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魔法師的我是天賦極差的廢材 - 第十二章風雪起時

「喲，你醒啦。」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bmlgtZn8

那熟悉的身影，和那有點瞧不起人的口氣讓我完全甦醒了。

那個男人坐在火堆邊，銀白的雪光映出他短小的身影，他穿著修整過的大衣，圍著那條永遠不變的藍色圍巾，像是毫不在意風雪的侵襲。

他將一串表皮烤得金黃的魚拿起，小口小口的開始吃。

「我在......哪裡......」

我開口。

「這裡是北方的雪原，你怎麼會跑到這邊來啊......」

「我也不知道......只記得被人打暈了——倒是你，為什麼那麼巧出現在這......佐藤助教。」

他將魚骨頭丟進火堆裡，之後，拿起了另一串，遞給了我。

「吃嗎？」

「喔......謝謝。」

我咬了一口，雖然沒經過什麼調味，但能量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可能睡了很久吧，直到現在我才重新感受到雙腳。

「我本來是在更北方......差不多一邊的海岸邊調查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案件，然後你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呃，多久之前？」

「兩天。」

這麼短啊，我還以為會更久。

我將整串魚吃掉，學著佐藤的樣子將魚骨頭丟進火堆。

「你能帶我回去嗎？」

我看向佐藤，他眼睛盯著營火，不知是發呆還是在思考。

「佐藤助教？」

「嗯——不想呢。」

「欸......？」

他連視線都沒有對上我，只是繼續看著那團包含著魚骨頭的火。

「為什麼？」

我站起來，聲音變得有點大聲。

「答案很明顯不是嗎？你既然會從最南方的地方一路飛到這邊，我也沒收到學院的通知，那裏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你......你又知道了，你真的這樣想的話，為什麼還能安心的坐在這邊？」

佐藤這次沒有回話。

「你是哪一方的？」

「魔法研究協會的助教兼外勤人員，專門幫忙記錄魔術實例，寫報告、調查一些案件，偶爾……旅遊。」

他說話的語氣太輕鬆，就像在開玩笑一樣。

我很不服氣，我心裡有太多太多想問的事情。

「這就是你一聲不吭走人的理由嗎？」

「你不信？」

「我不信！菅原老師都刻意對我們隱瞞了！」

「......當你發現，引導你的人其實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之後，你的心裡會怎麼想？」

佐藤依舊盯著那團火焰，裡面的魚骨頭被燒成粉末，他的口氣漸漸變得沉重。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你問我啊！」

他終於瞥了我一眼，用他那嫌棄的眼神。

這時我才注意到自己變得有點情緒化。

我趕緊盤腿坐下來，蜷縮住身體，試圖讓思緒不要那麼混亂。

「我頭好亂。」

「看得出來，把你想問的都問一問——在這團火熄滅之前。」

頭很亂，亂到每想一個人，就像打開一扇窗，結果整個屋子都被暴風灌進來。

皋月、吹雪、渡邊、亞瑟、虹丸、白野、神子老師、蘿拉他們……

又挫敗了，我心裡這麼想，我以為自己終於能成功一次，結果老天就像是開了個玩笑，將我打落谷底。

我明明說好要變強，結果連自己都守不住。

就連這條命，也不是靠實力，而是......靠運氣撿回來的。

我沒發出聲音，只是低頭，看著火焰一點一點把木柴吞噬，像我一點一點失去的什麼一樣。

——我變強了嗎？

——還是只是變麻木了？

現在......好不想動......

「你又變得以前一樣的臉了呢。」

他輕笑著，輕輕的拍了一下我的頭。

這一下，就好像叫醒了什麼東西，淚水突然從眼睛潰堤。

不是單純的眼淚，是那種胸腔像破了洞、心口塌陷下去的那種哭。

「......我沒能保護他們......我以為我能贏......我真的以為......他們說我有潛力......說我會變強......結果......什麼都沒改變......我還是......」

我語無倫次，甚至說到一半喉嚨就哽住了，眼淚止不住地掉，掉到火堆旁的土裡，啪的一聲滾開。

「你還是會哭的嘛，平常看你強撐著不敢動搖的樣子，老實說我都看膩了。」

我狠狠擦了把臉，想罵他，結果嗓子啞得只發出點氣音。

這時候，他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背。

「繼續哭吧——你以為變強就不能受傷、不能哭、不能輸嗎？」

「嗚......咕嗚......」

「你可以哭，可以崩潰，可以把自己當廢物，但至少，先睜開眼睛去認清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真的很想贏......我拚命了啊......我真的......」

