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已至,學生們都喜歡趁這假期好好放鬆,或做些事情充實自己,Zeal 也不例外。處理完大學的入學瑣事後,他已經將自己鎖在家中大半個假期。他已經開始有些想念外面的世界,所以他今天決定出去散步一會。經過一處巷弄時,他聽見裡頭傳來了吵雜聲響。Zeal 好奇的向內望一眼。而這一眼,讓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是 Kaelix,與他同校小一屆的資優生。兩人在校期間沒有什麼交集,畢竟對方可是成績優異的資優生,而自己是天天打架的不良少年。兩個群體之間也是出名的不合,互相看不起。資優生厭惡不良生的任性、不規矩,不良們看不起資優生的自大、自命不凡,Zeal 也是如此。而兩人除了同校唯一的共同點是:都很出名。Kaelix 是以他的優異成績與溫和脾氣,Zeal 則是以他的不服管教和陰晴不定。
此時的白髮少年正被一個壯漢拎起衣領,雖然咬著牙、表情不屈,但淺紫鏡片後的恐懼與逐漸發白的嘴唇依然被他捕捉。他本該無視這一切並離開,特別是當衝突對象有一方是他討厭的資優生時。但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走進巷弄,朝著紛爭走去。
「喂,挑弱者欺負很風光嗎?」
「什——」對方話還未說完,Zeal 已經一拳打上對方的臉。
壯漢鬆開了抓著 Kaelix 衣服的手,Zeal 也趁機鑽進二人之間的空隙,將 Kaelix護在身後。他瞥了身後人一眼,對方圓睜睜的眼中淨是恐懼,眼角的淚水要落不落。剛剛經歷缺氧的他此時正捂著胸口,大口大口貪婪的吸氣。一股無名火在 Zeal 心中油然而生。
「Z、Zeal?!」Kaelix 在喘息間勉強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等下我會把人推開,你就趁機躲起來。不敢看就閉上眼睛,不敢聽就摀住耳朵。別等下被嚇昏,我可不想打完架還得處理一個昏倒的人。」Zeal 扎著馬尾對身後的人說。
雖然對方語氣冷淡,甚至有點嫌棄。此刻在 Kaelix 耳裡,這些是世界上最令人安心的話語。
在 Zeal 把人推開的那刻,Kaelix 照他說的做,找了掩體躲起來。他不願意成為對方的包袱,既然幫不上忙,現在能做的也只有不扯對方後腿。那兩人打鬥的吼叫跟辱罵聲即使是摀住耳朵也能稀疏的聽見。Kaelix 在心中默默為 Zeal 加油著,希望這點心意能成為對方的一點助力。
Zeal 雖然在體型上雖然沒有對手壯碩,但他懂得分析情勢,所以還是能跟對方打得平分秋色,甚至略勝一籌。他一邊輕巧的躲過對方的攻擊,一邊將對方引離 Kaelix 所在的方向,並在對方還未能回過神時朝臉落下幾拳。過沒一陣子,對方幾乎耗盡體力。Zeal 看準時機,將對方打昏。
『碰』一聲後,一切歸於平靜。Kaelix 過了一陣子才探頭看一眼,而映入眼簾的是此等景色:
壯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Zeal 靠在他旁邊的牆面喘氣。墨色瀏海的其中一側被他用手梳起;嘴角有一抹鮮紅;茜色眼瞳如毒蛇,閃爍著危險與陰狠。Kaelix 的本能在吼叫著要他逃離,但自己的身體卻僵在原地,動彈不得。Zeal 抬起頭看見了在箱子邊探頭的 Kaelix,對方臉上充滿驚恐,他以為對方在擔憂那個敗類是否活著。
「不用擔心,他沒死,昏了。」Zeal 走向 Kaelix,在經過那攤在地上的人時順便踢了一腳。
Kaelix 這時才回過神,對方眼裡的殺意已然消失,又回歸他平常見到的冷漠樣子。
「今天謝謝你,我原本已經放棄掙扎了。」
「不用謝,看不過而已。我就先走了。」
「不行!」Kaelix 拉住 Zeal 的上衣,阻止他離開。
「你幫了我,我就得有所回報。這是基本處世道理。」
Zeal 挑了挑眉,沒想到這位資優生是如此一板一眼。平常的其他資優生都會以不屑的眼神看他,甚至是陰陽怪氣。Kaelix 這樣的與眾不同讓他提起了興趣。
「噢?你要怎麼報答?以身相許?」Zeal 的語氣有些挑寡。
即使知道眼前人不太一樣,但平時與資優生對嗆的習慣一時還是改不過來。他以為對方下一秒會反悔或是回嗆,但 Kaelix 只是默默從口袋翻找並掏出手帕。
「你嘴角有血,我幫你擦一下。」
「不,我自己——」
但 Kaelix 已經用他的手帕擦上 Zeal 的嘴角,與血一同擦掉的還有 Zeal 部分的妝容。而這恰恰是Zeal的雷區,他平常最討厭別人觸碰他的臉、弄花他的妝。Zeal 反射性抓住了那隻握著手帕的手,力道之大,他聽見 Kaelix 倒抽一口氣。Zeal 準備像平常一樣喝斥對方,但見看那雙藍眼瞳中瀰漫的擔憂,他又默默的放開了手。Kaelix 白皙的手腕上浮現一圈自己剛剛掐出的紅痕,愧疚在 Zeal 的心中微微冒出。
「抱歉,我弄疼你了?」Kaelix 擔憂的問。
但比起問句,Kaelix 的語氣聽起來更像肯定句。彷彿他很篤定 Zeal 剛剛的反應是出自疼痛,並且這疼痛是由自己造成的。這使 Zeal 的愧疚感更甚。
「不,沒有,只是不習慣。而且我才該道歉,突然這樣用力抓住你的手。」
「啊,沒事的!我家在這附近,我有藥可以幫你擦,當作你幫助我的報答。如、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好,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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