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咒 - 中集

「二少爺！不可以⋯⋯救命！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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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紅燭，分明應該是綺麗的氛圍，卻在女人一聲一聲漸弱的呼喊聲中，透著幾分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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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沒有想過，原本以為熬出頭的日子，原本以為壞到不能再壞的日子，竟然再一次將她推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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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兒死了也有兩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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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嬤嬤將她帶到大堂後，劉家老爺看了她許久，卻只文不對題的說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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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莫名打了一個寒顫，平時在她眼裡看來德高望重的家主此時像是一頭準備狩獵的野狼，眼睛油油的，發散著令人心底發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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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盡力敏著微笑，讓自己的怯意看起來不至於太過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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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那臭道士說了，要是男丁穴裡沒有另一半，我們劉家後代恐有滅頂之災啊。」夫人柔柔的聲音，此時被魏芊禹聽在耳裡，居然多了幾分同孫嬤嬤一樣的尖銳，讓人聽著難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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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不是沒識字的農村小戶姑娘，聽著高位者的一唱一和，心中不安冉冉升騰而起，她下意識的想往後退，手臂卻被孫嬤嬤長滿老繭的大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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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夫人同妳說話呢，也不知道應一聲，不懂規矩，還魏家小姐？落魄戶就是落魄戶。」孫嬤嬤尖酸的刻薄，語不傳六耳的次進魏芊禹的耳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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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嘴巴張了又張，卻硬是擠不出一個字，臉上的笑容早已經變得扭曲而難看。越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她就越發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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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他們在說冥婚，什麼做主子、什麼雞犬升天，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們要她冥婚，要一個勉強湊的上官家小姐的女子去給死人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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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個鎮子的規矩⋯⋯這個鎮子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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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兒。」夫人的目光優雅中夾雜著凌厲，語氣是勢在必得的味道：「我記得，你們魏家當時除了你，還有一個男孩叫魏無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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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又是一顫，她不得不回話，只能讓自己的聲音儘量保持平靜：「是的⋯⋯奴婢還有一個弟弟，這些年⋯⋯這些年承蒙老爺夫人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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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在黑暗中溺水的人，無法自救也就算了，還偏偏身在黑暗裡，註定無人能救、無法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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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頭，哀哀的視線望著地上，已經猜到了結果，「只要你願意嫁給翔兒當少婦人，我們願意把妳弟弟當劉家少爺扶持，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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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突然感覺到無比的氣餒，對方甚至不屑用話語來威脅她，因為他們都知道，她可以不顧一切，只為了不要讓魏無憂受一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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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知道，她把魏無憂當書香小公子養著，他們都知道，她指望著魏無憂能爭氣，能讓魏家門楣重新高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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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也都知道，她的努力，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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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能怎麼樣？那是爹爹臨死前用血書一筆一畫留下來的遺書，她還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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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知道，只要是為了魏無憂，什麼都可以搭進去，就算是她的命，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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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明白夫人的意思了，奴婢⋯⋯」魏芊禹突然覺得自己的聲音那麼虛假，好像這樣虛浮的聲音就可以蓋過躲不掉的事實，「奴婢謝老爺夫人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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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想當我大哥的冥妻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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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清朗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打斷了她不知所措的淚水，以及心亂如麻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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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妳好不好？我也不贊成爹爹娘親的想法，大哥死了那麼多年，還要讓一個活生生的小姑娘去陪葬，太不通情達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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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人多口雜，我這個身分不方便多與你說，等晚上妳來書房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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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現在誰都不信，但妳一定要信我，妳也不想死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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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死三個字似有魔力，讓已經放棄掙扎的她突然又有反抗命運的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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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肯幫我嗎？」一直如一灘死水的魏芊禹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激動的想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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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妳來找我，我們一定會想到方法的。」