佐藤直起身，將火焰撲滅，語氣一如既往淡淡的。

「哭夠了就動身吧，別在那邊等誰來救你，這世界不是為你準備的，要不，你就坐在這裡哭到凍死；要不，就把這些情緒攪碎了吞下去，用來把那些讓你哭的傢伙打回去。」

我抬頭看他。

他看起來比我還年輕，臉上還掛著圍巾被風吹亂的痕跡，笑得像在看鬧劇。

但我知道，他說的每句話，都是他真心的。

我用袖口擦掉眼淚。

「……接下來要去哪？」

佐藤背過身，邁步往洞口走。

「接下來沿著西半部走吧，那裡也有類似的案件在——然後靠著西部一路往下，最後才回到學院。」

他沒有回頭，語氣輕飄飄的，卻讓我渾身一震。

我低頭看著自己手掌。

那雙手曾經顫抖，曾經冷得幾乎凍僵，但現在——還活著。

這就夠了。

我咬緊牙，撿起地上的行囊，往洞外追了上去。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j60TveZD

——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khskx35Z

風雪呼嘯，踩在雪地上的腳步聲幾乎聽不見。

我緊了緊外套，但還是止不住身體一陣發抖。

寒風從衣襟縫隙鑽入，像刀子一樣刮著皮膚。

佐藤走在前方，沒什麼表情地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看你那個樣子，是衣服上的保暖附魔不夠吧？」

說罷，他解下自己的圍巾，順手往我臉上一甩。那是一條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藍色圍巾，沾著雪與風的味道。

「那你怎麼辦？」

我問他。

「我早就猜到有這種時候了，所以我全身上下都有附過魔術。」

我撇了撇嘴，還是把圍巾圍上了。

溫暖幾乎在一瞬間包覆住脖子，一直凍得發麻的臉頰也逐漸恢復了知覺。

「……謝了。」

我們繼續前行，在看不清前方的暴雪之中。

暴風雪依舊在天際翻騰，雪地踩起來像是踩在厚實棉花上，一腳深一腳淺。

我縮著脖子走在後頭，剛才那條藍色圍巾果然有魔術，整個人都暖了起來，只有腳還在痛。

佐藤走得很快，我只好咬牙跟上。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i970aEuc

過了很久，我們終於走到了第一座小鎮。

這座小鎮名為「溫托瓦恩」，是雪原邊緣的過境點之一，亦是少數能在極寒氣候下存活的人類聚落。

高聳的灰石牆環繞著小鎮四周，牆頂覆著厚厚積雪，像是被遺忘的白色長城。

牆內的街道蜿蜒狹窄，由粗石鋪成，地面仍殘留著昨夜暴風雪留下的斑斑雪痕。

屋舍多為兩層結構，牆面多用深褐色魔木與黏合石砌成，窗戶小而厚重，玻璃後透著橘黃色的火光。

煙囪一根接一根冒出細細白煙，彷彿整座鎮子正在慢慢呼吸甦醒。

鎮中心設有一座魔力傳輸塔，塔頂有環狀魔陣正在緩緩轉動，將魔力穩定分配至全鎮。

據說這座塔是四十年前建成的，由一位銀狼級魔術師設計，能在冬日保住鎮子的生命線。

行人不多，但每個人身上都披著厚重的防寒披風，腳下踩著防滑靴，有人推著裝滿柴火的木輪車，有人則在街邊攤販前兜售乾燥藥草與魔力晶石。

從這裡向南，再走上三天三夜，才會抵達下一座城市。

而對我與佐藤而言——這裡只是旅途的起點。

「接下來要幹嘛？」

我低頭看向佐藤。

「去買新衣服吧，你這身勒法紐家族的衣服太顯眼了。」

和他說得一樣，來來往往的行人時不時朝我投來奇怪的目光。

「好像是有點......不過為什麼？」

佐藤這時愣了一下，樣子有點吃驚。

「你知道勒法紐家族在北部這一帶很有名嗎？」

「知道，難道是因為跟吸血鬼有關的那些事導致的嗎？」

「那些只能算是火上加油，最主要的話，還是因為身分問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異種族的。」

這樣啊......

