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飲酒·其五》/陶淵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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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冉冉,一溜煙就到了正德五年初,劉瑾打著增加國庫收入為旗幟著手研議如何進行西北軍屯制的改革,改革是煙霧彈最主要是要斂財,從所謂的改革之中提取更多好處才是真的。軍屯制是由太祖朱元璋創立的,由朝廷給予駐紮軍隊相對等的軍田,命軍隊於作戰與平時訓練之餘進行耕作以獲得糧食,朱元璋的設想是讓軍隊能夠自給自足,國家就不必千里迢迢耗費巨資購糧與運糧至駐地也不用撥款給軍隊一枚銅子了,不得不說構想很好但是要執行起來就不一定是那麼一回事了。因為隨著大明立國時間一長,軍田慢慢被瓜分落入私人的口袋裡,以致於軍田的範圍以及規模持續不斷地逐年減少,但產出的糧食量是明文規定沒有更改,所幸沒有人去仔細追究這團糊塗帳,一直到正德五年被大太監劉瑾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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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說道:「為了社稷咱們應當對軍田進行改革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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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李東陽微笑問道:「那劉公公,您覺得朝廷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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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提著那鴨子嗓說道:「先派人去丈量田地,然後該繳多少糧食就繳多少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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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丈量土地勢必要派人去清查土地,相襲已久又事關軍隊,這一清查若弄得不好可能會引起軍隊嘩變;一旁的吏部尚書楊廷和隱隱然感到不妥想出言提醒卻被李東陽私下扯了扯袖角,楊廷和只得閉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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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後楊廷和私下問首輔李東陽,李東陽笑笑意有所指的說道:「你想說什麼?你為什麼要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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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廷和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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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批走劉瑾路子的人被派去西北進行清查田畝的工作,這些貪如虎奸如狼之人擺明就是要去弄錢,竟然發生五十頃被當作一畝計算來以多報少,還有敲詐勒索等等諸如此類之事,惹得軍隊上下大為不滿,安化王朱寘鐇本就想循朱隸稱帝舊事再演一遍,他見有機可乘開始接觸結交那些不滿的軍吏們,藉機籠絡了不少人改為效命於他。五月,安化王朱寘鐇命人洋洋灑灑寫了一篇討伐檄文,文中細數諸多劉瑾的罪名張著「清君側殺劉瑾」為大旗在安化起兵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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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京師劉瑾大受震動,李東陽等一干老臣推薦楊一清領兵,聲言只要楊一清出馬必能平定叛亂,劉瑾口袋裡確實沒有合適人選,為了迅速剿滅亂軍也為了使自己的醜事不東窗事發劉瑾只能勉強同意。楊一清為成化八年的進士,歷經成化、弘治到正德朝,以熟知兵事為名,弘治十五年巡撫陝西任內平定邊疆進犯;待朱厚照即位蒙古來犯,楊一清領兵抵禦蒙古入寇,之後楊一清因耿直不願趨附劉瑾而得罪被誣陷,幸賴大學士李東陽、王鏊論周旋力保才撿回一命,但仍被迫罷官歸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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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命楊一清與總兵官神英領兵至西北平定安化王叛亂,並命宦官張永監軍,豈料大軍尚未抵達,將領仇鉞已經平叛並逮捕了朱寘鐇。大軍無事可做楊一清與張永卻因此認識而相談甚歡,楊看出張永與劉瑾有矛盾,藉機分化煽動張永倒戈一擊,兩人一拍即合籌謀計策,張永依計返回京師,面見皇帝並將朱寘鐇的檄文上呈,檄文內痛批羅列劉瑾的各種不法行為,其中之一的罪名就是謀反,朱厚照雖然貪玩但對屁股下的皇帝椅子仍是非常介意別人染指的。皇帝震怒派人逮捕劉瑾並在他的房子內搜到相關武器甚至還有假玉璽直接坐實了他謀反的罪名;最終一代權宦劉瑾被凌遲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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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五年,這時候的嚴嵩三十一歲,早過守孝期了,嚴嵩沒有打算返回烏煙瘴氣的官場,至少現在不想,嚴嵩著書立說之餘開始遊山玩水,不時自比為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陶淵明,頗為樂在其中,其中有二首就是他遊玩倘佯於自然景色後自得其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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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峰積瑤素,寰宇映空明。
仙人好赤腳,獨躡層水行。
疊石疑瓊島,高樓思玉京。
勁風仍振木,朗月已輝城。
永夜山中宿,山泉松澗鳴。
《雪霽登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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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塘深且廣,邐迤抱山麓。
隔浦見人家,依依桑柘綠。
日落煙水寒,繞塘飛屬玉。
《山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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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霽登鈐山》與《山塘》顯示出嚴嵩淡薄名利縱情於山水與田園中的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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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成小厮的茵兒今年二十一歲,她依然是嚴嵩的貼身小厮,兩人以主僕相視相稱,沒什麼扞格可言,彼此卻比以往的更冰冰冷冷的,嚴嵩對茵兒從年頭初一到年尾臘三十都是一張沒有表情的冷臉,以前小牛可以做的事例如更衣、洗滌嚴嵩貼身衣物和鋪床疊被等等工作,凡是只要近身的到如今嚴嵩都自己包辦了,其實嚴嵩幾次想把茵兒辭退畢竟男女有別,他卻於心不忍怕她離開後無路可走,說到底古尚書可是一生磊落的大丈夫更是嚴嵩欽敬的人,嚴嵩不想古大人的骨血不是走上絕路就是落入閹黨手上,他不想自己成為間接殘害忠良的人,就這麼邊捉摸邊蹉跎就到了眼下的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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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公雞尚未啼叫,天色雖緩緩褪去黑幕,大地但仍籠罩著黑白織就的琉璃薄紗中,「小牛、小牛起來了,我們有事要做。」