劉翊的笑容很真誠，真誠到容不下一絲雜質，是清風霽月也是滾燙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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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忘了，世界上從來沒有抓得住的光，也沒有不含雜質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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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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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被死死壓在床上，嗓子都哭啞了，但她終於知道，妄圖在匪窟裡找到好人，終究是她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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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翊根本不在乎魏芊禹填房與否、冥婚與否，他只在乎這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要這樣清清白白的貢給大哥當冥妻，他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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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讓我去死也沒關係，不幫我了也沒關係⋯⋯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不會說出去的！放我走⋯⋯」魏芊禹只見那醜陋的東西又一次進出她的身體，鮮血混著被搗成泡沫的淫液粘在雪白的床單上，面對這樣的羞辱，她居然還在不斷加速的摩擦中尋得一絲快感，連祈求的聲音都變了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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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小姐，你是不是會錯意了，用你的身體，不過是讓你擔起做下人的義務，以為這是幫你的償還？別開玩笑了。」劉翊還在笑，眼睛看著床單上紅紅白白的分明，愈發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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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說？到哪裡去說？誰信你啊？妳拿什麼當證據啊？掀開肚兜像現在這樣展示給別人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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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的一顆心宛如廢鐵，被羞辱狠狠過火，又給冷嘲「滋」的降溫，「你不能這樣的⋯⋯要冥婚的姑娘也是得清清白白的⋯⋯你這樣對我，老爺夫人不會饒你的⋯⋯劉家後代也不會安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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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翊聽到這句話，一巴掌就搧到了對方臉上，原本清俊的面容被慾望和輕狂啃噬的一點不剩，唯有跋扈的語氣隨著耳鳴聲，在魏芊兒耳畔嗡嗡作響：「妳省省吧，還替劉家後代思考起來了，真當自己是大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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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妳豁出性命，就能讓妳那笨弟弟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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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說話都口齒不清的人，要重新光耀你們的家的門楣？別太好笑了，妳跟他原本就都是個笑話。」劉翊的話殺人誅心，白齒紅唇的，就讓魏芊禹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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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翊見身下的人終於消停，滿意的又是拍了拍對方自己搧紅的臉頰，飛快的幾個衝刺，將白濁盡數堵進了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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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如破爛的娃娃，沒有聲息沒有啜泣，她好想就這樣死去，不要再去想劉家，不用為了弟弟一絲都不剩，她也曾是有尊嚴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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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方才走遠的劉翊，突然又拿著一碗濃濃的藥回來，抓住她的兩頰，硬是將湯藥灌進她的嘴裏，被嗆著的肺腑，才激起了她求生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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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唔⋯⋯」魏芊禹想躲，她知道對方絕對不是是人口中的朗朗少年，但她要怎麼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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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幾乎是被凌遲的身體沒有一絲力氣，已經乾涸的眼眶又湧出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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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翊見湯藥一絲不剩，滿意的勾了勾嘴角，將手上繪著桃李瓜國的瓷碗朝地下一扔，聲音是讓人毛骨悚然的低沈：「我不會讓妳不要說話，妳想說什麼，就盡情的說，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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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碗破裂的聲音似乎驚動了房外池中的魚，小魚高高躍起，將映了夜空的湖水激的四濺，皺起的湖水再倒映不出任何花好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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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今天可是七月初一，沒有月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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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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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給人整成啞巴了？」夫人拉著魏芊禹的手，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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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一雙空洞的眼睛好像什麼都裝不下，黑黑的眼仁就這樣盯著劉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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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兒子聽芊兒說什麼我們劉家迷信害死人的瘋話，一時氣不過，娘親你們這怎麼是迷信！你們是為劉家後世著想！」劉翊一番慷慨激昂的說完，又抓住了夫人的手，眼神誠懇：「娘親，兒子只是不忍你們的苦心被這樣踐踏，況且放任這瘋丫頭這樣吵嚷下去，別人該怎麼看我們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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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翊兒懂禮數，娘親卻是漏了這一茬。」夫人用手捐擦過方才拉著魏芊禹的手，又去拉劉翊：「你是要坐下任家主的人，做事小心是好，但也不要做了虧心事、違反神佛常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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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放心，這芊兒要和大哥躺一個穴室的人，翊兒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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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人，就給你帶著調教了。」夫人神色自若，好像沒看到魏芊禹顫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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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呃⋯⋯」她試圖反駁這一切，但昨日劉翊給她灌下的啞藥霸道，她仍然有聲，但什麼都說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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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兒想說什麼嗎？」