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見,我想跟你貼貼。」伸出一隻狐掌,小紅往月見的方向蹭了蹭,卻碰不到它分毫,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別鬧,你又碰不到我。」月見白了他一眼「鬼碰不到動物,就像我碰不到你一樣。」
「可是我想念我們的毛了!」小紅與月見同樣是赤狐,卻已不幸過世,變成鬼魂的他碰不到自己,也碰不到別人,唯一幸運的是月見看得到他,也能與他對話。
「那就趕快去投胎,投胎完……啊!」突然,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的巨網降下,月見見狀連忙跳開,可小紅卻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收進網中。
「什麼東……」剛想罵一句,一陣突兀地鈴聲便響起,木製雪橇在他們身邊停下,一位紅衣老人走下雪橇,拎起腳邊的戰利品打量,滿意的點著頭「這樣就能和小朋友交差了。」
交差?
交什麼差?
是要把小紅拿去當禮物嗎?
不過這紅衣老人竟然能看見小紅,難不成他還有陰陽眼?
現在的聖誕老人也是夠難當,既要當快遞,還要會打劫,更要有陰陽眼。
幸好他們是赤狐,說話人類也聽不懂。
「喂,小紅,你還不趕快出來,難不成要跟聖誕老公公一起回家?」月見朝小紅叫道,還在掙扎的小狐狸聽到這話,轉過頭一臉哀怨的看著他「如果可以出去,我還會在裡面待著嗎?」
「你出不來?」被這話一驚,月見瞪大一雙狐眼,朝著他探頭。
「對呀,這個袋子好像被設計過,任何東西只要進去都出不來,包括鬼神、妖怪。」
「什麼?」這是什麼荒謬的答案,聖誕老公公不僅能看到鬼,還會做法器嗎?
「這麼說也合理,小朋友要求的聖誕禮物一定無奇不有,哪怕是鬼怪聖誕老公公也要送到,至於看不看得見全憑人類造化。」小紅一本正經的解釋,卻換來月見的白眼「現在是思考這個的時候嗎?怎麼救你出來比較重要。況且我看聖誕老公公根本就是抓錯隻而已,在他眼裡你和一般動物沒有區別。」
果然,下一瞬就他們聽到聖誕老公公自言自語說道「這裡竟然有兩隻赤狐?不過沒關係,小朋友只要一隻而已。」
「你看吧。」月見一臉無奈。
「沒事的,我們跟著他去就是,只要出了這個袋子我就能逃,現在乖乖配合便好。」換了個姿勢,小紅一臉悠哉的躺在裡面,但月見卻倒退一步「什麼叫做『我們』,我可沒有要去,我在這裡等你。」
「不行!你忘了我是路痴,去了就回不來了。」被他這麼一嚇,小紅又彈了起來,恰在此時聖誕也要坐進雪橇重新啟程,月見一時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好跟著一起跳進去。
摔進禮物堆中,有稄有角的盒子嗑著月見的身體,弄亂了他的毛髮,他於是順起自己被壓亂的細毛,一邊抱怨「你看我的毛都亂了!我就不該跳進來,而且這雪橇也太晃了!」
「哎呀呀,既來之則安之,別抱……『碰——』」突然,飛行中的雪橇似被什麼東西擊中,劇烈晃動起來,亮光晃過小紅的眼,使他一時看不清東西,只能感受到雪橇正急速下墜。
「咻———咻———咻———碰———碰———碰———」耳邊還響著數不清的鳴聲,月見又暴躁的繼續吼道「安什麼安!這聖誕老公公有病吧,不僅沒抓對禮物,還闖進煙火堆裡!」
「碰!」最後一聲爆炸聲格外大,淹沒了墜落的雪橇、以及掉入煙囪內的幾人聲響。
只見聖誕老公公全身焦黑,白色的鬍鬚也被烤焦,變成聖誕黑公公。
他顫抖著雙手,十分有敬業精神的打開裝著小紅的袋子,小紅藉機跳入聖誕襪內,月見則在一旁看戲。
「咳咳。」吐著黑煙,聖誕老公公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步履蹣跚的拿起主人家準備好的餅乾及牛奶吃下,這才感覺喚回半條命「這工作也是夠難做的。」
說完,就順著煙囪爬回去,去尋找已經摔得不成形的雪橇碎片。
而小紅則穿過聖誕襪跳出來,看著眼前炸毛的小狐狸,眼角不禁泛起淚光。
「嗚……哈哈哈哈哈哈!」他本想給自己好友留一絲最後的尊嚴,但小紅又不是演員,根本熬不住眼前爆笑的場面「你不是最自豪這一身蓬鬆毛髮的嗎?現在看你還怎麼炫耀!」
「哼,你也不看看我是因為誰才變成這樣。」別過頭,月見氣的不想理他,可門邊卻傳來腳步聲,兩隻動物只好趕緊躲到角落,看著主人進屋。
只見他偷偷摸摸的走到聖誕襪邊,朝裡面塞了一隻可愛的赤狐吊飾,而後又看了一眼空了的盤子與玻璃杯,在心裡唸叨:看樣子孩子還是禁不住饞,偷偷把準備給聖誕老人的食物吃掉了。
而後摸了摸孩子的頭髮,朝他的額頭親了一口,又小心翼翼的離去。
看著此情此景的兩隻小赤狐,同時間轉過頭,望著彼此的眼睛異口同聲道「早知如此,我們剛剛到底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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