這讓我忽然想到她們三人——即使背負異樣眼光，依舊挺直脊背走在陽光下的身影。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認識勒法紐的人？」

佐藤突然轉移話題。

「總而言之，發生了一些事......」

「我懂了，到旅館再聽聽你的故事，現在先幫你買衣服要緊。」

「我們要去旅館？」

他點頭。

「還是你想連續好幾天都吃我烤的魚？」

「......還是住旅館吧。」

「馬上認命了啊。」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6wgS5H31

衣服店藏在鎮中心的一條小巷裡，木質的店招上寫著「織坊」，門邊掛著搖曳的銀鈴。

推開門，室內便傳來火爐的暖意與毛料的氣息。

「挑吧。」

佐藤停在門口處，開始掃視整個服裝店的配置。

我選了一件深灰藍色的長版風衣，內裡鋪著輕薄的魔法保暖材質。

然後是內搭的淺灰高領毛衣，貼身卻不緊繃，下半身是深色長褲與長靴。

我走出更衣室，佐藤已經準備付錢了。

「我幫他付款。」

「這樣一共是二十五點。」

果然我還是不太明白這裡的物價，也許該找找哪天研究一下。

　「謝謝，還有這個我先還你。」

佐藤接過圍巾，繞回自己脖子上。

我們離開服飾店，而外面，依舊是白茫茫的天空，暴風雪幾乎讓人看不清前方。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lmT8Irs9

旅館在小鎮中央，屋頂覆著厚厚的積雪，木造建築被燈火映得暖黃，門口掛著「營業中」的牌子還晃著微光。

我們踏進門時，鞋底還踩出一點雪水聲。

「歡迎光臨——」

老闆娘是個看起來和藹的中年婦人，從我們進來的時候就目不轉睛地盯著，不知在打量什麼。

「兩位要住一晚？」

「兩間單人房。」

佐藤從口袋裡掏出幾張卡片，推到櫃檯上。

老闆娘仔細確認細節後，還給了佐藤，然後拿出房卡。

「晚上八點會提供晚餐，浴場在後院那邊。」

我接過房卡，手指還有點僵硬。

轉頭看了一眼客廳角落的壁爐，火焰安靜的在燃燒，彷彿是為旅人預備的休息處。

走廊上的地毯有些老舊，卻乾淨整齊。

「你給他看的是什麼？」

我在爬樓梯時問道。

「我的教職人員證，還有出差證明。」

「出差證？那是什麼？」

「代表我們是在執行公務，所以這次住宿是由本部那出錢。」

「真方便啊......」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TwdKiHxn

推開房門時，裡頭是簡單的木床與書桌，牆上掛著一幅描繪雪山的畫，還有一盞魔力燈，正靜靜地亮著。

我將風衣拿下，掛上椅背，然後坐到床邊。

外面還下著暴風雪，就像不曾停過一樣。

「果然還是先洗澡再躺床好了。」

我沿著木頭地板走向後院的浴場。

風從布簾縫隙鑽進來，冰冷得像細針一樣，但當我把手指伸進湯池，熱氣立刻驅散了那份刺骨。

有點不真實。

我脫下衣服，慢慢泡進水裡，溫暖一瞬間包圍了我，肌肉彷彿都軟了下來。

這感覺，好久沒有了。

每當我這樣放鬆的時候，心理都有點良心不安，總有股罪惡感在質問我憑什麼能閒下來。

我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這裡不屬於他們——不屬於那些血霧與怒火，只屬於泡湯時能偷來的短暫寧靜。

回房後，我擦乾頭髮，換上旅館的便服。

一件有點舊但洗得很乾淨的白色睡衣，柔軟得有點讓人意外。

我坐到床邊，把燈關掉，只留桌上那一盞。

抽屜裡有紙、有筆，還有一本旅遊小冊子。

我隨便翻來看看，上面寫著「雪之燈節」、「能增加魔力回復的藥草茶」，還有什麼「街角小麵包坊的南瓜甜塔全鎮第一名」。

不......這種天氣改喝南瓜濃湯比較好吧？

我笑了一下，自己都沒發現。

那笑容來得有點突兀，有點……沒來由的輕鬆。

我想起剛剛在街上看到的小孩子們，他們在如此惡劣的天氣打雪仗、任由笑聲在風雪裡傳盪，讓我不禁佩服。

還有那個推著熱紅酒攤車的老爺爺。

佐藤買了一杯給我，我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皺眉。

「......你知道我的年紀還不能喝酒吧？」

「還是要保暖嘛。」

那杯熱紅酒還在冒著蒸氣，我忍不住再喝一口，苦裡混著甜。

我靠上枕頭，蓋上棉被，被褥裡有種曬過太陽的味道。

手腳暖了，心卻沒那麼容易安靜下來。

「咚、咚——」

「......月——唯月——」

是佐藤的聲音，我趕緊下床開門，萬一有什麼急事就不妙了。

佐藤這時已經脫下了外頭那件長大衣，裡頭的白色襯衫被圍巾蓋著一半

「怎麼了？」

「你忘了嗎？你還沒跟我講在學院的故事。」

他利用自己矮小的體型穿過我的手臂，直接走進房間裡面，並拉出椅子坐下。

「來啊，說吧。」

「那你可別驚掉大牙喔。」

我關上門，坐上床鋪。

開始向面前的少年分享學院發生過大大小小的事，從認識凱瑟琳、交流賽、在食堂的衝突，一直到死血族出現......