劉翊一張俊雅的臉蛋湊近了魏芊禹，「想說什麼就說，我們劉家待下人寬容，是鎮子裡的人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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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又和劉翊說了幾句話，這才退了內房，一時之間，曾經讓魏芊禹嚮往的大堂裡，只剩下她和劉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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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追尋的東西，是如此不堪入目、如此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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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大概不知道吧，大哥名義上雖是娘生的，但其實是不知道從哪個農村婦人那抱來的野種，娘那時候要穩固家母的地位，做了哪些厲害事，我至今不知道同誰分享，如今倒是有芊兒妳這個貼心人兒在身側，我就慢慢向你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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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只希望自己被迫害的不是聲音，而是自己的眼睛，這等污糟東西，真的看了都叫人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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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個禮拜呢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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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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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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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當初爹爹有多開心大哥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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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翊抓著魏芊禹的頭髮，剝光了她身上的所有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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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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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知道，他一輩子放不下的、心心念念的，都不是他的種，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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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到時大婚的體面，劉翊所幸不敢在三餐上虧待她，只是伙食不佳，但沒關係，她本來就是下人，什麼東西沒放到嘴裡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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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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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給大哥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放過！一個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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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劉翊壓著跪在地板上，上好的生硬磚瓦，磕的她雙膝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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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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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翔？他仗著自己長子的身分，打我、罵我、羞辱我，那些欺凌我居然沒辦法好好和他算輕，那就讓他的枕邊人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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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要的是摧毀自己的自尊，要的是讓她完全臣服，要的是她變得和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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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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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他的名字就是鳶飛戾天、自由自在的『翔』，我就只能是帶有輔佐意味的翊？」劉翊看著蜷縮在角落的她，聲音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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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是該嘶啞，這一連六天，他無時無刻都壓低了聲子在吼，話音常常到最後就因為激動而破碎，就像他的靈魂一樣，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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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妳也沒好到哪裡去，哈哈哈，芊禹？千語？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哪來的千言萬語，哈哈哈哈」他張狂地笑，笑的像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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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哭，她沒有什麼好哭的，她只想死，因為聽說死掉的人可以重獲新生，她好累，累到只想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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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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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吃東西？想找死啊？」劉翊拿著完好沒有被動過的粥，塗抹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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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死很容易嗎？」他扳開了她緊閉的腳，將沒吃完的粥灌到她最嬌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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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給人玩壞的娃娃。」他揉著她的頭，眼睛發紅的看著含不住粥水的花蕊，視覺衝擊下讓他解開了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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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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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劉翔也求死的好辛苦，妳說他會不會後悔當初那樣對我？」他將慾望和怒意埋進了她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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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發的瘋狂再一次將她的身體搗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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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和讓人靈魂戰慄的快感讓她癱軟在床上，她早不在和一開始一樣拚命掙扎，她要拿什麼爭？要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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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的將他所擁有的從他皮肉上剝離⋯⋯」劉翊看著身下沒有聲息的人兒，靠近了些，將唇齒吐息噴在她的耳畔：「我也要一點一點，將妳折磨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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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還是沒有反應，劉翊咂了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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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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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兒妳看，這好不好看啊？」