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四起,豔陽高照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DaXA02e51
這算是近年來最酷熱的一個夏天了吧?
蔚藍如海的天空底下豎立著一個個的青年,厭倦急躁的眼神盯著前方司令台的師長,雨點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而台上的講者卻仍然滔滔不絕
「生命是很重要的,活著是美好的,輕易捨去性命,除了是對父母的大不孝更是對生命的不尊重,況且自殺死後可是會進入地獄無限輪迴死亡的過程喔!是不是很可怕阿!所以請同學在有自殺或憂鬱念頭時,多找家人朋友聊聊天,或撥打陳老師專線,會有專業的接線員陪你調解情緒..」
「幹這禿頭是要講多久,媽的我不自殺也會先被熱死。」一位同學不滿的抱怨道
「欸真的欸,我會不會自殺我不知道,但他再講下去我一定直接上台扁他。」另一位同學答道
「笑死你不敢啦!」
同學間的嘻笑聲,使這沉悶的早晨有了一絲趣味。
朝會結束後,同學們兩三個一群的邊聊天邊走回教室,唯獨落隊的一個人影卻顯得十分孤獨。
此時如同一道驚雷般的巨響吼道
「欸你!不趕快回去教室準備上課,在慢慢走什麼?逛街阿!」
「啊啊啊,非..非常抱歉!」與之相反無力地答道
「又是你牧朽青,你每一次朝會都走很慢回去!」
「馬主任真的很對不起!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馬上趕回去。」
「來不及了,我要扣你班的秩序分,你這個沒父沒母的孤兒,沒有爹媽教你秩序,就由我來教你!」
語畢,馬主任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牧朽青則是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抓著衣襬,眼眶泛淚,如同犯錯的小孩般忐忑不安,因為秩序分的扣除,除了讓全班可能需要留下做更多雜務,也讓牧朽青原本就殘破不堪的人際關係添上一層日漸深重的孤獨。
這所極其嚴格的學校,秩序分代表著一個班級的一切,每個禮拜會結算一次,最差的班級,那個禮拜放學都要留下來服務,牧朽青所在的班級便是倒數第二的班級,這下又被扣,也意味他們也到了最差的班級。
牧朽青回到教室,如罪人般低著頭,此時的他不敢直視著任何一個人,直到高跟鞋聲由遠至近,是一位戴著方框眼鏡,綁著馬尾,穿著正式體面,約莫33-35歲的女性,此時的她皺著眉頭抱著本書,氣勢洶洶的走進教室,她站在講台上巡視台下的學生們,如同雄獅巡視領地一般,剎那間,她將書本丟在講台上,吼道:「牧朽青你給我站起來!」
牧朽青緩緩的站起,頭依然低著,此時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時不時有人竊竊私語並發出微小的笑聲,台上的女人吼道:「都給我安靜!」
隨即而來的便是如利劍般的質問:「牧朽青,你知道我叫你站起來的理由是什麼嗎?」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suS4kVn3m
「報..報告秦老..老師,是因為我..我在朝會結束後,沒有立即返回教室,致使我們班的秩序分被…被扣掉了..」牧朽青聲音愈發衰弱的答道
牧朽青說完,全班更是一片譁然
「我們的秩序分被扣了?幹這樣放學不就要留下來打掃了?」
「齁在搞什麼阿,我放學還要跟我女朋友約會欸..」
「我也要補習,留下來打掃連中間的吃飯時間都沒了。」
此時教室中的憤怒彷彿看得見抓得著,瀰漫在空氣之中。
過不了幾秒,秦老師便又敲打著講桌吼道:「安靜!安靜!」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tBDVEfDvM
接者說:「牧朽青,你要腦袋沒腦袋,要體能沒體能,家境不顯赫,更是沒有討喜的性格,現在難道連基本的做人跟遵守規矩都做不到了嗎!你知道你浪費了多少人的時間嗎?你知道你害了多少…」
此時的牧朽青已經無視秦老師的怒吼,他陷入自責與焦慮的迴圈,如果被棄置在暗無天日的坑洞,渴求著有人能搭把手,卻始終等不到這一刻的到來。
一整天下來,牧朽青都可以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他痛恨這樣的聲音,因為他知道這種稀疏的聲響,正在侵蝕著他的自尊,他在別人口中可以是一文不值的廢物,可以是茶餘飯後的笑料,他知道這一切僅僅只是開胃菜;邪惡的成年人令人感到懼怕,但青少年的惡意也不容忽視,恍惚間,一巴掌往牧朽青的頭搧了下去,還來不及反應,牧朽青已經被三個人圍住,他們個個身材健壯、皮膚黝黑,帥氣稚嫩的臉上透露著強烈的厭惡,其中帶頭的名為葉健,從國一剛入學便處處針對牧朽青,更不用說這種秩序分被扣的狀況。