幾乎一事不漏吧，幾乎。

可他的表情始終保持著平淡的臉，像是在發呆。

「......」

「......很無聊嗎？」

可惡，剛剛能打動他的自信瞬間消失了。

正當我想說什麼時，佐藤才終於開口。

「沒什麼，我只是在思考勒法紐的子嗣願意擁護你的理由。」

「喔，我剛去的前幾天其實也有想過，但後面完全沒有餘力，就放棄去想了......」

「這樣啊——對了，你說你終於覺醒了『屬性』，你叫他『星光』，能讓我見識見識嗎？」

「好的。」

我伸出手，將繁星的光芒表露出來，它在房間裡以最大的幅度閃耀，將室內的細節照得徹底。

只是瞄一眼手背，我的眼睛就受不了了，佐藤卻能直視著光源，一眼也沒眨過。

「還真的，你都怎麼運用它？」

「拿來變成武器、或是一些道具。」

我將光芒收起，周圍再次變得昏暗。

「所以你只有拿來自然運用，而不是去將其進行『魔術系統』化。」

「......對，不過除了這些，不知道為什麼，我還能進行未來視。」

聽到未來視，佐藤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他那深藍色的瞳孔中突然閃出了一絲藍光，那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有些部分變成淡藍色。

「具體來說能看到多遠？」

他用手摀住嘴巴，表情有點認真。

「就一下，而且只能看到未來的眾多可能性而已，最多會指引我可行的幾條道路。」

佐藤不語，只是默默點頭。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MxRB8JQV

空氣變得有點安靜，佐藤看向窗外，雙眼又變回了暗暗的藍色。

那既然這樣，就換我來問問題吧。

「對了，剛剛提到的『魔術系統』，能從頭解釋一遍嗎？」

「呃，你們魔術理論課有上到吧？」

佐藤皺起眉頭，用他那深藍色的雙眼瞥向我。

「有是有，不過老師上課太快，我......不太好意思問......」

我心虛的回答。

「你們的老師是傑伊對吧？」

「傑伊？」

「傑伊．Ｄ．勒瓦啊，被稱為鑑識眼的那個。」

對欸，完全忘了。

「不怪你們，他的課基本只有高年級生或是菁英才會參加——不過，你真的想現在聽嗎？現在聽了，你可能晚上會睡不著喔？」

相反，我甚至可能會馬上睡著——本來想這麼說，但我確實想要理解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先問你，你——上課有做筆記吧？」

「有......但是看不太懂。」

「回宿舍有問過皋月嗎？」

「有！不過解釋太久之後，被她：『老哥，我還是借你抄作業好了』這樣子放棄了......」

「噗。」

那瞬間，佐藤的嘴角上抖了一下，可在下一秒又壓了回去。

我有些不服氣的開口。

「怎...怎樣......」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高興的事情。」

他打發道。

「總之，你現在用星光搓出一顆球試試。」

我照著他的指示，讓星光在掌心凝成了一個微微閃爍的小球。

「很好，現在我要你什麼事都不要想，直接再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蛤？」

「不准想。禁止在腦袋裡想『我要凝聚光』這種念頭，只用一套固定步驟，把結果做出來。」

他說得理所當然，但我聽得一頭霧水。

「這就是系統化，把『感覺』轉成『流程』。你現在能捏光球，是因為你下意識在做『集中意識→聚合魔力→塑形』這一套動作。但你從來沒把它整理成規則，更沒把這些步驟數值化、公式化。」

佐藤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敲了敲我捧著星光球的手背。

「舉個例子。」

他舉起自己的食指，像是在黑板上無形地寫字。

「一，由右手發動；二，將魔力的運動範圍限制到半徑10公分內；三，以旋轉固定形狀；四，決定使用方式，直線發射出去，或是丟出去也可以。」

我吞了吞口水，低頭看著掌心的小小光球。

「這麼說，我現在是用『想要有光』這種想法硬拗出來的？」

「沒錯，但我沒有要你馬上改用這個方法——說到底，不論何種方法用起來得心應手就好了。」

說完，他轉過身，往房門走去。

「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我們要參加『雪之燈節』，你別睡過頭。」

「欸？」

佐藤關上門。

我拿起那本特地留下的旅遊手冊，默默的翻到了雪之燈節那一頁。

盯著那一張張燈火搖曳的照片，心裡只覺得有點不踏實。

「我們，不是來玩的吧？」

儘管我這麼想，但還是只能接受。

......總之，先睡吧。

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0xFTVktS

ns216.73.216.206da2

第十二章 風雪起時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

第十二章風雪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