃光歡呼地飛來，「果然補足靈力一切都能恢復！快摘掉戒指看看妖力！」

　　我點頭，戒指一拔，叭叭立即放聲大笑。

　　「妖什麼的就是無稽之談！我的紀錄者怎麼可能是妖！我就知道茜茜只是與眾不同罷了，我們抓緊時間作任務，照樣能飛升！」

　　我看著那團黃光，糾結道：「叭叭，你剛剛應該也聽到一些我跟朋友的對話吧？我只想回家。」

　　叭叭整團光頓住，疑惑道：「回家？妳要去哪啊？」

　　接著又道：「茜茜在池邊時，被一股力量隔在裡面了，我只能見到妳的身體成形，但聽不見聲音啊！」

　　頓時，我腦一嗡，直覺反射地向後一看。

　　只見閻擎矢微笑地眨眼，優雅地聳肩，彷彿表示：說了妳笨。

　　老東西套我話！

　　明明連個屁都沒聽見！

　　可惡啊———

　　閻擎矢笑得酒窩都顯出來，黑眸映照出點點星光，瞬間融化冷硬氣質。

　　「看來神界確實偏愛妳。」

　　這一刻，不存在的花朵在他背後綻放，襯托男人俊美的臉龐更加精緻，璀璨金光輕灑而來，他宛若天神般柔美祥和，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輕嘆並臣服。

　　我默默收回手裡又失控浮現的相機，心虛地抬手揉著眼，內心崩潰：竟又品出了這神經病的帥.....但凡他醜點，我都能氣得專注些啊！

　　「你們，怎麼在這裡？」詫異的嗓音此時響起。

　　清若逸瞪大眼錯愕的表情，跟剛剛在小便的陳亦祖如出一轍。

　　我果斷地伸手指向大佬。

　　然而閻擎矢拒絕回答，只負責貌美如花地站一旁，面露一抹高深莫測的淡然。

　　清若逸自我調節的功夫十分了得，短暫幾秒的愕然轉瞬間化為驚喜所取代。

　　「記錄者，妳都恢復了！」

　　我將方才的事轉述了一遍，清若逸眼神溫柔地將目光由噴水池移向我：「神祝福著妳呢，我的朋友。」

　　他解釋，渡人們稱此地為『聖潭』，亦是神力能量最充沛的地方，如此重要之地，一般隱藏在建築＂迷宮＂裡，若非得感召不得其門而入。

　　我瞄了大佬一眼，先不論他怎麼辦到的，畢竟他身份不凡，我一普通偷渡的直接跑人聖地吸精華，上頭沒召雷劈死我，可不真是＂偏愛＂我嗎！

　　「我從不知道水裡能浮現畫面，通常我們都是神會。」

　　清若逸收回看向池裡的目光，閉上眼，面容安祥地站定不動。

　　他這模樣令我想起先前那一批渡人站成雕像的畫面，姿勢不變的情況下，在這裡的接受訊號難道更好？

　　我沒憋著，等他一睜眼我便問了，這才明白是＂單雙向＂的問題，一個是單方面接收，另一個可以雙向互動溝通。

　　偷覷一眼閻擎矢在遠處把叭叭逗得哇哇叫的背影，我小聲問道：「你老是這麼帶人進總部，不會被訓嗎？」我跟大佬已經不是在人家裡＂隨便坐坐＂的等級了。

　　聞言，清若逸笑了起來，也悄聲神秘地回：「放心，你們要是不能進來，也就進不來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恢復正常音量道：「我被指派調查夜霧森林的任務，之後若有相關訊息都可與我聯繫。」說完，便拿出一條小石子串起的手鍊，需要時喊他三聲名字即可交流。

　　「當然，我也會繼續關注其他記錄者的消息。」

　　盯著清若逸的臉，我不禁捏緊手鍊，覺得自己要錯過一個億了！該用什麼辦法賴上他呢？要不乾脆一起調查！反正此事受害者也是我的同行，理由聽起來合情合理啊！

　　「一起吧。」旁邊一道冷質男音插入。

　　嗯？

　　我狠狠扭頭瞪向男人。

　　閻擎矢仍是一臉淡定：「灰閣的實力不單是奇人異術多，與其擁有的法寶也掛勾，不是說查就能查的到。」

　　清若逸：「確實，只不過這是最直接的方法，我總感覺這件事時間緊迫，不能拖。」

　　「那道上古陣法太過罕見，施術之人如此有能力，異處不會僅在夜霧森林，擴大範圍去搜索，尤其是一般人不常去，特別危險的地方。」閻擎矢說著，黑眸在我身上轉一圈，最後定在我的指尖。