嚴嵩把茵兒叫了起來,她睜開眼睛往窗外看去,不太確定大約是寅時四或五刻吧,當了幾年僕人卻從來沒那麼早起過,這麼一大早是要做什麼呢?她不明白嚴嵩的用意,但老爺既然發話了做僕人的茵兒也只能照辦。冷面如霜的嚴嵩自己揹著一個包袱又遞給茵兒一個包袱,主僕兩人走出鈐山堂時一前一後往鈐山而去,昨晚下了一場雪,天色微明下,已然停雪的鈐山像一幅潑墨留白的山水畫,四處是白點點的草木所構成的銀白世界,行到途中茵兒還是一無所悉不知道要去哪裡?問嚴嵩老爺但他不搭理讓她心裡產生了無數的疑問,可以確定這些疑問一律是得不到答案,其中一個疑問是「拿包袱這是……要趕我走嗎?哼!走就走本姑娘不希罕……但,真的趕我走嗎?……我、我該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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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與茵兒走入鈐山,一前一後氣喘吁吁的爬到山腰處,不知為何嚴嵩慎重的左右觀察,他示意解開茵兒放下的包袱,裡面是古尚書的牌位以及準備要燒化的紙錢,茵兒見狀吃了一驚,不明白嚴嵩打算做什麼,何以今日如此陣仗。嚴嵩歎了口氣後用慨然的語氣說道:「總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茵兒,妳的殺父仇人已被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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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兒瞪大靈秀的雙眼說道:「老爺,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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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說道:「劉瑾這大奸大惡之人被聖上以謀反罪被凌遲處死了,聽說頭骨還被挫骨揚灰讓他作鬼也永世不得超生,京師的臣工和平頭百姓無不交手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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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兒淚水奔涌的看著模糊的父親牌位:「爹,老天爺開眼了,老天爺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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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十分慎重的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與衣袖接著莊嚴且肅目的拱起手來朝面前古尚書的牌位朗朗說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爲河嶽,上則爲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古大人您就是天下的正氣,您與于忠肅公都是大明的脊樑。」說完朝古尚書的牌位行三次跪拜禮,茵兒腿一軟跪伏在地上,看看現在回想故時她泣不成聲,抹不盡滾滾而下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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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與茵兒一齊燒化紙錢予古尚書時說道:「茵兒,妳的大仇得報,想必古大人的冤屈很快就會被平反,妳想一想哪個地方還可以投靠,我送妳路上的盤纏,擇天妳就可以動身了。」他指了指地上一個沒解開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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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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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兒,不要叫我老爺了,叫我嚴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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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哥。」茵兒遲疑了一會兒很不習慣的說了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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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收拾,趁得天還未大白,人跡未至時,兩人一路無語的回到鈐山堂,這時嚴大的打呼魯的聲音穿牆入室依舊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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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茵兒告訴嚴嵩說道:「嚴大哥我打算後天一早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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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問:「妳要去哪裡呢?以後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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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兒款款說道:「我在蘇州有一個娘舅,我到他家去,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如果嚴大哥要來找我,記得到蘇州府問晏舉人的家那就是我娘舅家了。」話才出口似乎覺得不妥,這樣說好像巴不得嚴嵩來找自己似的,但話一出口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於是越說聲音越小頭遂垂了下來直至紋蚋之聲為止。嚴嵩哪裡知道女兒家的心事以為茵兒難過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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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兒不知該說什麼為了脫離這樣的囧境她返身要走好擺脫眼下的尷尬場面,走沒兩步被嚴嵩喚了回來,茵兒不知嚴嵩會說些什麼但她暗自又期待著什麼為之臉紅心跳,只見嚴嵩一改往日的不茍言笑露出微笑說道:「茵兒,祝福妳一生幸福無憂。」茵兒也不搭腔甩頭面紅耳赤逃也似的走掉了。對於茵兒的失態嚴嵩雖然看在眼裡卻不以為意,他覺得茵兒應當是迫不及待的想去她娘舅家才有這樣的舉措,「哎,苦命人啊~」他生了這樣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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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兒走去沒一會兒嚴大進來了,他邊走還邊嘮嘮叨叨的唸道:「奇怪,小牛是怎麼了?叫他還不搭理人,是他撿到金元寶還是天上掉餡餅了,老爺,小牛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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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斥責道:「一個大男人嘮嘮叨叨的還成不成模樣,到底什麼事?