「平常只會一臉鬱悶的坐在位子上,上課抽點問題不會回答,競賽也沒辦法出一份力,就是個小透明,現在我們全班都得因為你留下來打掃,怎樣?想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是嗎?」葉健怒道
不等牧朽青回答,便接著說:「真是納悶,像你這樣的廢物到底為了什麼而活下去?你人生的意義是什麼啊?還是就像這個社會許多的底層一樣,活著只是因為懼怕死亡的過程?啊?」語畢搧了牧朽青的頭後,便跟他的跟班們離去。
但他們的離去並沒有讓牧朽青鬆一口氣,反而因為剛剛的那段話而陷入了低谷,並開始不停地思考人生的意義。
這一晚,牧朽青夜不能寐,時而哭泣,時而盯著天花板放空,眼神空洞,他苦思著自己為什麼而活,卻想不出一個實在的目標與動力,也慢慢讓自己相信了「自己活著只是因為懼怕死亡的過程罷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牽絆,友情、親情、愛情,但牧朽青卻完全沒有,會酗酒家暴的父親,難產而死的母親,牧朽青從小便畏畏縮縮,蜷縮在角落,苟且偷生的活著,這樣的家庭使他沈默寡言,敏感的他又承受著這個社會的惡意;父親在一年前過世,牧朽青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鬆一口氣,會對他實施暴力的加害者消失了,但父親卻又是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回顧過往種種,遭受欺凌卻因糟糕的教育環境只能承受,幾乎每天遭受親人的暴力卻又礙於沒有經濟能力無法逃脫,現年15歲的他經歷了所有本不該經歷的,在這樣的狀況下,他的心理逐漸扭曲,他恨著世間的一切,恨著每一個人,也因此他在這一晚後有了一個計劃,除了能解決自己的現況,也能讓那些同學、師長永生難忘的計劃,而計劃就定在全國國中會考前一天的典禮上。
牧朽青在到預定日期的期間,用錄音筆錄音來蒐集葉健霸凌自己的證據以及師長們針對他、侮辱他的言論,其實起初牧朽青是有告訴秦老師以及馬主任的,但葉健的家底雄厚,家族在政商界都有一定的地位,而牧朽青無依無靠,因此他們對於這些行為都視若無睹,甚至也加入了欺凌他的行列。
很快來到了預定的日期,牧朽青將蒐集來的證據以及被霸凌、侮辱的細節寄給了所有媒體以及時事的自媒體工作者,在典禮開始前先行到了學校的頂樓,牧朽青將手指捅破,用血在牆壁上寫著,「葉健、秦琴、馬峻庭以及所有欺辱過我的人,我要你們不得好死,永遠忘記不了這一天!」等到學生、師長們集合完成時,對著操場大吼:「我的名字叫做牧朽青!幾秒後,我將死於你們的惡意之中!」接著以一種詭譎的姿態大笑著。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
牧朽青直接一躍而下..
當場死亡,操場上所有的學生、師長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原本整齊的陣型亂作一團,師長們很努力的在管理秩序,卻起不到什麼作用,牧朽青在墜落時,是由頭部率先著地,基本上只能看出大概的輪廓,可不知為何,葉健、秦老師、馬主任瞄向屍體時卻發現,牧朽青瞪大眼睛,帶著齜牙咧嘴的笑容死盯著他們,秦琴當場暈倒,馬峻庭則是腿軟一屁股摔在地上,而葉健則是渾身發抖,並碎念著:「不干我的事喔…不干我的事..」
而在人群後有兩個人一反常態的注視著屍體
是兩個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黑一白
高個子的男人皺著眉頭,閉著眼睛,捏了一下鼻梁上端並深深嘆了口氣道:「麻煩..」
矮個子男人則是一隻手扶著膝蓋一隻手指著人群大笑
高個子的男人極度不耐的道:「快停下來,趕快做完趕快收工吧..」
矮個子男人邊抹去眼角的眼淚邊答道:「好啦好啦!」
兩人便慢慢的朝屍體走去,散作一團的人群也彷彿看不見他們兩個
矮個子男人拿出一條鐵鍊甩進牧朽青的屍體之中,抽出了牧朽青的魂魄,並用枷鎖將其銬上
高個子男人則道:「牧朽青,你已經死亡了,現在我們要將你帶回地府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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