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一場帶著拘謹和尷尬的私人家教課在十二月的寒風中開啟。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fci7Gw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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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潯坐在桌前看著江呈翻閱他的數學考卷，滿滿當當的紅色批註難得讓他感到一絲羞愧。往常他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數學成績，零分也好，及格也好，他完全不在乎。但此刻周潯卻因眼前人專注審視考卷的模樣，叫雙頰逐漸發燙——在感興趣的人面前這般丟人，能不害羞嗎？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5quzZnu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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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聽你母親說你以前也有跟其他老師補習過數學，對嗎？」對比周潯的糾結，江呈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像是早有預料，只是沉默著翻完所有試卷，抬頭對上周潯微紅的臉，淡淡問道。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9jH26z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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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換過好幾家補習班，但我不喜歡去，去了成績也沒變好。」談到以前上過的補習班，周潯撇了撇嘴，露出不屑的神情。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eEhtnk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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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上補習班的經驗，他敢說第一沒人敢認第二。他的家在學區附近，光是家樓下的十字路口就有四家補習班。周潯從八歲開始補習，把家樓下每家補習班都試了一遍。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qYRf1w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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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歡的是由外籍老師教的英文會話小組課，最討厭是上初中後去的數學補習班。負責他的老師長得蠻帥的，但嘴超毒，有一張帥臉也不妨礙他把周潯罵個狗血淋頭，甚至把他罵哭。每次上課都是開開心心進去，哭哭啼啼回家，久了他就不去了，對那個補習老師的粉紅泡泡幻想也隨之完全破滅。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acwVBw6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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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周潯是個究極顏控，且性取向男。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Rsajz6e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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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年紀蠻小的時候就察覺自己對同性別的人興趣更大。在其他小男生對女孩子惡作劇，掀人家裙子、扯人家小辮子的時候，他只想著怎麼跟同桌的清秀小男孩牽小手。有女生想和他親近，他只覺得尷尬和窘困，完全沒有心跳加速和期待的感覺。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yeyWK96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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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他還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以為自己只是更喜歡和同桌玩，沒想那麼多。上了初中開始接觸到更寬廣的網絡世界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個同性戀。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Bw5PWV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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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潯幾乎沒有排斥反應，很平常地接受了自己可能是個同性戀的事實。他對女生很友好，看到女孩子被男生欺負會主動去幫忙阻止，沒少被人口頭威脅警告。但他從不退縮，掄著拳頭就上去和那些因青春期躁動而不斷騷擾女同學的男孩打架。他的初中生涯在被男生們敵視，和被女生們擁護的情況下度過。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tSdxV26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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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他英勇嗎？倒也沒那麼偉大，他也有自己的私心。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SoMvwb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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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被女生圍繞、敢於和男生打架，這樣他才不會被人察覺他是同性戀的事。他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性取向，但不代表旁人也可以坦然接納。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fDZICq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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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他維護女生的舉動，也有不少女孩對他起了心思。初二新學期初在校門外的表白讓周潯措不及防，他看著眼前雙頰通紅，捧著一封粉色情書低頭對他述說著感謝之情，同時表達自己對他的愛慕的女孩，陷入了兩難。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rAE4aO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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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誠實告知對方，自己對女生不感興趣。還是為了世俗和可能到來的流言蜚語，接受對方的告白。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0QA4mG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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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潯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最終選擇了當一個誠實的人。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wM2lWf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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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的流言蜚語並沒有到來，那個女孩是個好人。知道周潯的性取向後雖然有些錯愕和失落，但也感謝周潯沒有選擇欺騙她、利用她。女孩替周潯隱瞞了他的性取向，兩人之後也成為了關係很好的朋友。隨著大家年紀漸長，周潯和班裡男孩們的關係也逐漸有所緩和，平安無事地渡過了剩餘的初中生涯，然後一起升入了高中。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o2jAnsA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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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遇過很多不同類型的補習老師，能告訴我你最喜歡的類型嗎？」江呈看著周潯不屑的表情笑了笑，沒有表露出自己遇上了一個難搞的學生的疲憊與不情願。他的雙手交疊，十指輕扣，食指在指骨上摩挲，極淺近似淡綠色的眼眸搜過周潯的臉。不過尋常的一眼，卻也讓周潯臉上的溫度再高上幾分。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YpSYyB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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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歡的類型……不會逼著我做作業，或者一直罵我笨的吧？我喜歡輕鬆點的學習氛圍。」周潯認真思考了片刻，想到以前被帥哥補習老師戳腦門罵的場景，又想了想小時候溫柔可人的外籍老師親切的教導，選了報了一個折中的方案給江呈。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NlThDD9k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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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點的學習氛圍啊，這不難滿足。那在開始前，讓我們來約法三章，好嗎？」江呈收回手，身體向後靠落在椅背上，交疊起雙腿，既放鬆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J1TIVF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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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我的學生要求不高，最基本的：準時上課。若臨時有事，提前至少兩小時在line上通知。其次，不得隱瞞你在校的任何成績。我不會因為你的表現沒有起色而責罵你，但我會因為你向我隱瞞成績而難以安排更適合你的學習計劃。所以，請不要因為你在校的表現不好，而選擇欺騙我。」那雙溫潤似玉的雙眼在周潯身上流轉，似乎是在審視他的態度，確保兩人之間有達成共識。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IDNvIch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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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簡單，只要你不生氣、不會對著我唉聲歎氣，那我沒什麼需要隱瞞的。」聽完江呈的要求，周潯明顯鬆了一口氣，他攤坐在椅背上，望著桌上滿是紅筆星星點點痕跡的試卷，點了點頭。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gkQrFh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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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別的要求了？」周潯問。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2mz2qH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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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祝我們合作愉快？」見他答應得這麼爽快，江呈唇角勾出一抹笑，伸手越過餐桌。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duWVIP7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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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剛觸碰過，觸感仍清晰停留在腦海中的乾燥寬掌停留在周潯面前。少年心思微動，黝黑的眼眸閃爍過晦暗不明的光，抿緊了唇角。在江呈的注目下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Nb752n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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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愉快。」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YgvPX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