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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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說道:「剛剛有個人來送信。」他將信遞給了嚴嵩然後在心裡直呼倒楣,他心裡嘀咕道『小牛跟老爺都怎麼搞的,算了自認倒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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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展信一瞧,吃驚的看著信帶給他的消息,張鋒染疾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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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茵兒輾轉難眠,不得已她步出屋外想吹吹風看看月亮,走沒多久她發現嚴嵩坐在亭子裡一個人喝著悶酒講話,茵兒因為好奇偷偷的靠近躲在林後側耳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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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濃郁的酒意嚴嵩悲戚的說道:「……哎,你就這樣走了,把我給放下了……」他朝明月高舉酒杯朝唸誦李白名為月下獨酌的一首詩:「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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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捨不得誰?」茵兒心裡一陣激動,帶著又羞又喜的心情返身偷偷跑回屋裡,貓起來躲在棉被裡偷偷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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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茵兒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冒冒失失的整天就像遊魂飄來盪去。嚴大看見茵兒坐在地上對著草說話,他心裡忍不住犯嘀咕:「小牛是著魔了嗎?」那天茵兒給老爺上的茶,嚴嵩差點把茶汁噴出口來,結果嚴嵩轉頭駡著是嚴大,駡嚴大在一旁嘻皮笑臉,嚴大被刮的莫名奇妙還是只能鼻子摸一摸自認倒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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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嚴嵩雇了一輛車送茵兒去搭船,到了江邊,茵兒假扮的小牛站在船上依依不捨的朝嚴嵩與嚴大揮手道別。嚴嵩一直站在江岸上直到看不清人影才離開。返程的路上嚴嵩一語不發,嚴大說道:「老爺,你眼眶怎麼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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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說道:「剛剛沾上了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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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說道:「可是,我都站在你旁邊,沒道理你的眼睛沾風沙,我的眼睛沒沾啥風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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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厲聲說道:「管好你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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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又再次自認倒楣,他決定從今以後索性什麼都裝作沒看到就算看到了什麼都不說這樣總可以了吧,不看不說就不會再挨罵了吧,他嘟起嘴來將頭撇了過去。嚴嵩一向自持修養好,不知為何最近卻心浮氣躁到連自己都感覺出來,那樣的感覺是一種空落落的像丟了什麼東西似的,因為丟了某樣東西卻不知丟了什麼,心生無名火,眼前的嚴大遂成了他的出氣筒。他問自己,我到底怎麼了?隔沒幾天嚴嵩病倒了,發燒、肌肉疼痛與頭痛等近似傷寒的症狀卻不盡相同,嚴大請了郎中來看診,郎中診斷的結果是氣血不順氣鬱於胸所造成的,他開了一劑安神藥要嚴嵩放開胸懷好好休養;嚴嵩卻病勢日益沉重,身體開始長出水痘來,嚴大忙裡忙外整個人每天都像陀螺一樣不停轉動,連換幾個郎中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就是擺擺手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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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接近午時,鈐山堂外傳出動靜;一輛馬車停在堂門外,嚴大看見一名妙齡女子帶著包袱下了馬車,她嫋娜飄逸凌波微步,又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宛若畫裡的仙女般,然而仙女卻沒有天上的閒情疾走了過來焦急的問道:「嚴大,老爺現在情況如何?」嚴大不明白仙女為什麼認識他叫得出他的名字又為什麼問起老爺來?但聲音好像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兒兜不過來。當不明白的事情發生時,嚴大就會腦袋打結張嘴縮舌接著像木頭人般無法作任何反應。女子似乎很清楚嚴大的性子所以也沒有多餘的廢話,這次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老爺在房裡嗎?」嚴大手比了比,仙女逕自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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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這幾天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他隱隱約約看到茵兒在照顧他,他不確定是幻想亦或真實,但可以肯定的是嚴嵩心裡期待照顧他到無微不至的人會是茵兒,也就是在這種黑白不分無有自制力的時刻他才能真正面對自己那塊既柔軟又溫情的部分,總之一切是那麼的迷迷糊糊似真若假。等到他退燒水痘的患處也結痂時,嚴嵩才算是從鬼門關被拉了回來,真正清醒的那天,嚴嵩意識清楚的睜開雙眼第一件事就是環顧四周尋找茵兒的蹤影,他苦尋不著原來都是夢,他不自禁的歎了口氣說道:「茵兒,如果妳在該有多好。」當他說這句話時茵兒洽巧入屋聽到了嚴嵩的話,她將禮教拋到腦後奔了過去淚流滿面的緊緊抱住嚴嵩說道:「嚴大哥,你總算醒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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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說道:「茵兒,妳不會再離開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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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兒泣訴說道:「不會,不會,我永遠不會再離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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