劉翊打開鎖著她的房門，裡頭是昨晚慾望結束後來不及收拾的糜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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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卻看見一節鮮血淋漓的小指，上頭還帶著製作精美的玉戒，只是此時早就被鮮紅染了翠綠，原本幽幽的光華都黯然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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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聽見自己心臟碰碰亂跳，讓她忘了自己腳上還有對方鎖著自己的鐐銬，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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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鐐忠心的束縛著她，讓她只能在被拉扯的跌倒後，用爬行的方式，勉強來到劉翊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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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魏家的家主玉戒，是戴在魏無憂小指上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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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她拼了命的想要說話，她一無所有，被當成狗一樣的對待，就是為了魏無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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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還想說，妳怎麼都不掙扎了，原本還以為遊戲結束了，沒想到原來才剛開始啊，好可惜，只剩六天。」劉翊將那個玉戒連同手指拋在地上，卻是在她勾不到，被陽光照射的讓人眼睛發黑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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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兒，好的遊戲，是要一點互動的。」他丟下這句話，沒有如往日一般折磨她，卻成功癱瘓了她所有的精神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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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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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兒，再幾日就要離了我，是不是很難過？」劉翊拿著毛筆在她身上寫著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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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著嘴巴，眼神沒有一點光采，瞳仁沒有最初看人的光彩。發出的音節，似乎是在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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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兒是識字的，妳看看我寫的好不好看？」劉翊指著他用娟秀筆跡寫下的淫貨二字，笑容如清風拂山崗，給人溫柔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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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發出著意味不明的聲音，神色認真的好似真的在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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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是寫在她身上的濃墨那樣黑，月亮是努力接近滿月的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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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道長，你看這些準備的可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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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已經要離開這個鎮子，卻收到師父一紙書信，讓我待至中原結束，幫人辦好了冥婚再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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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不願，但師命難違，因此在最開始指點過幾句後，就敷衍著了事，卻不曾想一過來卻看到如此荒謬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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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主，這冥妻怎麼也躺進墓穴裡了，而且⋯⋯」我皺著眉頭看著那被微弱吐息掀起一小角的紅蓋頭，心中的不安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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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地想到最初來到這鎮上，遇到的那個小姑娘清秀臉上的發黑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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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鎮子的規矩，梅道長就不要插手了。」家主笑容疏落，看人的神情是長年居高位培養下來的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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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動聲色的靠近了墓穴，只見鳳冠霞帔之下的人兒身形消瘦，裸露在衣衫之外的手臂蒼白，錯結的血管如青色的毒蛇，看一眼都讓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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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等等我問什麼，妳都不要有太大的動作，若你同意我說的，便拿手指比一，若不是便握拳。」我裝模作樣的在棺材旁遊走，實則加快了語速開始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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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禹聽到這個聲音，內心突然燃起了希望，她記得這個人的聲音，無論話裡什麼情緒，尾音總是高高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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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腸胃傳來的絞痛，卻恰到好處的提醒了她早已退無可退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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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梅透，當初在村子口遇到一個芊兒姑娘，妳就是芊兒對不對？」我說完，便耐心的等待對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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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卻見那人完全不理會自己方才的警示，毅然決然的坐起身來，掀開了紅蓋頭，張開了嘴似乎想要呼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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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清麗的臉龐早已削瘦的駭人，原本閃亮朝氣的眼眸，光華進褪只餘滿腔的怨恨、悲憤、恐懼、決絕、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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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這麼一瞬，她黑洞洞的雙眼流出泊泊鮮血，我心下慘然，對方怕是不成了，大概早就被人餵了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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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仍然傳遞不出來，但離她最近的我，卻是看到她清晰的嘴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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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讓他們全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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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軟綿綿的撐不住身子，睜著眼睛癱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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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兒，安排一下，別亂了時辰錯了秩序。」劉家主卻對方才的一切視若無睹，嘴角還掛著得體的笑容，身旁一竿子奴僕更是神色木訥，好像方才死的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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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道長，準備封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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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夕陽如血，幾點寒鴉飛過，嗩吶麻木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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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的看著所有的冷血與無情，突然想到兩個字：「囍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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