　　「杳無人煙不起眼的邊境之處也不能放過。」

　　清若逸微愣：「恩人這是打算？」　　

　　「從對方施的法術、地理位置、甚至是受害者類型，多少能猜出他的計畫，也能評估他的能力有多深，若施的全是遠古大陣術法———」閻擎矢像要睡著似的，緩慢地閉上眼。

　　「你們的人也得小心了。」

　　清若逸臉色凝重不語。

　　我：「什麼意思？」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MaHnVsCd

　　閻擎矢未睜開眼，僅是嘴角微微輕揚。

　　「這個世界極可能崩塌墮成暗界。」

未記片段

　　自從那天後『陳亦祖在男廁驅鬼』的消息傳遍各系。

　　設計系所在的四樓男廁頓時變得空曠清淨，連帶女廁也人煙稀少，人們有意識地主動迴避，只有六樓道士系的學生跟尋寶似的，總會特別跑下樓在廁所閒晃。

　　某次，三位道士系又例行結伴下去，一進廁所便撞見一個娃娃臉男生正仔細給每一面小方鏡上貼霧膜。

　　「就是他，聖后宮的小宮主！」其中矮個男同學小聲道。

　　聞言，為首高壯黝黑的男同學上前問道：「同學，請問你是設計系一年級的陳亦祖嗎？」

　　貼完最後一面鏡後，陳亦祖回頭嗯了一聲：「什麼事？」

　　「我們是道士系三年級的學長。」高壯黑男瞄了一眼鏡子，「聽說你除去了一位鏡鬼，是真的嗎？」

　　陳亦祖脫褲子準備小便的手一頓，面色複雜，最後只憋了句：「......沒除，可能會再回來。」

　　道士系大三學長們虎軀一震，看像他的眼光都變得崇敬起來。

　　「學弟真是藝高人膽大，年紀輕輕就敢單獨直面鬼怪，聖后宮果真名不虛傳！」

　　矮個學長盯著鏡子，忍不住好奇心，伸手小心翼翼輕摸薄膜：「這是加持過的法器嗎？」

　　陳亦祖：「......就是一片普通的貼膜。」

　　「那貼著有什麼用意啊？」高壯黑男愣愣地問。

　　陳亦祖：「心理安慰。」

　　學長們面面相覷，索性一人一便斗，一邊解放膀胱，順道詢問鏡鬼的事。

　　陳亦祖搖頭：「不太方便說，但哪天你們看到一女生出現在鏡子的話，再麻˙煩通知我一聲。」

　　學長們下意識抬頭望了眼鏡子，突然哆索了一下，不知是嚇的還是生理慣性。

　　「道行高嗎？」

　　「會不會長得很恐怖？」

　　「只是不能除掉她而已，放心，沒什麼攻擊性。」接著，陳亦祖扭頭很認真地又補了句。

　　「她內心比較恐怖。」

　　學長們一臉受教了，竊竊私語：「看來是隻想害人但又能力不濟的女鬼。」

　　高壯黑男：「雖說學校也有不少靈異傳說，但多限於夜晚，能大白天在男廁現身的女鬼，實在令人防不勝防。」

　　「就是！都不能讓人好好撒泡尿！」

　　學長盯著鏡子：「而且女鬼一般都會出現在女廁居多，這隻女鬼是不是有點......」

　　矮個學長：「變態！」

　　陳亦祖：「......」莫名心虛咳了幾聲後，道，「也不一定就是廁所的鏡子，也許鏡子只是媒介，畢竟那也是我第一次遇見，是吧。」

　　學長們想了想也點頭認同，嘆道：「還是隨時帶著防身武器比較保險。」

　　陳亦祖瞧他們血氣方剛，看起來又傻，怕這群學長遇到魏茜茜後失手亂來，趕忙灌輸他們＂修道者當重仁慈＂的理論：「鬼之所以形成，多半是怨氣所致，我爺爺說最上策的解法就是渡化他們，解心頭之遺憾與怨怒，我想。這隻女鬼剛好能讓我學習一下。」

　　學長們聽聞更是點頭如搗蒜。

　　高壯黑男誠懇地望著他：「陳同學，你應該來我們這的！真不考慮轉系嗎？」

　　陳亦祖上完廁所，將一片片薄膜撕掉丟進垃圾桶後，緩步走向門口，任陽光灑在俊俏的娃娃臉上，他略顯蕭瑟地眺望遠方。

　　「身在曹營，心在漢。」說完，瀟灑手一揮，人走了。

　　學長們紛紛嘆出惋惜聲，只有矮個男愣愣地說了句。

　　「他是不是忘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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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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